聽見這句話,鍾意濃瞬間怔住。
但下一刻,她竟是露出笑容。
“姐,你笑什麽?”
唐銳啞然了一下,苦笑道,“是不是覺得我這個想法很天方夜譚?”
鍾意濃搖搖頭,溫柔的伸出手,捧住唐銳的臉龐。
輕聲開口:“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就算到了絕境,也絕不輕言放棄。”
“小銳,你的膽魄我也很敬佩,只不過……”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鍾正南弱弱的聲音,“這繩索才五十多米,而你知道這是第幾層嗎,第二十八層,距離地面足足有數百米的距離,即便這些衣物和繩結真的結實,我們也到不了地面。”
唐銳聞言,笑著把繩索固定在窗邊,解釋道:“我們不用到達地面,只要能衝出這個房間就夠了。”
“然後呢,我們就那麽懸在半空?”
“你女婿的意思是,這樓體不止一扇窗戶,只要能逃離火海,就有機會利用繩索,蕩進其他樓層的房間。”
鍾意濃似乎聽不下去,幫著解釋了一句。
而那一聲女婿,讓唐銳和鍾正南同時怔住。
接著,鍾正南放聲大笑。
“好!”
“你們還真是有默契!”
“把意濃交給小銳你,那我就放心了!”
不知是害羞,還是火焰炙烤,唐銳頓時間老臉通紅。
抓緊把繩索遞給鍾正南,唐銳一手抓住繩索,另一隻手牢牢抱住鍾意濃的腰,提醒道:“破窗的刹那,火焰會被瞬間吹出窗戶,也就是說,我們要在同時間衝出窗外,叔叔,機會只有一次,不能有任何的失誤。”
“放心,我還不至於跟不上你小子。”
“那就好。”
唐銳笑了笑,隨即正色下來,揮動承影,劈出一道凌厲劍風。
劍風之烈,竟將火海都壓製的倒伏下去。
“就是現在,跳!”
唐銳怒吼一聲,帶上鍾意濃衝向那扇窗戶。
鍾正南同步跟上。
眼看就要撞擊上去,鍾正南刺出一劍,先一步將窗戶刺破,緊跟著,三人在鋪天蓋地的玻璃碎片中,衝入雲霄。
原本都要窒息的三個人,立刻感覺到充沛的空氣迎面而來,當然,伴隨著的還有難以抗拒的龐大失重感,帶著他們向地面瘋狂墜落。
而就在他們自由落體的下一刻,那片火海也得到了更充足的空氣,呼的一聲,像是發出龍息般的咆哮,如影隨形般追出窗戶。
“啊!”
鍾意濃向來是臨危不懼,此時也忍不住發出本能的尖叫。
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被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緊緊擁住,她試探著睜開雙眸,唐銳那棱角分明的側臉,立即在她眼中定格。
唐銳的背後,是燒向了天空的火海,和滾滾洶湧的黑煙。
“弟弟。”
“嗯?”
“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花癡過!”
或許是修煉了《無歡功》的緣故,鍾意濃說出這句話的口吻,比往常調戲唐銳時,要更加的入骨。
唐銳心頭一顫,險些就要把繩索松開。
“小銳,快看你的九點鍾方向。”
突然,鍾正南的聲音傳來。
當唐銳移過視線,瞳孔驀然凝緊。
他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背對落地窗,對著一架輪椅說著什麽。
輪椅上的人,竟是嶽家家主,嶽振天。
“是嶽家父子!”
鍾意濃失聲開口。
唐銳也露出一抹微愕,他原以為嶽振天受了自己和鍾正南的攻擊,已經性命不保,沒想到這老小子竟然還活著。
話音剛落,三人突然感受到一股反作用力,在凶狠的拉扯著他們。
五十米的繩索已經完全繃直。
“正是時候。”
唐銳冷笑一聲,全身肌肉猛然一鼓,竟憑空生出一股衝擊力,朝著樓梯衝擊而去。
而此時的嶽玄風,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正說的眉飛色舞。
“爸,你是不知道當時有多驚險。”
“要不是我反應快,用您給我的羽箭拖延住鍾正南。”
“然後又啟動了屋內的機關,一把火燒了他們。”
“我估計,現在他們都成了一堆焦炭了,只可惜了意濃,那麽好的爐鼎,就這樣……爸,您怎麽老看著外面?”
起初,嶽振天只是眯眼看向窗外,但他的眼睛越睜越大,到最後突然目眥欲裂。
嶽玄風察覺不對,也連忙轉過視線。
透亮的落地窗外,唐銳正如一支利箭,破空而來。
唐銳懷中是鍾意濃,而他的身旁,是鍾正南。
“怎麽可能……”
嶽玄風臉色瞬變,話音還卡在喉嚨裡,落地窗便轟的一聲炸碎。
凌厲的玻璃碎片飛入眼簾,刺了嶽玄風一臉。
“啊!”
伴隨著痛不欲生的慘叫,嶽玄風那張帥臉立即就成了豬頭。
嶽振天也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三個天神下凡一樣的家夥,半晌才咬牙開口:“你們是怎麽逃出那片火海的!”
“你問這個啊。”
唐銳笑了笑,“那要多謝你這個寶貝兒子,喜歡在衣櫃放那麽多衣服了。”
嶽振天很快猜到了唐銳的意思,但眼中的震撼之意更加濃厚。
他怎麽都想不通,隻憑幾十件衣服,是怎麽承受住三個成年人的重量的!
“爸,你快點把家族供奉都叫過來,我要殺了這些人!”
嶽玄風捂著痛到割裂的臉,癲狂大叫。
然而,嶽振天並沒有任何叫人的意思,而是不斷朝嶽玄風搖頭,示意他抓緊閉嘴。
“看來,嶽家主已經知道怕了,而你還不知道。”
鍾正南勾起冷笑,慢悠悠走向了嶽玄風。
嶽玄風仍沒有放棄叫囂:“你想清楚, 殺了我們父子的話,你要面臨的可是新八旗其他家族的怒火!”
“是嗎?”
鍾正南笑著看向嶽振天,“憑你們搶走《七殺劍》和《歸真劍》一事,你認為其他家族會給你們撐腰嗎?”
嶽振天立刻沉默下去。
“爸,您怎麽不說話了?”
“就憑兩部劍訣,家族們不可能袒護他們的!”
“那又不是他們家的劍訣……”
說到這,嶽玄風的臉色也難看下去。
因為他忽然回憶過來一件事。
那兩部劍訣,似乎是從一家姓鍾的家庭中搶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