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和蕭瑾聽了周媽媽說的那些話,兩個人都顯的很不平靜。
尤其是蕭瑾,他先是驚怒,之後就是捂著臉哭了起來:“難怪呢,難怪都是嫡子,她卻一點都不喜歡我們,原來,我們竟不是她生的。”
蕭元的右手微微動了幾下,他緊繃著的臉才放松下來:“罷,都是沒緣法,當初我們分宗,倒是正好了。”
蕭瑾抬頭,扯著嘴想笑,可這一笑比哭都難看。
“我們親爹娘的名諱是什麽?”
蕭元問周媽媽。
周媽媽就說了兩個名字。
蕭元點頭:“我讓人去山間弄些好木料,回來就做了牌位供奉,往後,咱們家祠堂裡就供奉祖上以及親生父母的牌位,至於老太爺和老太太,自有大房二房照料,百年之後,也應由他們供奉。”
可不就是如此麽,都分了宗的,自然要供奉自己這一枝的祖先,供奉親爹娘是應該的,沒有還要供奉分了宗的叔叔嬸子的。
“這是應該的。”
蕭瑾忙點頭。
蕭令卻有些接受無能。
他抱著頭:“我……三哥,四哥,我們,我們怎麽就不是親兄弟了。”
蕭元立刻拉下臉來:“胡說,我們怎麽就不是兄弟了,你既然跟著我們出來了,我和老四就是你的親哥哥,你不認都不行。”
蕭令的臉色這才好了一點。
蕭元就拉他起身,輕聲詢問:“如果把你也過繼到我們這一枝你可願意?”
蕭令自然是願意的:“我願意,我真的願意。”
他對老太爺可一點感情都沒有了。
他長這麽大,好些事情也都明白的,知道當初他姨娘之所以早早的就去世,老太爺也在其中起了一些作用,老太太自然更是插手了。
再加上這麽些日子以來,那兩位弄出來的許多讓人頭疼的事情,蕭令早就不想認他們了。
“好。”
蕭元這才笑了,他拍了拍蕭令的肩膀:“往後,你就是我們這一枝的嫡出弟弟。”
蕭令一聽更是欣喜若狂。
要知道,嫡出和庶出的差別可大的很呢,在好些人家裡,庶出那就是半個奴才,可嫡出的不管走到哪裡都能挺胸抬頭。
蕭令如果變成嫡出的,那他的孩子以後也是嫡枝嫡脈,這是很不一樣的。
還有,等將來蕭元真的能成事,坐上那個位置的話,他是嫡出的弟弟,那封賞也是不一樣的。
安寧看蕭元讓蕭令感激不盡,就笑著站出來:“恭喜六弟,今日真是雙喜臨門,一喜便是相公和四弟搞清楚了真正的出身,二喜便是我們家又多了個嫡出的弟弟。”
蕭元和蕭瑾也都笑了。
安寧就叫了春杏進來:“你先帶周媽媽下去梳洗歇息,讓芸兒帶人去小廚房整些酒菜來。”
春杏笑著請周媽媽出去到客房梳洗。
又有丫頭去請了蕭芸去廚下備菜。
屋中四人重新落座,安寧才和蕭元商量著:“相公,等周媽媽歇息一會兒,我便帶著她去西街,這事隻咱們知道是不成的,咱們得讓西街那些人知道,得揭露老太爺和老太太的真面目。”
蕭元想了想:“行,我與你一道去。”
安寧擺手:“相公與四弟六弟公務繁忙,便不用去了,我和四弟妹一塊去便成,對了,相公記得把祖譜改了,將六弟記成嫡出。”
蕭元點頭:“這個我省的。”
蕭令坐在那裡,真是高興的笑的嘴角都咧到腮幫子上了。
蕭瑾心中也覺十分輕松。
他右手緊握著,心想終於擺脫了那些負累,終是不用再成日緊張著大房那邊鬧事了,往後,
他們才是平國公府的長房嫡枝,而老太爺那邊,不過是二房。他們長房嫡枝,還是分了宗的,沒有道理一定要養著二房的叔叔嬸子一家子,老太爺想鬧,他也沒理由鬧了。
他自己有子有孫的,沒有道理不讓兒子養,反倒是讓侄子去養的。
這麽一想,蕭瑾也笑了。
至於說周媽媽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們究竟是誰生的,蕭瑾傻了才去計較呢。
沒多久蕭芸就帶著人端了菜進門。
她進來把菜放好,就站在一旁侯著。
蕭元帶著蕭瑾和蕭令坐到桌前,蕭芸就給三個人倒了酒。
三人也餓了,先吃了幾口菜,蕭令就誇:“我們芸兒這手藝越發精進了。”
蕭芸笑道:“六叔喝口酒,這酒還是我夏天的時候釀的,一直埋在後院,前兒才挖出來的,您嘗嘗如何?”
蕭令趕緊喝了口酒:“這酒也好,這是六叔喝過最好的酒了。”
他誇了一句,還厚著臉皮問蕭芸:“芸兒一會兒給六叔帶回去一壇如何?”
蕭瑾喝了口酒也問:“這酒可有多的,也給四叔帶些回去。”
蕭芸道:“統共就釀了十壇,這是喝的第二壇了,還剩八壇,倒是可以給四叔六叔勻出兩壇來,剩下的是再不能給的。”
“你個小摳門。”
蕭瑾笑罵了一句:“成,那就給四叔勻一壇。”
蕭瑾倒也沒有久坐,吃了兩杯酒,又吃了些飯菜就說要回去了。
安寧知道他定是回去和惠氏商量事情的,便讓人送他回府。
蕭令酒量大,吃了十來杯酒都跟沒事人一樣,他倒沒回家,吃過飯就又回軍營去了。
蕭元倒是沒再走,而是回房歇息。
安寧讓丫頭把剩飯剩菜收拾了,打發蕭芸出去玩,便回屋梳洗打扮。
她才換了衣服洗了臉, 惠氏就來了。
惠氏一進門就道:“真沒想到咱們兩家爺們身世竟然是這樣的,我便說嘛,老太太之前看咱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原來竟不是親生的,也難怪了。”
她一屁股坐下,端起水來喝了幾口:“你說她也真是的,我們四爺和三哥就算再不是親生的,那也叫她一聲嬸嬸呢,總比庶子要討喜吧,她竟然就這麽不待見,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安寧歎了口氣:“但凡他們對我們爺有一丁點的好,也不至於現在這樣子,不過這也是沒緣份罷了,想那麽些也無用,現在最緊要的就是帶著周媽媽去西街將這件事情說清楚,另外,告訴老爺子一句,往後如果再搞出事來,咱們是不管的,沒有侄子這麽養著叔叔一家的道理。”
惠氏點頭:“照我說,就不該養著他們,讓他們自己找活乾掙錢養活自己。”
“沒必要做的那麽絕情。”
安寧笑了笑:“省的好些人要說我們爺心狠,養著吧,費不了幾個銀子的。”
這倒也是,惠氏點頭。
她也覺得心裡一下子松泛了很多。
就算是分了宗的,可老太太只要一天是她正經婆婆,她上頭就有一座大山壓著,老太太想起什麽來如果要叫她過去立規矩,裝病要叫她侍疾,她是必去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那個不是正經婆婆,只是嬸子,她有自己的兒媳婦,怎麽都找不到侄子媳婦身上。
“哎呀,我都覺得這天都藍了。”
惠氏笑著說了一句。
安寧就道:“等明兒我約了林大家,咱們一起聽戲去。”
“行,我是必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