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饒是齊朝關有再多的詭辯,也說不出口了。
那抹令人膽寒的凶光,就是鐵證。
“真有煞氣!”
周區首面露震愕,回想起剛剛齊朝關力竭而倒的模樣,頓覺得身上生起一陣涼意,“若是我再把玩一段時間,豈不是要出大事故,不僅如此,我還害了曉柔。”
旁邊,周曉柔也輕捂嘴唇,陣陣後怕。
“唐神醫,你又救了我們周家一次。”
呢喃過後,周區首立即來到唐銳面前,毫不猶豫,深深鞠躬下去,“這個恩情,我周家,一定竭力相報。”
唐銳微笑的攙扶起周區首,說道:“這是小事一樁,沒有釀成大禍就好,而且,要查清楚這件血麒麟的出現,是有人故意為之,還是僅僅一個意外。”
這句話,無疑是把矛頭直指到了齊朝關的身上。
撲通。
齊朝關原本還在發怔,聞言後,立即就跪在地上。
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區首,我是冤枉的啊,我也不知道這青銅獸……哦不,血麒麟是怎麽回事,但您一定要相信,我老齊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是不敢加害於您的啊!”
“唐神醫,你怎麽看?”
周區首沒有立刻做出判斷,而是征詢唐銳的意見。
對他來說,唐銳不僅是一位鑒寶大家,更是一位精通玄學、醫學、鑒寶、武道的大人物,唐銳的看法,他無比的看中。
“我大抵相信他的說法,倘若他知道血麒麟的秘密,自己沒理由受到煞氣侵害。”
唐銳想了想,說道。
齊朝關欣喜若狂,連忙轉向唐銳,磕了好幾個響頭:“多謝唐神醫網開一面,剛才是我豬油蒙了心,竟然懷疑唐神醫說的那些話,現在我就把血麒麟丟出去,讓它離區首一家遠遠的,再也不能傷害區首。”
“等一等。”
唐銳攔住他,沒好氣道,“你腎氣虧空,精力不足,還敢動它嗎?”
原本把手都探出去了,聽到這話,齊朝關立即跟觸電一樣,訕笑兩聲,又把手抽了回來。
“我問你,你是從哪得到這件血麒麟的?”
“這……”
齊朝關有些猶豫,不敢正面回答。
唐銳的眉峰頓時一凜。
周區首則是沉下聲,氣勢雄渾:“還不老實?”
“不敢不敢。”
齊朝關連連搖頭,隻得說道,“區首,唐神醫,您二位都是古玩界的大拿,應該聽過翡翠幫這個勢力吧?”
周區首沒什麽太明顯的反應,唐銳與周曉柔卻是相視一怔。
“這東西跟翡翠幫有關?”
唐銳立即問道。
第六感告訴他,龍大他們的死,恐怕與這件血麒麟有關。
齊朝關點了點頭,露出回憶之色。
“兩個月前,我去南方出差,偶遇了翡翠幫這些人,意外得知他們得了一件寶物,就是這尊血麒麟。”
“因為它,好像讓翡翠幫得罪了什麽人,這尊血麒麟的品相簡直完美,他們卻以一個很低廉的價格銷售給我。”
“這種好事,我當然不想錯過,加上我是京城人,天高皇帝遠的,管他們得罪了誰,直接就把血麒麟買了回來。”
“結果我回到京城,才發現翡翠幫也來了這裡,並且還是以合作人的身份,試圖投靠白家這座大樹,我發覺事情不對,幾次向他們求證,終於弄清楚了整件事的原委。”
“這血麒麟,是他們從一個叫做羅刹庭的勢力手中盜取而來,但之後他們就被這座勢力盯上,接連死了不少人,據他們說,這羅刹庭手段狠毒,而且特別記仇,就算他們把血麒麟雙手奉還,也還是會被滅門,索性之下,他們就低價出手了血麒麟,然後北上投靠大勢力,想要度過劫難的同時,也狠狠惡心一把羅刹庭。”
聽到這裡,唐銳立即猜到了什麽。
好笑道:“所以你就盯上了周區首,想要借周家的庇護,躲過羅刹庭的刀?”
“是啊。”
齊朝關苦笑不已,“雖說我有點武道底子,但我跟那些真正的高手相比,就是一個戰五渣,除了周區首,我真的想不到有誰能夠救我……”
話還說著,齊朝關衣領一緊,被周曉柔狠狠抓住。
只見那張俏臉上,劃過陣陣厲色:“你想要利用爺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周小姐,我也是沒辦法啊。”
齊朝關五官都擠在一起,鬱悶道,“昨晚我嘗試著聯系翡翠幫的人,結果一直聯系不上,我感覺羅刹庭已經盯上他們了。”
周曉柔冷笑道:“不用感覺,他們已經死了,屍體就在第七區警署,你想見誰,可以自己去見。”
“什麽!”
齊朝關瞬間失神,接著歇斯底裡起來,“羅刹庭出手了,區首,我知道我害了您,但我一定會彌補的,我願意把我收藏的所有寶貝都送給您,只求您能給我庇護,那什麽羅刹庭,我實在不是對手啊!”
聽見他卑微乞憐,周曉柔隻感覺一陣惡心,恨不得現在就叫人,把這家夥打發了事。
但這時,一隻手卻輕輕按住她的肩膀。
唐銳的聲音響起:“他還有用。”
“噢。”
這聲音像是帶著魔力,周曉柔表情瞬間就軟了下來,放開齊朝關,自己則乖巧的站在唐銳身後。
不過, 唐銳並未注意她的神色,嚴肅開口:“關於羅刹庭,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許隱瞞。”
“是。”
齊朝關努力在記憶中榨取一切有關羅刹庭的信息,“翡翠幫跟我說,這是個神秘組織,起源於哪裡還不清楚,他們所知羅刹庭第一次現身的時候,是五年前在苗疆一座山寨裡面,聽說羅刹庭在廣招成員,幫他們完成一件大事。”
唐銳聲音一沉:“什麽大事?”
“好像是要在苗疆找一個人。”
齊朝關頓了幾秒鍾,突然猛拍大腿,“我想起來了,那名字挺拗口的,叫做聖蠱金童。”
剛說完,齊朝關就說不出任何語言了。
因為唐銳的氣勢在這一刻攀升極致。
那種山洪傾瀉般的強盛壓迫力,讓齊朝關從靈魂深層感覺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