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種可能,唐銳更傾向於第二種。
因為在這之前,他也確實聽到棺木中,傳來了一聲撞煞。
念頭剛起,唐銳便感到一股殺氣彌漫。
幾乎是出於本能間,唐銳縮了下腦袋,然後便感覺一柄匕首從頭頂掠過,刀鋒之銳,徑直擦斷了幾根頭髮。
嗡!
刀鋒掠過的聲音,竟在這一刻,才姍姍來遲。
可見這一刀的速度之快。
來不及生出太多的驚歎情緒,唐銳盡最大努力在這樣狹小的空間內挪移身體,然後坐直起身,反握含光,向著身後突刺過去。
叮!
一聲金戈交撞聲驀然傳來。
在這密閉的棺木當中,聲音被放大數倍,刺入耳膜,頓時整個人都有種腦袋發暈,眼冒金星的混沌感覺。
“咦?”
這時,耳後傳來了一聲好奇,“你手裡,有一把透明的劍?”
唐銳趁這個機會,急速擰轉身體,總算與這位棺中殺手正面相對,而黑暗帶給他的短瞬暴盲,也終於不再那麽嚴重,他開始能夠適應這種黑暗環境了。
隱隱約約間,他看到一個身材短小,披麻戴孝的男子站在棺木當中。
這殺手竟是一個侏儒!
難怪第三重殺局,是把自己拖入棺木,如此狹小的空間裡面,侏儒可以活動的范圍要遠遠超越自己,正所謂長槍不巷戰,匕首不馬戰,便是這個道理。
想到這,唐銳果斷選擇去嘗試破棺。
但當他撐住棺蓋,剛頂開一條縫隙,便有一股如瀑巨力傾瀉而下,把棺蓋重新合上。
那一刹之間,他看見數條繩索搭在棺木之外。
“別白費力氣了。”
對面的侏儒桀桀一笑,聲音嘶啞難聽,“早在你入棺的時候,白煞們就用麻繩捆住了整副棺材,沒有我的命令,他們絕不會輕易打開棺木。”
唐銳皺起眉頭,這怎麽聽上去,像是電影裡對付那些詐屍還魂的橋段?
這群殺手,是把自己當成老僵屍了麽?
“不過,能驚動我們紅白雙煞,你死的也值了。”
丟下這句話,白煞的身體突然一晃,緊接著,猶如炮彈般疾刺出去,手中尖刀直取唐銳心口。
在這樣的環境裡,唐銳不好動用七尺多長的承影劍,只能用短劍含光進行阻擋,然而,這侏儒擅長的手段,便是於黑暗中殺人,含光劍的透明屬性,根本就派不上用場。
錚錚錚!
刀劍不斷撞擊,看似僵持,實際是侏儒不斷壓製,把唐銳逼到了棺木死角。
背後是堅厚的棺木,已經退無可退。
“去死吧!”
侏儒興奮大叫,身如繃弓,再度出擊。
刀如奔雷。
即便唐銳能擋住這一擊,也沒有多余的空間接下後招,換言之,唐銳必須克制住這一招才行。
眼看著侏儒越來越近,突然地,唐銳福至心靈,拎起了被他棄在一旁的承影劍。
只不過,是手掌反握,將承影劍的劍柄對準了那把匕首。
嗡!
一道刀劍入鞘的聲音隨即響起。
“什麽?”
侏儒聲音大震,他怎麽都沒有想到,那把派不上用場的承影,除了是一把劍,還是一把劍鞘。
只是,唐銳沒有用它裝入含光劍,而是鉗製住了侏儒手中的匕首。
而含光劍,也如鬼魅般,隨行而至。
伴著噗嗤一聲,侏儒的腳步急速後退,轉瞬間就到了棺木的另一端。
承影震顫之間發出的細弱白光,讓唐銳看見了他的面容。
這侏儒生的奇醜無比,臉上布滿裂紋,像是用黏土捏成的雕塑,只是,雕塑已經皸裂開來,駭人至極。
此時,侏儒滿臉驚恐,讓原本醜陋的五官更加不堪入目。
咚咚咚!
猶如發狂般,侏儒在棺木上扣出一連串沉悶的響聲。
唐銳一愣,突然猜到了什麽。
果然,棺木外似乎有繩索抽拉的聲音傳入,侏儒正要有所動作,但唐銳比他的動作更快。
《聖心訣》加持下,掌心立刻爆發出海嘯般的力量,直接將棺蓋撐飛上天。
用來束縛棺木的十數根繩索還沒有完全卸下,棺蓋一飛,牽帶著那些白煞也都失去平衡,一個個不受控制,被拽往棺木的方向。
唐銳趁機會騰空而起,見到幾個人影飛撲過來,當即挽動劍花,結果了這幾人的性命。
當他落在地面,棺木中那個侏儒同樣也跳了出來,此刻正靠在幾個白煞身前,胸前染血,頭顱下垂。
如不是胸膛還起伏著,已經看不出他還是個活人了。
“師父,您沒事吧。”
幾個白煞急急忙忙的問道。
唐銳眯起眼睛,沒想到侏儒竟然是這些人的師父,看來在他如此短小的身材裡面,已經不知活過了多少歲月。
不過,現在唐銳沒時間去好奇侏儒的事情,隻用余光照拂到他們的動作,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另一端的紅煞那邊。
這一刻,孔雀嬌小的身體正在一眾紅煞中穿梭迂回,沒有林婉兒的配合,讓她的襲殺變得格外艱難,只能憑借驚寂匕首的鋒利,與這些人打成平手。
突然,孔雀的右側出現了一個空檔。
一把尖刀閃電而出,如若偷襲成功,孔雀的側肋怕是要被生生貫穿。
唐銳眉峰一緊,直接把含光揮擲出去,趕在那名紅煞得手之前,一劍刺透了她的咽喉。
孔雀聞聲,連忙轉頭望去。
恰好看見紅煞倒地,而在她身後,是提劍而來的唐銳。
“銳哥,婉兒姐被拽進那個喜轎子了。”
來不及欣喜,孔雀抓緊開口說道。
唐銳臉色驀然沉了下來。
果然,這些紅煞也啟用了第三重殺局,如果他猜得不錯,在那頂紅轎子裡,也藏著一個精通暗殺的高手!
砰!
正在唐銳想要前去救人時, 紅轎子的門簾突然掀起,一道人影倒飛而出。
盡管在空中找到平衡,雙腳落地,但她還是在地面滑行了十余米,方才艱難停下。
“沒事吧,婉兒。”
唐銳與孔雀急忙來到她的背後,與她一同迎敵。
只見她身上劃開了好幾道血口子,好看的嘴角也溢出鮮血,但除了這些,似乎沒有再受什麽致命性傷害。
另外,她的眼神似有一些變化。
凌厲如劍,殺氣蔓延。
唐銳愣了一下,隨即輕輕吐息開口:“難怪隻受了些輕傷,原來是你醒過來了,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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