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號床的大娘便道:“昨夜整整一晚上,她都叫頭疼,嘴裡說著胡話,什麽110 ,抓他,莫遠山!這說的是不是你!你說你才看了她一眼,人家便這樣賴著你了?你當你是潘安啊!”
莫遠山被6號床的大娘問得啞口無言。
小胡在一旁看著,撇著嘴冷笑不已。
莫遠山一時間真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隻得轉身欲走。
小胡急忙攔住道:“你可別想一走了之,她的醫療費用還沒交呢,如果你還是人……”
話未說完,吳可可卻囈語般的道:“莫遠山,莫遠山……”
莫遠山一陣驚愕不已,隻得站住了腳。
“你說你不認識她,可她怎麽知道你的名字?她這夢裡叫著的人是誰?你這沒良心的!我都替她不值!”
6號床的大娘氣得直顫抖。
小胡卻指著莫遠山的腦門道:“你隻說,是不是你打的她!”
此語一出,莫遠山頓時愣住了,紅著臉啞口無言,手心裡直冒汗。
莫遠山一咬牙一閉眼,怒道:“是,我是打了她一下,可我沒怎麽用勁,她怎麽就……”
莫遠山的身上又早挨了6號床大娘的一拐杖。
“你這作死的小混蛋喲,我替你老子娘管教管教你!”
小胡急忙將大娘扶著回到6號病床上坐下道:“大娘,您別生氣,您血壓高,他既然承認了,若是敢一走了之,我們便報警抓他,他這可是故意傷人致殘罪,還企圖逃脫,到時候罪加一等,起碼得判個十年八年。”
“對,若他敢跑了,報警抓他!”
幾個大娘都附和著。
莫遠山恨不得只差給幾位大娘跪下了,可是想想昨晚,為了逃脫,自己確實打了吳可可後腦杓一拳,可當時自己下手很有分寸,怎麽就這樣了。
無數個念頭閃過莫遠山的腦海,那吳可可揮手之間,將三個安保大漢打得捂著襠屁滾尿流的場景又浮現在莫遠山眼前。
可無論莫遠山怎麽懷疑,畢竟是自己打了她的後腦杓卻是事實,如果自己真的一走了之,一者良心有些不安,二者如果真報了警,自己前罪未清又添新罪,只怕許多事情越搞越麻煩,渾身是嘴也說不清,而醫院裡的林笑笑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
莫遠山正自想著心事,小胡一拉莫遠山的衣角,怒道:“你發什麽呆,怎麽,怕了!晚了!趕緊去把費用交了,替她辦好住院手續,前來認罪!”
莫遠山此時衣袋裡裝著一萬來塊錢,便是所有的家底,可這是用來給林笑笑治療的應急費用啊。
莫遠山心裡猶豫著,隻得怒道:“我求求你們了,我真不認識她,也沒下重手打她!”
“你撒謊,你若不是把她那個了,她能死皮賴臉的不放過你!你提起褲子便想賴帳啊你!”6號床的大娘很是生氣,便又欲起來。
七八個老太太一陣吐沫橫飛,幾乎要把莫遠山淹死。
莫遠山一時間幾乎崩潰了,大怒道:“好!我認帳,可我沒錢!要錢沒有,要命,爛命一條!”
莫遠山擺出一副無賴嘴臉。
小胡頓時怒了,大罵道:“好你個沒種的渣男!你沒錢,不會去賣……”
莫遠山也是被逼急了,立馬大怒道:“誰要?你嗎?”
兩人正吵著,護士長卻進來了,急忙製止道:“小胡,你胡說些什麽!是不是要我請示院長如何處理你!”
小胡急忙收斂了,紅著臉道:“我是說,叫他去賣血!”
“賣血?虧你說得出來!這裡交給我,你到別的病房去,順便把這門外的人疏散了。”
小胡隻得死死的瞅了莫遠山一眼,一撇嘴出去了。
護士長道:“吳可可的腦部有輕微的腦震蕩,還需要進一步的住院觀察,如果處理不當,可能會留下後遺症,前期費用總共一萬多塊,如果她是個孤兒,你又不願負責,她的費用由我來想辦法。”
莫遠山頓時冷靜了許多,連忙道歉道:“對不起,我一時也是氣糊塗了,她的費用,我來負責吧,只是我手裡的錢不夠,能不能告訴我哪裡有賣血的地方。”
護士長看著莫遠山良久,冷冷道:“你沒錢,還在小姑娘前充什麽大尾巴狼!我以我個人的名義警告你,你可離林笑笑遠點,她是鄭院長的老師秦教授的女兒。”
莫遠山苦笑,皺皺眉,隻得一聲不響的出來了。
小胡卻在外面冷笑道:“莫遠山,怒海市沒有賣血的地,只有一家捐精的,就在咱們醫院,你賣不成血,可以去捐精啊!一樣有錢拿!只是少些!”
小胡說著,早把一大把治療費用的單據塞給了莫遠山。
圍觀的人一陣哄笑。
莫遠山隻得接著,頓時羞愧得無地自容,便要發作。
護士長卻出來怒道:“小胡,我再次警告你啊!”
小胡嚇得一吐舌頭,急忙轉身就走。
莫遠山一時哭笑不得,肺都快氣炸了,隻得急急下樓,來至收費處窗口,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和著一把子單據一同遞了進去。
出了醫院,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看著來來往往的汽車,莫遠山心裡一陣彷徨,摸遍了濕漉漉的衣服口袋,只有那一大把收費的單據和兩枚一塊錢的硬幣。
莫遠山林著雨,來至一個公用電話亭,猶豫了半晌,把一枚硬幣投了進去。
莫遠山撥通了電話,隻說了一句話“我急需十萬塊錢,老地方見!”
電話那頭什麽也沒說,便掛了。
卻說林笑笑醒來,發覺自己躺在了病床上,旁邊一位護士,早換了人,便道:“我這是怎麽了?”
護士笑道:“你暈倒了,正發高燒,我叫崔燕,你可以叫我小崔。”
林笑笑欲掙扎著起來,小崔忙止住道:“你還是躺著別動,鄭院長吩咐了,叫二十四小時監護你,你如今是我們醫院重點的監護病人,要去哪裡,或者有什麽需要,一定得先告訴我。如果我不在,你可以按床頭的電鈴, 會有其他護士過來。”
林笑笑隻得連忙道了聲“謝謝。”
“我去給你倒杯熱水,你好好休息。鄭院長正和醫院的主任醫師商量手術方案,也許明天便有結果。”
小崔說完,倒了杯熱水來放在林笑笑床頭的櫃子上,看著林笑笑躺下,便轉身出去了。
林笑笑卻急道:“崔護士,你且等等。”
小崔轉身,笑道:“你有什麽事,說吧!”
林笑笑突然紅了臉,猶豫了半晌,方道:“在我昏迷的時候,有沒有人來!”
小崔一撇嘴笑道:“你是說那個叫莫遠山的家夥吧,他沒來,想必早逃了。聽急診科的人說,他在那邊和小胡鬧了一場,害得小胡挨了處分。”
“小胡?小胡是誰?”
“就是先前來護理你的那個年輕護士。”
林笑笑一臉狐疑,便有些失望,隻得對小崔點點頭笑笑而已。
夜已經漸漸的深了,林笑笑怎麽也睡不著,外面走廊裡的聲音也漸漸消停了。
林笑笑的頭一陣一陣的隱隱作痛,朦朦朧朧間,只聽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帶著口罩走進來,一句話沒說,拿起橡皮筋綁了自己的左手,便用針筒扎林笑笑的手臂動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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