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聽了林笑笑的話,想想也有道理,便道:“莫非國師此次前來,是要追捕李俏兒及其黨羽?”
林笑笑一聽,正中下懷,便道:“陳守備一點即透,既然如此,本國師也不多說,隻問一句,如今那李俏兒身在何處?”
莫遠山的心裡暗道:“原來林笑笑說起謊話來,還一套一套的,自己怎麽才發現。”
莫遠山不禁笑道:“陳守備也不必有什麽顧慮。如今她已經沒了太后的頭銜,又是皇上所忌憚之人,你只要說出‘快活林’在何處,國師和本侍衛,還有這位寶兄弟自會去尋她,他日功成,皇上面前,我們也會替你美言。”
陳平還是猶猶豫豫,林笑笑便怒道:“莫非你竟和李俏兒有些瓜葛,想隱瞞她的下落!”
陳平忙道:“國師誤會,下官豈敢。只是這李俏兒曾在此留有一隊秘密的殺手集團,為首的便是她的貼身女侍衛,名叫林紅娘,此人武藝高強,行蹤詭秘,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和朝廷作對,但也頗令人忌憚。實不相瞞,下官初上任,便極力清除東平王余黨,雖然接手了各處府衙,但數月來,竟然有十數位屬下遭到暗殺,原因便是說了些對李俏兒大不敬的話。”
莫遠山驚道:“如此說來,這李俏兒在這東平州竟還有相當的勢力暗藏著!”
陳平道:“正是如此。更可怕的是,這裡原是她和東平王的經營之地,而東平王諸多事務歷來都是交給李俏兒打理,多年來,她暗暗培植了自己的死士,暗藏著的力量,恐怕連當日的東平王也未必知道。下官受命前來此處上任,雖然將明著的東平王各處余黨清除,但李俏兒的人隨即轉入地下,究竟有多少人是她培植的死士,下官目前也不得而知。就在上月,下官派出去收稅的官員,所得銀兩竟然在大街上當眾被劫。”
林笑笑道:“竟然有這事,可知劫持者是什麽人?”
陳平道:“是三個蒙面女子,十有八九便是李俏兒的‘姽嫿營’!下官後來派人去追查,不但沒有結果,數日後,竟然還收到了飛箭警告。那女賊十分囂張,竟然將箭射在了守備府的大門上,揚長而去。”
林笑笑道:“難道你這守備府裡的軍士都是吃乾飯的嗎?”
陳平惶恐,便紅了臉道:“下官也氣不過,即刻帶人去追,可這女賊逃入鬧市,須叟隱沒了。沿途的人一問三不知,大有故意阻撓和隱瞞的意思。”
莫遠山道:“看來你這守備當的也確實不易!”
陳平紅著臉道:“不瞞國師和二位,下官確實如同芒刺在背,卻又有苦說不得。臣知道皇上正在籌劃大事,欲掃平南安州,若此時臣稟告上去,說這東平州也不太平,大有鹹魚翻身的態勢,一者皇上也未必有閑暇顧及;二者豈不是給皇上添亂,徒然增添煩惱。下官便想著,待這裡的情況好轉了,那些賊人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再向皇上稟報不遲。”
林笑笑便冷笑道:“你是怕丟了你的烏紗帽吧。”
陳平聽了,便惶恐萬狀,隻得連連作揖。
莫遠山卻笑道:“既然如此,你可將那‘快活林’的地址告訴我們,我們自去會會那李俏兒!”
陳平道:“那李俏兒確實是回到了這東平州,可之後,竟然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下官也曾秘密派人追查她的下落,可就是沒有結果。至於‘快活林’,下官雖然沒有查到究竟在何地方,但有一處名叫脂硯齋的地方甚是值得懷疑。”
林笑笑驚奇的道:“脂硯齋?竟然是個地方!在何處,是做什麽的?”
陳平道:“具體做什麽,不好說。下官曾派人去查過,什麽把柄也沒查到。只是那地方十分詭異,出入其間的人不多,但形形色色,偶爾有去算命的,有去談詩論道的,也有去買些茶葉,胭脂水粉的,還有人去替人畫畫的,等等。”
莫遠山道:“這麽說,那地方竟然是個大雜燴了。”
陳平道:“也可以這麽說,但尋常百姓少有去光顧的。地方臨著東平街,掛著的牌子是‘脂硯齋’三個字,可裡面別有天地,竟是個很大的宅院,亭台樓閣雖說不是十分輝宏,但小巧別致,非尋常人家所能擁有。”
林笑笑聽了,想了想道:“你既然去過,也查過,可知道主人是誰?”
陳平道:“主人就叫‘脂硯齋’!傳說是個女子!”
莫遠山道:“傳說?你作為地方守備皆長官,又懷疑那地方,難道就沒親眼見過那脂硯齋本人?”
陳平歎道:“說來慚愧,下官雖然懷疑那地方,可一者沒有證據,也不能仗著勢力硬來;二者這地方上的人好像都盯著本官似的,我的人才出去,那邊好像便早得到了消息似的,查了兩次,除了些仆人和幾個執事管家,什麽也沒查到,可謂一無所獲。至於‘脂硯齋’其人,連個影子都沒發現,執事的管家等人隻說主人外出不在,不知何時回來。下官查了其戶籍地契,確是一個叫脂胭齋的女子是業主,一時也沒其它辦法, 隻得派人秘密監視,可也一直沒有收獲。”
林笑笑道:“既然如此,你如何斷定那地方有問題?”
陳平道:“這東平州內的大小集鎮,乃至大大小小的山川,下官都曾派人梳理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麽可以藏人的地方,而各處驛站和路口,都有人把守,尤其是通往南安州的沿途,沒有本守備的文書或者朝廷令牌,是無法通行的。這李俏兒當日回到東平州城內,確實有人看見了她。由此斷定,她必定還在這東平城內,只是隱藏得很深。我想,除了這‘脂硯齋’內嫌疑最大,其他的地方,她是無法藏身的。況且,她若是要召集舊部,秘密謀劃調度,不可能隻身隱居山林。”
莫遠山和林笑笑聽了,都點頭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陳平道:“如今下官沒有抓住她什麽把柄,甚至連她的人都未曾見過,雖然懷疑許多事情和她有關,但也無可奈何。而她的眼線眾多,國師及二位大人一路前來,只怕早已經進入她的視線。”
林笑笑大笑道:“那又如何,即便如此,我也有辦法逼她現身,只是要陳守備多多配合。”
陳平聽了,忙笑道:“國師有何妙計,下官無不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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