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卻指著前面的山包道:“上了這小山,那高人便在那裡。”
“你是說妙玉!”林笑笑不無驚訝的道。
“正是。”
兩人於是來至櫳翠庵,寶玉敲了門。
一個婆子半晌才隔著門道:“誰在敲門,這都什麽時候了,妙玉師傅正打坐呢,可別驚擾了她。”
賈寶玉便大聲道:“快開門,是我。”
裡面婆子打著哈欠,竟沒聽出是賈寶玉的聲音,便沒好氣的道:“我管你是鵝是鴨,這會子要睡了,有事明天再來!”
婆子說完,竟轉身去了。
賈寶玉氣得頓時啞口無言,卻又不好發作的。
林笑笑早笑得捂著肚子彎下腰去,半晌方道:“原來你也有吃閉門羹的時候啊,卻不知人家當你是鵝還是鴨!”
賈寶玉恨恨道:“若這裡不是她的地方,我今兒,定……”
“定什麽?你還想踹開門進去不成!原本咱們來的不是時候,也難怪。只是那妙玉看著冷傲,沒想到卻有這麽個厲害的老妖精作護法,這真可謂是菩薩面善,小鬼威風。”
林笑笑說著,轉身下山去了。
賈寶玉隻得急忙跟了來。
林笑笑道:“咱們也不必急於一時。只是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覺得很是奇怪。”
“什麽事,你且說來聽聽。”
“你可知道這北靜王都有什麽綽號沒有?他的棋藝一直都這麽厲害?”
“綽號嘛倒是沒聽說,只不過他有個水居別院,又時常說‘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捏的濁物’;而他又取了個漢名叫水溶,所以他有個雅號,叫做‘水居士’;至於棋藝,他乃皇族貴胄,自然是從小受名師指導,琴棋書畫是樣樣精通的了。卻不知你問這個幹什麽?”
林笑笑突然道:“既然如此,我就不信,若你是假的,是那盯了我三年的小色鬼,我就試不出你來?”
賈寶玉奇怪道:“什麽盯了你三年的小色鬼?我認識你也才一年不到,況且,我,我對你……”
林笑笑挑眉笑道:“難道你不是小色鬼?還真是什麽鵝啊鴨啊的!”
賈寶玉聽了,笑著便上來撓林笑笑。
林笑笑早笑著跑了。
光陰荏苒,轉眼一月過去,又早到了十月十五,林笑笑做足了準備,打算再探北靜王府。
可天才亮,便有傳話的婆子來告訴了媚人道:“剛才北靜王府那邊來人,隻說了一句話,說‘請轉告笑笑居士,十五棋局之約改在十六’。”
婆子說完,轉身去了。
媚人把這話告訴了林笑笑,林笑笑一時間也猜不透其中緣由,隻得罷了,便穿了道袍,拿了拂塵,獨自向櫳翠庵緩緩而來尋妙玉。
卻說雲飛揚鵲巢鳩佔,移形換影做了北靜王,但心裡始終有許多謎團未解,又不完全信任李潮,且擔心著自己真實的身份暴露,身邊的人又一個也說不得,心情自然是十分壓抑,時時便莫名的發火,也不大和王府裡的執事丫鬟等人言語,一者是怕自己不慎,引起眾人懷疑,二者也是藏拙的意思。
可時間一久,難免有人覺得奇怪,卻也暫時無人敢問的。
雖然這樣,雲飛揚心裡清楚,這也絕非長遠之計。
這一日,恰是十月十五,想起和林笑笑的棋局之約,雲飛揚心裡莫名的泛起漣漪,但又有一種說不出的隱痛和憤怒。
在高中三年的時間裡,雲飛揚曾無數次暗示過林笑笑自己喜歡她,
可林笑笑總是躲躲閃閃,裝作不知道,放了學便消失,從不讓自己有機會單獨接近她。 終於有一天,眼看著高中三年即將結束,之後兩人可能各奔東西,少年的荷爾蒙爆發了,雲飛揚再也忍耐不了,便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不想自己的青春留下遺憾,便決定大膽向林笑笑示愛。
可雲飛揚從未談過戀愛,且年幼喪母,哪裡知道女孩子的心思,也沒有如何表達愛意的經驗。
吳可可似乎早看穿了雲飛揚的心思,旁敲側擊,顧左而言他,把雲飛揚的心也挑逗動了。
躊躇之余,雲飛揚請吳可可吃了一頓飯,並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了吳可可,意思是想請吳可可幫忙出出主意,最好能把林笑笑約了出來。
吳可可聽了雲飛揚吱吱嗚嗚的說出了埋藏在心裡三年的話,頓時又氣又急,轉而又捂著肚子大笑。
雲飛揚紅了臉,起身便欲走。
吳可可急忙拉住了笑道:“這有什麽難的,我和她是閨蜜,她什麽心思我還不知道?原本她也是喜歡你的,只是你們兩誰也沒有勇氣先挑破這層窗戶紙,所以眼看著便要錯過了。愛情這東西,可遇不可求的,錯過了,便是一輩子!這種事,不但要彼此王八看綠豆,對上了眼,而且要有一個令對方可以接受的表達方式。”
雲飛揚聽了吳可可這話,不禁沒好氣的道:“你才王八對綠豆呢!請注意你的用詞。”
吳可可忙捂著嘴笑道:“原是我心急說錯了,可話糙理不糙。我給你出個主意,保準你馬到成功,明天便獲得她的芳心,抱得美人歸!”
雲飛揚道:“你說!若成了,將來你想進入天意集團的事,我倒是可以幫你說說看。”
吳可可便說出了一個荒唐的計策來,並笑道:“女孩子家嘛,這種事總是含羞被動的,你若當著面給她,她難免因為害臊回絕了你;若是轉交,她又說你沒勇氣和膽量,沒一點男子漢大丈夫的氣概。”
俗話說,墜入愛河中的男女智商會下降,更何況此時的雲飛揚是單相思,早對林笑笑著了魔,便道:“那我信中如何寫,才合她的心意?”
吳可可神秘的笑道:“你若求我,答應將來替我辦一件事,我便幫你把這求愛信寫了,保準她見了,感動得痛哭流涕,便投懷送抱了呢。不過這事你要保密,不可讓人知道是我的大作,更不可讓班主任知道了。你知道,那李浩楠應該改名叫李好女才對,我看他竟有些……”
次日,雲飛揚早早來學校上課,見林笑笑來了,竟然莫名的紅了臉,心跳得如打鼓似了,便低下頭,不敢再看林笑笑。林笑笑也沒注意到雲飛揚的變化。
班主任李浩楠進教室來,同學們便把課本都拿了出來。
李浩楠便有些古怪的盯著雲飛揚和林笑笑道:“林笑笑同學,從今日起,你和吳可可同學對調座位。”
林笑笑莫名的一楞,不知所以,回頭看了一眼吳可可,只見吳可可正捂著嘴笑。
兩人隻得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準備換座位。
林笑笑抱起自己的書,正要過吳可可這邊來,卻和吳可可撞了個滿懷。
林笑笑的書掉了一地,傍邊好心的同學便來幫林笑笑撿起書。
突然,這位同學捂著嘴極力的忍著,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林笑笑還沒反應過來,傍邊幾位同學也笑了。
李浩楠便嚴肅的道:“笑什麽,對調一下座位,這再正常不過了!”
吳可可卻大聲笑道:“這裡掉下來一封奇怪的信!”
“拿來!”李浩楠說著,人已經下了講台。
李浩楠拿到信的那一刻,雲飛揚的心都碎了。
下面的同學們都睜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
李浩楠見是一封粉紅信封,上面寫著“夢中人親啟”,覺得有些奇怪,便把信拆開了看,只見裡面一張粉紅的花箋紙折成了心的形狀。
李浩楠竟一時打不開,便道:“誰來幫我把它完好無損的打開?”
吳可可早自告奮勇的上來,三兩下打開了信封,一臉壞笑的遞給了李浩楠。
李浩楠看了一眼,抬抬鼻梁上的眼睛,便情不自禁的念道:“520,1314,笑笑,從皮到骨,從靈魂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