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姨太太都驚得目瞪口呆。
五姨太急忙衝在前面攔住道:“你們幹什麽!”
“幹什麽?捉奸!”
領頭的人正是二愣子
此話一出,大姨太和老二,老三老四以及老七都急忙衝上來攔住眾人,五姨太便急忙去將廂房門關了。
大姨太怒道:“你這小雜種,放你娘的屁……”
大姨太罵人的話還沒說完,二楞子早一把將大姨太推開,衝到廂房門前,便欲推開門進去。
五姨太拚命攔住門,可哪裡抵得住二愣子,廂房門早被二愣子一腳踹開。
一夥好事者湧門而入。
五姨太此時方見六姨太喘著氣奔了進來,驚恐的看著眾人。
五姨太大罵道:“你這蠢貨,不是叫你一個時辰後,我出去叫你,你再回來嗎,你怎麽這時候便果真把人叫來了?”
六姨太急得跳腳道:“我左等右等不見你來,隻得去找族長,可才提了個頭,這二愣子在旁邊聽見了,早出去叫了一夥人抬著豬籠便飛跑了來,族長和我攔也攔不住。可你不是說,若天大亮了你沒出來叫我,便魚死網破嗎。”
五姨太癱軟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罵道:“你這蠢貨,一腦子的大糞……”
二愣子和眾人在裡面大笑起來。
須叟,便有三四個小廝抬著捆得粽子似的一對男女出來,二話不說,便把這對男女扔進了豬籠裡。
二愣子大笑道:“怎麽樣,七位厚德老哥的媳婦!平日裡你們口口聲聲三貞九烈的,總對我指指戳戳,這回你們可現了原形不是!從此,咱們這老何家的族規可得改改了。”
話音剛落,何衝氣喘籲籲的進來了,見了眼前的一幕,一時傻了眼,卻也沒法,隻得跺腳罵道:“你們這起傷風敗俗的賤人喲,我那外孫子何厚德才死了幾個月,屍骨未寒,你們便這樣,我老何家的臉都給你們丟盡嘍。”
二愣子道:“按照族規辦吧。從此以後,你可別再說我了。”
二愣子說著,卻盯著豬籠裡的一對男女,把眼睛鼓得銅鈴似的,突然大笑道:“你們快看,這愛愛姑娘和這采花淫賊的紅綠褲衩上還繡著字呢。”
眾人好奇的湊了過來一看,果然,只見愛愛穿著的綠褲衩上繡著一行字,卻是“上天願做比翼鳥。多姑娘贈二爺留念”。而賈璉的紅褲衩上分明繡著“愛愛”兩個字。
眾人笑了個要不得。
二愣子大笑道:“從來偷人的,只見互相贈送戒指啊手鐲啊漢巾子啊,乃至頭髮之類的,這兩個活寶倒新鮮,互相贈送褲衩,還等不及就穿上了,只是不知這多姑娘又是誰?這賊漢子想必便是什麽二爺了。”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那大姨太等人便哭著求何衝道:“大爺爺,這都是這小賤人色迷心竅,和我們無關。”
二愣子轉身笑道:“放屁,她是小的,你們是當家人,俗話說,籬牢犬不入,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我那老哥何厚德才死了幾個月,你們便忍不住了,說不定,你們這裡早就是淫窩,隻瞞著眾人,這會子事發了,卻抵賴,說什麽都晚了,按照我大清朝的律法和老何家的族規,你們誰都跑不了,他們兩浸豬籠,你們也得遊街示眾,永輩子不得出這門,受萬人的唾罵。”
何衝怒道:“什麽時候輪到你多事了。”
二愣子卻怒道:“你死了,下一任族長便是我,我說說怎麽了,難道你還想包庇她們養她們不成。
” 何衝氣得渾身顫抖,罵道:“你老子才死了幾年,我怎麽就教養出你這麽個混蛋來。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這畢竟是咱們老何家沒臉的事。”
二愣子卻不依不饒,笑道:“饒了她們?笑話,除非咱們這族規從此改了,我和孫紅紅的事從此你也別管,否則……”
“否則,這事咱們便告到府台衙門裡去,看你這族長和鎮長還有何臉面,怎麽當下去。”
眾人看時,卻是孫寡婦妖妖嬈嬈的進來了。
何衝氣得幾乎昏倒,指著二愣子和孫寡婦,一連說了幾個你,你們。
二愣子便過來拉著孫寡婦的手笑道:“紅紅,你來得可真是時候,不知你可通知了街坊鄰居來看熱鬧。”
“怎麽沒說,只怕立馬這院子裡便要成戲台,擠破了。”
眾人一陣議論哄笑。
何衝雖然氣得冒煙,卻也沒法,隻得一跺腳,怒道:“綁了她們,去鴛鴦河。”
大姨太等人嚇得面無人色,哭天搶地的撒潑起來。
二愣子叫人拿了一條繩子,把七位寡婦螞蚱似的綁做一串,又喝令幾個小廝抬起豬籠中的愛愛和賈璉,搶過小廝手裡的銅鑼來一敲,便高聲笑道:“捉得奸夫一對,鴛鴦河聚會,以正三綱五常……”
卻說興兒和茗煙兩人在一家名叫“春色樓”的旅館裡各自摟著姑娘正做好夢, 聽得街道上鳴鑼,興兒方睜開朦朧的眼睛罵道:“哪個混帳王八蛋,一大早的敲你娘的喪呢。”
茗煙打著哈欠道:“我聽著怎麽像是族長孫子二愣子的聲音。”
興兒道:“管他什麽二愣子三傻子,昨晚老子累得不行,且再躺躺。”
茗煙覺得蹊蹺,便欲翻起身來。
被子裡的姑娘卻撒嬌拉著茗煙不放。
茗煙笑道:“小寶貝,爺出去看看去,等回頭賞你呢。”
茗煙穿了衣服,急急出旅館來,只見前面一隊人抬著一架豬籠便過去了,裡面關著兩個捆得大閘蟹似的抱在一起的人,隱約一男一女,卻也沒看清到底是誰,只見了四條白花花的大腿纏在一起。
茗煙正自納悶,突然只見後面跟上來的人群中一條繩子拴著七位披頭散發的女人,好像正是何厚德的七位姨太太。
茗煙一驚,待要問人時,只見那拴著的七位女子中,最後面的一位女子抬頭看了茗煙一眼,便大哭大喊道:“爺爺救我。”
茗煙大驚,這喊救命的不正是何厚德的七姨太李鶯兒嗎。
以前茗煙沒事便常往何厚德家跑,且和這李鶯兒偷偷摸摸,大抵是得了些妙趣,此時見了,一時心驚得如同丈二的菩薩,不知如何是好。
茗煙一出神,人群早過去了,李鶯兒的嘴也被人給堵上了。
茗煙搖搖頭,確信這不是眼花做夢,突然跳起來,大叫一聲“不好”,便急急轉身往“春色樓”上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