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公寓房間’,傑森並沒有更換住所。
在傑森‘醒來’前一刻,‘接觸者’佩爾斯就提前站到了門外。
雖然傑森表現的‘很無害’,但做為一個稱職的‘接觸者’,佩爾斯可是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的,畢竟,不知道的,大部分都死了。
“傑森選手,您有五天的休息時間。”
“五天后就是F區的決賽,而您成為複賽的優勝選手後,您除了可以免費享受‘營養餐’外,還可以免費獲得一些家具,包括但不限於床鋪、沙發等等。”
“但是只有第一次是免費獲得,之後想要獲得您依舊需要花費積分。”
佩爾斯介紹著。
傑森點了點頭。
看著點頭的傑森,佩爾斯也跟著點了點頭。
盡管到現在都沒有聽到傑森開口,但是佩爾斯卻沒有任何的不習慣。
相反的,他很喜歡這種相處模式。
一個安靜的‘狂虐者’總比一個暴躁的‘狂虐者’要好吧?
“您知道的,有需要的話,安呼叫器。”
“我24小時都在。”
傑森的配合,總算是讓最近三天煩躁不安的佩爾斯松了口氣。
他無法想象,本來就快要被壓迫的喘不上氣的他,如果在遇到暴躁的傑森,那會是什麽模樣?
恐怕會崩潰吧?
不過,就算現在沒有崩潰。
也差不多了。
一想到自己擅自刪除主動和傑森對話的錄像的事情,佩爾斯就覺得不安。
沒事的!
一定會沒事的!
一切都會平安過去!
佩爾斯關好了‘門’,轉身向著走廊外走去。
身為‘接觸者’,佩爾斯的房間就在走廊外,左手邊。
一室一廳一衛,不大,功能卻足夠的齊全。
除去正對房間的牆面上,碩大的顯示著對傑森的監控視頻外,這個房間帶著淡淡的溫馨感,不論是桌子上的仙人球,還是沙發一側的貓窩都顯示著這一點。
先是看了一眼監控。
在發現傑森只是打開了電視直播,並沒有什麽異樣後,佩爾斯就拿起噴壺,給仙人球噴水。
“小仙啊,你說我做得對不對?”
“一定是對的吧?”
“畢竟,我就是想要自保。”
佩爾斯拿著噴壺對著仙人球自言自語。
片刻後,他又蹲到了貓窩前。
這是一個卡通鯊魚狀的貓窩,屬於半封閉模式,入口就是長大的鯊魚嘴,一根根牙齒則是用軟布縫製而成的,一根線垂下,下端吊著一個棉球,做為茂密戲耍的道具。
‘這個貓窩,不僅可以讓貓咪既享受著柔軟,還會讓貓咪有著更多的安全感,十分適合新入戶的貓咪。’
這是他在三年前逛寵物店時,推銷員告知他的。
也正因為這樣的理由,他把這個貓窩買了下來。
在佩爾斯的計劃中,他會先把貓窩、貓砂盆、鏟子、貓糧等等全都準備好後,再去挑選一隻心儀的、有眼緣的,很粘人的小貓咪。
可惜……
一周後,他沒有考上‘遊戲’的策劃師,反而是以優異的成績被‘接觸者’組織錄取了。
經過了22周的訓練、適應後,他成為了‘接觸者’。
對此,佩爾斯沒有什麽沮喪的。
策劃師不錯,‘接觸者’也不錯。
工作穩定,一年有六個月的帶薪休假,正常上班時是雙薪,到了年紀還要內部的相親活動,生下孩子後,組織會給與大筆的生育獎勵,還會免費幫忙推薦從小學開始一直到大學為止的學校。
但有一點,卻讓佩爾斯感到遺憾。
‘接觸者’不能養貓。
或者,準確的說,‘接觸者’不能養寵物。
佩爾斯很清楚。
這是組織擔心會被人潛入,或者利用寵物搞事情。
因此,到了最後,佩爾斯都沒有擁有自己的貓咪,只有一個貓窩。
但,有的時候,有個貓窩就夠了。
佩爾斯假裝自己有隻貓。
就在貓窩之中。
他抬起手似乎就能夠觸及到貓咪的柔軟的毛,當然,會有一點兒掉毛,但是不重要的,我養的貓咪是特殊品種,完全不用打理。
如同以前一樣,佩爾斯打算摸一摸自己的貓。
可是才抬手伸進去時,這位‘接觸者’愜意的神情就是一變。
他面容僵硬的從貓窩中摸出了一張紙條。
那張字條上用加粗的紅色筆寫著——
我知道你幹了什麽!
……
佩爾斯在那個‘布局者’眼中是怎麽樣的一環?
傑森思考著這個問題,目光看向了電視上關於‘嘉倫’的直播。
從‘遊戲場地’離開,返回房間,傑森花了大約20多分鍾。
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複賽的後半段自然沒有辦法結束。
事實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複賽才是真正的開始。
只不過,主角從傑森,變為了嘉倫。
而且,反響不錯。
傑森是根據密集的彈幕來推斷這一點的。
“好厲害的黃金小羊!”
“這哪裡是羊?明明是惡狼!”
“還有資料上說黃金小羊之前是伐木工,是開玩笑的吧?”
“伐木工會用投索、弩箭和捕獸夾?”
……
彈幕一條接著一條飄過。
這個時候的屏幕上,嘉倫正利用投索與弩箭,將一群狩獵他的‘逃生者’逼入了由捕獸夾布置的陷阱中,動作十分的嫻熟。
而這也成為了‘觀眾’們討論的焦點。
傑森卻很是平靜的看著這一切。
伐木工為什麽就不能夠熟練的使用投索、弩箭和布置捕獸夾?
畢竟,都是靠近森林的,伐木工學習過一些獵人技巧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而且,嘉倫相當的聰明。
知道用頭腦作戰而不是正面與‘逃生者’衝突。
不然就算是有著手裡的道具,依舊會失敗。
當嘉倫開始新一輪布局時,屏幕上照例開始播放之前的精彩回放。
看著回放的錄像,傑森雙眼中閃過了一道異彩。
他似乎猜到那個‘布局人’會怎麽安排佩爾斯了。
佩爾斯會怎麽將自己的危險降低到最小?
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刪除自身和他見面的錄像。
而這正是那個‘布局者’想要的。
只要佩爾斯這麽做了,就會落入到‘布局者’的陷阱中去。
然後?
錄像既然能夠刪除。
為什麽不能夠加入?
傑森有十成的把握,一份相當不利於‘森德家族’的錄像會出現。
最終,這份錄像會成為壓垮‘森德家族’的最後一棵稻草。
而且,傑森還能夠肯定,這個時間不會太久。
一定很快!
“是擊垮‘森德家族’?”
“還是取而代之?”
傑森開始思考‘布局者’更深層的意圖了。
當然,這並不妨礙他在掌上電腦點對著‘營養餐(免費)’的按鈕一按。
叮!
熟悉的清脆聲響起。
傑森又看了一眼那些免費提供的家具。
最終隻選擇了一個加長、加寬的沙發和一條毯子。
沙發並沒有柔軟的靠墊,而是全木質的那種,刷過了木漆,光滑、堅硬。
毯子也是薄薄的一層,略等於無。
傑森選擇了和他在‘不夜城’最為相似的寢具。
不是沒有更好的。
只是他不允許自己沉浸其中。
營養餐很快就送來了。
還是之前那種,雖然沒有什麽味道,但是真的很有營養。
傑森拿起一塊,將冰球面具撩起一腳後,順勢將這塊‘營養餐’丟入了嘴裡。
大口的咀嚼著。
盡管這個時候,電視的直播還在繼續。
盡管口中的‘營養餐’根本沒有什麽味道。
可傑森還是習慣性的將注意力放在了食物上。
一直到所有食物都吃完後,傑森才再次按了一下‘營養餐(免費)’的按鈕,接著,將目光看向了直播的電視。
等等!
傑森面具下的神情一凝。
他不由自主的低下頭看向了空著的,已經被收走一半的餐盤。
他會被食物吸引注意力。
那‘森德家族’會不會?
肯定的!
‘森德家族’也會被吸引注意力。
甚至可以說,只有讓‘森德家族’被吸引了注意力,那位‘布局者’才能夠妥善的完成最後一步,將‘森德家族’撕開一道口子。
而能夠吸引‘森德家族’的目標……
比爾德!
那位‘森德家族’的安保顧問!
幾乎是在瞬間,傑森就想到了這個答案。
同樣的,對於‘布局者’,傑森的腦海中也多出了一分輪廓。
“布局細致、耐心,且對‘森德家族’的行事方式十分的了解!”
“而且,這樣的了解不是浮於表面。”
“是深入到骨子裡的!”
“所以,是‘森德家族’的合作者……不!不對!”
“以‘森德家族’的行事風格,就算是合作者,也是會謹慎提防的,不會露出這麽多的破綻!”
“不是合作者,那就是……”
“自己人!”
想到這,傑森不由一眯眼。
‘森德家族’的自己人會對自己人出手嗎?
毫無疑問的,會!
而且,比外人更狠!
更加的致命!
例如:繼承權!
“‘布局者’會是森德9之後的繼承人嗎?”
傑森心底默默的想著,面容平靜的撩起了面具一角,繼續吃著‘營養餐’。
他推測出了不少信息。
但這些信息對於現在的傑森來說,還不如嘴裡無味的食物有用。
畢竟,他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狂虐者’。
還是一個有著必須要獲得‘遊戲總冠軍’的‘狂虐者’。
不過,這並不代表這些信息就真的無用了。
至少,這會讓他有更多的應對。
甚至從某些方面來說,掌握主動。
被動的等待,可不是傑森想要的。
也不是他習慣的。
……
比爾德和羅斯羅行走在下水道中。
一旁是嘩嘩流動的汙水,看起來宛如是一條河。
另一旁是結實的水泥地面。
走在水泥地面上的羅斯羅到現在都有一種不真實感。
想著白天發生的一幕,他就覺得一切宛如做夢。
張了張嘴,這位醫生想要說些什麽。
可話語到了嘴邊,卻變成了感歎。
“我從不知道下水道裡還能夠走人。”
做為醫生,羅斯羅從小接受的就是類似的精英教育,或許知識淵博,但是某些卻是遠遠不如比爾德這樣從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人。
“F區可不是什麽小城市,沒有一個足夠寬闊的下水道,那些大人物可無法忍受自己生活在糞坑中。”
比爾德語帶譏諷的說道。
這個時候的,比爾德已經換上了一身類似製服般的黑西裝。
是從之前的對手身上扒下來的。
連帶著還有武器、彈藥和錢幣。
而比爾德的收獲遠遠不止這些。
通過剛剛的一戰,比爾德能夠更加清楚的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麽強大。
他可以徒手,輕而易舉的擊倒3-5個人。
這3、5人可不是普通人,而是‘森德家族’真正的精英保鏢。
雖然以前也能夠憑借技巧、運氣勉力做到,但是和現在不同,現在的他完全是摒棄了技巧,就是用單純的速度與蠻力碾壓了對方。
這種對比,令比爾德知道,現在的他可以輕松吊打之前的自己。
不由的,比爾德想到了出車禍昏迷後,那個模糊人影給他注射的藥物。
“那是什麽藥劑?”
比爾德心底忍不住的想道。
做為曾經的‘森德家族’安保顧問,比爾德接觸到的東西遠超常人想象。
都市傳聞,百大家族中有著類似‘強化藥劑’之類的存在。
但是比爾德卻知道,那只是傳說。
百大家族有著的是‘輔助強化藥劑’。
或許各家效果不同,但是絕對沒有直接注射就變得強大無比的。
簡單的說,想要強大,還是依靠自己的鍛煉。
那,我是怎麽回事?
難道真的是異變了?
比爾德回憶著之前病房中的一幕,眉頭緊鎖。
羅斯羅看著眉頭緊鎖的比爾德,大氣都不敢出。
從病房中逃出來,比爾德表現出了相當的善意,但是只要比爾德一皺眉頭,那就絕對沒有好事發生,不是陷阱就是追兵。
到現在為止已經發生了三次。
這會是第四次嗎?
羅斯羅忍不住的握緊了手中的手槍。
雖然幫不上太大的忙,但是基礎的射擊他可是學過的。
“放輕松,羅斯羅。”
“我……”
比爾德看到了誤會的羅斯羅,忍不住的笑道。
他希望自己的救命恩人輕松點。
但是話語還沒有說完,比爾德臉色就是一變。
他徑直的一拽羅斯羅,向著旁邊的汙水河中跳去。
而兩人的身軀還在半空中時,下水道盡頭就亮起了一片槍火——
噠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