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笑見莫遠山拿著那隻斷手突然不說話,便道:“你還沒看夠,天都黑了,你還想把它當晚餐嗎?”
莫遠山將這隻斷手埋了,過來道:“這隻手臂是刀子砍下來的。”
林笑笑驚道:“什麽?難道是前晚上那夥人內部又起了爭鬥,這一路走來,近幾日除了他們,也沒別人在咱們前面。”
“你說對了一半。這隻手臂極有可能是昨晚上那夥人的,但絕對不是內訌。”
“不是內訌,難道誰還會自己把自己的手臂砍下來?豈不是瘋了!”
“這人極有可能是瘋了,從傷口的形狀和角度看,不像是別人把它砍下來的……”
林笑笑沒好氣的道:“又是你那沒邊際的瞎推理,誰信!”
莫遠山冷笑道:“你別不信,那手臂上有一處發黑的傷口,像是被什麽有毒的東西給咬了,所以,這人為了活命,當即斷臂。”
“你可看真了?難道是昨晚上那群‘黑寡婦’的傑作?”
“不好說,我看著不像,那發黑的傷口有四個洞,倒像是‘紅眼怪’的傑作。”
“紅眼怪?”
林笑笑頓時又有些驚悚起來,便不由得把手伸進衣袋裡摸了摸那把加侖手槍。
莫遠山看了看四周,過來提起兩人的背包道:“看來今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林笑笑有些擔心的道:“你有什麽打算?”
“只能找個對咱們有利的地形扎營,這地方後面是沙丘,前面是開闊的草地,若是那群‘紅眼怪’真的跟了來,咱們沒有掩護,實在沒有把握抵擋。”
莫遠山說著,便轉身向沙丘上走去。
林笑笑急忙跟了上來,問道:“咱們夜裡進沙漠,你有多大的把握。”
“沒有把握!隻好進去碰碰運氣罷了。”
林笑笑便急道:“你瘋了,既然沒有把握,還拉著我一起進去送死不成,咱們可是徒步。”
莫遠山神秘的笑笑道:“別擔心,我相信前面一定有驚喜等著咱們。”
“什麽驚喜?你把話說清楚!”
“說明白了還有什麽意思!你放心,我也是血肉之軀,還沒活夠呢。”
莫遠山說著,檢查了背包裡的食物和水,一共還有八袋子壓縮餅乾,十瓶礦泉水。
而林笑笑的背包裡,除了一件衣服和鞋零食,幾瓶水,就是四五袋餅乾。
莫遠山把林笑笑的背包還給林笑笑道:“我不是想翻看你的隱私,只是要掌握好咱們能進去幾天。這背包你還是自己背著,以防萬一。”
林笑笑有些不安的道:“以防什麽萬一?你別說話總是吞吞吐吐的,盡說些半截子話,裝得你好像很有本事似的。”
莫遠山笑道:“我當然是很有本事的了,不過就是有一樣不行。”
“你還知道謙虛,是什麽?”
“把妹!尤其是像你這種出類拔萃,又有氣質又美貌的,我見了,頓時便自卑起來,哪裡還敢花言巧語的討你歡心……”
莫遠山話未說完,林笑笑早背了背包,便追著莫遠山打。
兩人越過沙丘,一路打打鬧鬧,不知不覺已經是月上中天。
莫遠山停了下來,指著前面的沙丘頂道:“能不能再堅持一會兒,咱們上那個小山丘上歇息看美景去。”
林笑笑早累得不行,卻還是咬牙道:“既然你有這雅興,我舍命陪君子。”
兩人艱難的上了沙丘頂,累得一屁股坐了下來。
莫遠山拿出自己的水和餅乾來,遞給林笑笑道:“為了明晚能繼續看這樣的美景,將就些吧。”
林笑笑推開道:“我自己有,你留著吧。”
林笑笑明白,在這樣的沙漠裡,水和食物便是命!
莫遠山肯把自己的食物和水分給自己,這對林笑笑來說,簡直就是把他的命給了林笑笑。
莫遠山也明白林笑笑的意思,便也不再勉強,自己拿出一塊餅乾來吃了,喝了兩小口水,便把蓋子擰上。
林笑笑看莫遠山這樣,便道:“不知還有多遠才能到紅崖河,看你這惜水如金的樣子,你到底有沒有把握?”
莫遠山借著天上的月光,看了看手上戴著的指南針,皺眉道:“我也不知道,但我能保證咱們走的方向沒錯,至於何時能到紅崖河,實在不好說。不過也好,能和你多呆些日子,這也是我此生最大的榮幸。”
林笑笑苦笑道:“別說這種沒志氣的話,將來咱們事情辦完,回去把那過去的事情也說清了,你還開你的黑的,我呢依然回去上學,你每天開車來接送我,我給你的車費也能保證餓不死你。”
莫遠山聽了,笑道:“那咱們可說定了!”
“說定了!”
兩人相視一笑,便坐著背靠背的看四周的風景。
林笑笑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些過去自己在學校裡的事情。
而莫遠山好像心事重重,偶爾只是笑笑。
林笑笑便突然道:“我覺得你什麽都好,可就是愛說半截子話,裝大尾巴狼;再者便是一陣一陣的變得有些油嘴滑舌,有時候又覺得你滿腹心事,叫人猜不透!你若把這兩樣都改了,豈不是好。”
莫遠山歎了口氣道:“只怕改不了啦,我就這臭德性,雙重人格!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咱們夜裡趕路,是為了節約水和食物,避免白天氣溫高,身體水分和體力消耗過快。還有, 咱們在這裡休息,視眼開闊,不僅風景好,而且若有什麽,也能及時發現。”
林笑笑道“你倒是考慮得很周到,不過你說前面有驚喜,卻是為何?”
“我也不確定,不過,既然咱們前面有人,且你也見了,他們有人受傷,必然會丟棄一些物資,甚至是汽車。咱們一路尾隨而來,必然會有所收獲。”
林笑笑打了個哈欠,歎道:“但願吧。”
林笑笑說著說著,人便靠在莫遠山背上睡著了。
莫遠山扭頭看了一眼林笑笑,微笑著自語道:“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倔強的姑娘,帶著幾包零食和水就敢長途跋涉來冒險。”
莫遠山拿出一隻煙點燃,悠悠吸了起來。
夜風開始吹來,漸漸有了寒意。
這沙漠上的晝夜溫差特別大,況且現在還是冬天。
莫遠山便把自己的風衣脫了下來給林笑笑蓋上。
連日來的奔波跋涉,林笑笑累得實在不行,這一睡竟然睡得十分昏沉。
莫遠山卻絲毫不敢閉眼,困了,便一支接著一支的抽煙。
當一包香煙快要抽完的時候,月亮西沉,莫遠山不禁打了個寒顫,一個噴嚏便出來。
這一聲噴嚏卻驚得後面的沙丘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莫遠山本能的拔出了匕首,便推醒了林笑笑悄聲道:“快起來,背好行李。”
林笑笑揉揉眼睛,打著哈欠,便要說話。
莫遠山急忙捂住了林笑笑的嘴,悄聲道:“那沙丘後面有東西!”
林笑笑一聽,早把瞌睡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