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初初知道王大姐這些事情的時候還是蠻震驚的。
畢竟王大姐在廠子裡都是一派老好人的形象,不管是誰拜托她事情,她都是能幫就幫,幾乎都不推脫,她一進廠裡就開始忙活,有的時候還會主動幫助別人,誰和她說話,她都是笑呵呵的。
原來安寧還以為王大姐肯定過的很不錯,起碼家庭應該是幸福的。
可沒想到她竟然會遭遇到那麽大的不幸。
更讓安寧震驚的是,王大姐竟然憑著一已之力把陳遠那個人渣給乾下去了,並且還能按住陳遠和陳紅花翻不起浪來。
後頭安寧和王大姐打交道打的多了,就能看出王大姐其實很有心計的,並不像是表面上那樣只是一個老好人。
而今天,王大姐突然過來,安寧還真不知道她有啥事。
“王大姐。”安寧笑著把王大姐往屋裡迎:“你怎過來了?是廠裡有啥事嗎?”
王大姐笑著擺手:“廠裡沒啥事,是我找你有點事。”
兩個人進了屋子,安寧給王大姐倒了杯水:“你有啥事啊?”
王大姐接過水杯,她沒喝水,而是把水杯捧在手裡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小阮,我知道這事有點……我其實也有點張不開口,要不是實在沒辦法,我也不會來這一趟的,我,我想跟你借點錢。”
呃?
安寧坐在王大姐對面:“多少啊?”
王大姐伸出一根手指:“一百。”
要是放在幾十年後,這一百塊錢真不算個事,可現在是什麽時代,一百塊錢那是好些人家多少口子人一年到頭苦乾都不見得能攢夠的。
王大姐張口就要借一百,真的叫安寧有點為難了。
王大姐也知道她借錢讓安寧為難,可她也是沒辦法了。
“我認識的人裡,也就你能拿出這些錢來,我是……唉,實在是我家小子病的太厲害了,陳遠那個王八蛋一分都不出,我手裡是攢了幾個錢,可不夠給他瞧病的。”
王大姐說著話都要哭了,可見是真為難了。
既然是救命錢,安寧就不能不借。
“大姐,你等等,我進屋給你拿啊。”
她轉身進了裡屋,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拿了一百塊錢:“這些錢夠嗎?不夠的話你再說一聲。”
王大姐接了錢,眼裡的淚水就忍不住掉了下來:“小阮,真的太謝謝你了,真的太感謝了,你以後要是有啥事需要我的,隻管說一聲。”
“說啥謝不謝的,這是給孩子救命的,我能不借嗎。”安寧趕緊說了一句:“對了,孩子怎麽樣了?”
王大姐起身:“現在在醫院裡呢,我拿了錢得趕緊給孩子交住院費。”
“那我不留你了。”安寧就送王大姐。
王大姐走到門口的時候回身跟安寧說:“小阮,現在咱廠裡的人都知道你寫書得了幾千塊錢的稿費,我怕過不了多長時間還會有人來和你借錢,你自己先好好想想,看看有啥法子回絕。”
“好,我知道了。”安寧笑著答應了一聲。
等把王大姐送走了,安寧回屋,蕭原也跟著進了屋。
他坐下就和安寧說:“有了王大姐這事,借錢的要多了。”
安寧心裡明白這個,她也知道如今她是很打眼的。
在這個大多數工人一個月工資只有幾十塊錢的時代,她一下子收入三千多塊錢,可不叫人眼紅麽。
知道她手裡有錢,有些人家遇到啥困難就會上門來借,不借的話,就會得罪人,可借的話,借出去容易要回來難。
不過這個對安寧來說是小場面,她也不為這個發愁。
“車到山前必有路。”安寧笑著說了一句,之後就拉著蕭原去廚房做飯。
第二天她去廠裡,才到後勤處,就有好幾個人湊過來和安寧說笑:“小阮啊,你這一下子掙好幾千塊錢是啥滋味啊?”
安寧眨了眨眼睛:“什麽好幾千啊?”
一個比安寧大些的女人拍了拍安寧的肩膀:“小阮淨說笑呢,現在誰不知道你寫書掙了不少錢啊,這是大喜事,你可得請客啊。”
安寧拿了抹布去擦桌子,一邊擦一邊道:“那錢也就是過了過我的手,我都還沒有拿穩當呢就沒了,你們不知道,當初我對象買房的時候借了不少外債,我如今有了錢不得還啊,還了這個,剩下的都讓我爹給要了去,我爹說怕錢在我手裡存不住,他拿回去存著,還說要給我攢嫁妝。”
“你也是太軟弱了。”
那個叫劉麗麗的姑娘撇了撇嘴:“你自己掙的錢幹嘛自己不拿著啊。”
安寧好脾氣的笑了笑:“那是我爹,又不是外人。”
劉麗麗又道:“你對象買房借的債,你幫他還啥啊。”
另一個老大姐瞪了劉麗麗一眼:“你說這話就不對了,小阮幫著還錢不是應該的麽,人家兩個馬上就要結婚了,結了婚,那債還不是小阮的,現在還和過倆月還有啥區別。”
這麽一句話,懟的劉麗麗不言語了。
安寧擦完了桌子又掃了地,把屋子收拾了一番這才坐下。
她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我之前在商場看中了一件衣服,衣服是真好看,就是貴,原來想著有了錢就買,沒想到錢到了手裡還沒拿熱乎就讓我爹要了去,我這衣服都買不成了。”
她又看了劉麗麗一眼:“麗麗姐,要不你先借我點錢,我發了工資就還你。”
劉麗麗趕緊躲:“我可沒錢,我的工資都讓我娘拿著呢。”
安寧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樣啊,你娘也給你攢嫁妝嗎?”
劉麗麗突然間就不說話了。
她覺得好氣啊,明明她家的情況大家都知道的,她娘拿著她的工資補貼她哥一家,可安寧卻偏偏要說什麽嫁妝,這不是故意氣人的麽。
劉麗麗扭過頭,真的不想答理安寧。
安寧晚上下班的時候捎了幾個包子去醫院看王大姐的兒子。
王大姐要是不借錢,安寧去不去的都沒啥,可王大姐登門借錢,安寧既然知道了她兒子住院,不去看一下也有點說不過去。
安寧過去的時候,病房裡就只有王大姐和她兒子兩個人。
看到安寧過來,王大姐趕緊站起身:“你說你過來幹啥啊,還帶東西,真是……”
安寧笑著把包子放下:“我就是過來看看,建華現在好點了嗎?”
王大姐拉著安寧坐下:“輸了多半天的液,現在好了一點。”
陳建華現在是睡著的,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看著特別瘦弱。
安寧看了一眼,就拉王大姐到一旁說話:“大姐,你就這麽著啊?你是壓住了陳遠,可成天的和他在一起,你不覺得惡心嗎?”
王大姐偏頭看了一眼陳建華,回過頭再看安寧:“我……我能怎麽辦啊?我要是離婚,那我家成分的事情非得讓人給翻出來,可我不離婚的話,我兒子閨女成分就是跟著陳家的,我呢,父母都沒了,我是陳家的媳婦,也是跟著陳家那邊算成分的。”
安寧明白了,王大姐不是不惡心,不是不難過,可卻是沒辦法離婚的,為了她自己,為了她兒子閨女,她只能這麽湊和著。
這是王大姐的生存之道,安寧也不好說什麽。
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王大姐這麽選了,安寧也要尊重她的選擇。
安寧和王大姐說著話,病床上的陳建華睜開了眼睛。
他睜開眼睛就四處找王大姐。
王大姐聽到動靜趕緊過去。
她笑著扶陳建華坐起來:“建華,餓了吧,小阮帶了包子,你要不要嘗嘗?”
陳建華是真餓了。
他點了點頭,王大姐就拿了個包子給他。
他低頭慢慢吃著包子。
安寧走過去:“大姐,你給建華倒點水,別噎著他。”
王大姐答應一聲給陳建華倒了點水端著送到他嘴邊。
陳建華吃完一個包子,又喝了點水才抬頭看安寧。
這一看,他嚇了一大跳。
安寧把他的表情收入眼底, 臉上卻帶著淡淡的笑:“你現在覺得怎麽樣了?好點了嗎?”
陳建華點頭:“好多了,謝謝小阮姐來看我。”
“好點就行,身上覺得松快了,就說明病輕了,你好好養病,過幾天我再來看你。”安寧笑著把裝包子的空飯盒裝到背包裡,然後提著背包對王大姐說:“我得趕著回家了,改天我再過來,你要是有啥困難就說,我幫不了你的,咱廠裡還有那麽些工友呢。”
王大姐就去送安寧:“行,我心裡都有數呢。”
安寧從醫院出來就笑了。
那個陳建華雖然掩飾的很好,可他初初看到自己時候的驚訝是藏不住的,安寧想,這是不是又是個來送裝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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