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這段時間過的春風得意。
她寫了一些詩傳揚出去,登時就得了才女的名頭,好些人都對她寫的詩詞讚美不已。
而且,她還交往了蘇州城裡幾位很有權勢的公子。
這幾個公子長的英俊不說,家裡還有錢有勢,雖然比不得皇帝和皇子,但也是蘇玉能接觸到的最好的人選了。
畢竟蘇玉如今可不敢往皇室跟前湊啊。
實在是那幾位公主還有皇后都太厲害了,蘇玉怕湊過去給人害死。
她現在和那幾位公子的關系都挺好的,她在仔細的觀察,她要選一個最好的,最為愛她的公子成親。
蘇玉這天午睡剛醒來,坐在書桌前思量著再抄啊一首詩。
她抄的詩詞是一位驚才絕豔的被後世稱為詩仙的人寫的。
而這個人也是大靖朝建過百年之後的一位首輔大臣,這位首輔大臣經歷很是傳奇,出身鄉野,但自幼聰慧,七歲就能寫出被當時的縣令都稱讚不已的詩詞,而且十歲就進入京城的皇家書院讀書,在皇家書院結交了很多人。
這位首輔大臣一生寫了很多詩詞,每一首都是精品,蘇玉在後世學習的時候,從小學一年級到大學,學到的最多的詩就是這位大人所寫的,這讓她記憶深刻,如今抄襲,自然就撿著這個人的抄。
畢竟,這位大臣是百年之後才會出現的人物,她就算是抄了也沒什麽。
蘇玉正在思量接著要抄什麽,而鳳陽公主已經帶著手抄本找了安寧。
她把手抄本遞給安寧:“母后看看這詩寫的如何?”
安寧翻看了一遍:“這是哪位才子所寫?本宮看著很不錯,怎麽,我兒看上了這位才子?”
鳳陽愣了一下:“母后不知道這是誰寫的?”
安寧搖頭:“不知,如今我忙的緊,哪有時間看這些詩詞。”
這倒也是。
鳳陽咬了咬唇:“這是蘇玉寫的。”
安寧低頭,目光停在將進酒那一頁上:“她是抄的吧。”
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鳳陽越發的驚訝:“母后怎麽確定她是抄的,現在蘇玉憑著這些詩詞過的可風光了,那些才子都對她佩服的不行,母后竟然說她是抄的。”
鳳陽自己是穿越的,自然知道蘇玉是抄的,但鳳陽知道安寧不是穿來的,她不明白安寧如何會說蘇玉的詩是抄的。
安寧就笑,讓鳳陽在身旁坐了:“早先我要教你詩詞,你非是不學,說是不太愛那些文縐縐的東西,如今竟連這個都看不出來了,你過來,我好好的說與你聽。”
鳳陽就湊了過去,安寧就指著將進酒道:“這分明就是一首勸酒的詩,你看啊,詩人寫這首詩的環境必然是聚集了很多朋友的宴會上,而且,還是在他自家舉辦的酒宴,大致的意思也就是說時光飛快,要把握當下,及時行樂,讓朋友們放開了酒量喝,誰不喝誰就不是個漢子,還有,這一句,分明是叫他兒子去拿了貴重物品當了換酒錢的,還有這一句,這應該是詩人的兩個朋友,這詩一瞧便是成了親的,有了人生閱歷的男兒所寫,而蘇玉才多大點啊,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上哪兒寫這樣的詩,再者,她是借助在梅家的,她本是客人,梅家怎麽讓她出面辦酒宴,小姑娘家家的呼朋喚友的辦酒席,還說什麽不喝不是真漢子的話,這成什麽體統。”
鳳陽聽了安寧一句句的解釋給她聽,登時一拍腦袋:“母后說的是,兒臣怎麽沒想到啊,確實是這樣的,這一看就是抄的呀,可那些才子們怎麽就看不出來呢?都瞎了眼吧。”
安寧就笑:“大約也有人看出來了,不過是不想得罪梅家罷了。”
“那梅家呢?”
鳳陽想問梅伯清怎麽就沒有攔著蘇玉,但看到安寧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時,她就不敢問了。
安寧沒有再談梅家的事情,而是一首首的給鳳陽指出這詩違和在哪裡,鳳陽聽的很是認真。
安寧最後把手抄本收了:“我兒這段日子也有些無聊了吧,正好,我才收拾了一個莊子出來,那裡景色十分別致,還建了好幾個暖房,有幾個暖房大的緊,我兒可以邀一些蘇州城的公子姑娘們過去聚聚,順帶也瞧瞧有沒有出色的男兒,有沒有漂亮性子好的姑娘,若是能湊成幾對,也算是做了件實在事。”
鳳陽目光微閃。
“那兒臣得和母后借些人手。”
安寧就笑:“這行宮裡養的人可不少,好些人都放在行宮外邊的那條街上拘著呢,你去尋管事的挑人手便是了。”
鳳陽得到準許就告退出去。
她明白安寧的意思,安寧看了手抄本就說讓她聚行宴會,那意思便是說讓她可以請很多才子去,當著眾人的面揭露蘇玉抄襲的事情。
這自然也是鳳陽願意做的,她很高興能夠做這樣的事情。
鳳陽走後,安寧就叫了春杏過來:“你去收拾一下,叫管事的準備著,本宮要去梅家探望。”
等著管事的把出門的車駕準備好了,安寧從鳳棲宮出來,正好碰到蕭元。
蕭元一聽安寧說去梅家探望,就也跟著去了。
帝後的車駕到了梅家,梅家的管家嚇了一大跳,趕緊先讓人去迎接,又急匆匆跑到後院去跟老太爺和老夫人說了這事。
梅伯清這段時間身上有些不適,一直在家休養,梅老夫人如今也不管事,就是在後宅陪著梅伯清,今日梅伯清咳嗽更厲害了,梅老夫人才勸著他找大夫再開些藥,還沒說完話呢,就聽到丫頭來回報說是陛下和皇后來了,梅伯清一聽就掙扎著起身要出去迎接。
梅老夫人趕緊過去扶他。
這個時候,梅夫人也趕了來。
梅夫人一邊吩咐家裡的下人去找梅致遠回府,一邊和梅老夫人一邊一個扶著梅伯清往外走。
他們走出內院的時候,正好蕭元和安寧攜手進來。
梅伯清趕緊行禮:“見過陛下,娘娘……”
蕭元一伸手扶住梅伯清:“伯父趕緊起來,朕和皇后是微服來的,咱們便不行那些禮數了。”
安寧便笑道:“伯父伯母趕緊起身,今兒天冷,咱們去屋裡說話。”
一行人進了堂屋裡,梅伯清要讓蕭元和安寧坐在主位上,蕭元卻拉著安寧在左側的椅子上坐下。
安寧就和梅夫人說:“嫂子也莫忙了,且先坐下來歇著。”
梅夫人告了罪坐下。
梅伯清這個時候又咳了幾聲。
安寧立時擔憂的問:“伯父的身子如何了?要是還覺得不好受,我便叫宮中太醫來瞧瞧,我知伯父病了,也讓人賜了藥下來,又專門問過師兄,原說見好了,怎麽今兒看著這般厲害?”
蕭元也關心的詢問了幾句。
梅伯清就擺手道:“不用那麽麻煩了,都是老毛病了,不礙事的。”
安寧卻掩了面抽泣道:“伯父可不能不當回事,當年我父親也一直說無事,可誰想到……我也沒什麽長輩了,如今也就是來伯父這裡坐一坐,還能有個長輩教誨幾句,您……全當讓我安心,也很該讓太醫來瞧瞧的。”
她這話說的十分的傷懷,讓梅伯清也跟著心裡不好受:“好,好,聽你的,莫哭了。”
安寧擦了眼淚:“我知道伯父在生我的氣,可也不能拿著自己的身體嘔氣,柳誠的事情,我也不想的,但伯父也知道,我能有什麽辦法,我在江南,他在江北,他……伯父隻怪我沒有照顧他,讓父親連個承嗣的人都沒了,可您哪裡知道,我早先也派了人要接他過來的,他偏偏不願意,我派的人也不敢綁了他來,就回來與我複命,我想著再派人去,就算是綁也要把他綁來,哪知道再派了人去已經來不及了。”
梅伯清愣住:“這是真的?”
安寧點頭:“我如何會騙伯父。”
蕭元也道:“安寧說的都是真的,朕給他打保證。”
帝後自然不會在這等事情上騙人的,梅伯清歎了一聲:“你怎麽不早些與我說,還讓我那般誤解你。”
安寧苦笑:“當時伯父氣成什麽樣子了,我也不好分辯,再說,當著那麽些人的面,我如何能說。”
梅伯清想想當時的情況, 覺得也不能怨安寧,他擺手:“罷了,這都是命啊。”
安寧等了一會兒道:“柳誠去世之後,我叫人在大齊尋訪多時,在柳氏族中找到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我已經叫人去接,等接了來,我親自教養他,把這孩子認在我父親名下,絕不會叫我父親斷了香火的。”
梅伯清一聽這話才算真正的解開了心結。
他早先氣安寧,並不是因為柳誠怎麽樣,只是因為柳誠死了,柳禦史沒了香火後人。
梅伯清和柳禦史感情一直很深,師兄弟兩個人相扶走過很多年,梅伯清心中將柳禦史看的很重,甚至於比自己血脈親人還要重上幾分,知道柳禦史沒了後人,他十分痛心,也有些怨怪安寧。
而如今知道安寧給柳禦史認了嗣子,這怨怪也就沒了。
說實在話,梅伯清其實也是看不慣柳誠的,他不喜柳誠的為人,基不是因為柳誠是柳禦史的兒子,他才不答理這事呢。
txt下載地址:
手機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