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莫遠山、林笑笑和賈寶玉三人被困在瘦月居的樓上。
雪光下,瘦月居四面皆是無數死屍。
賈寶玉驚魂未定,便情不自禁的拉著林笑笑的手有些顫抖。
林笑笑安慰道:“二貨,有我在,你死不了,別怕!”
賈寶玉看著林笑笑道:“笑笑,都是我拖累了你們,如果情況危急,你便別管我了,自己想辦法離開……”
莫遠山看在眼裡,不禁泛起醋意,便一把拉了林笑笑過來道:“你怎麽也不安慰安慰我,卻隻想著他,還當著我的面,簡直……”
林笑笑怒道:“簡直什麽?”
莫遠山咽了一口口水,方紅著臉道:“簡直,簡直膽大妄為!”
林笑笑突然大笑起來,便踢了莫遠山的屁股一腳道:“你不是莫大俠麽,怎麽也拈酸吃醋起來。此刻咱們最要緊的便是想辦法逃離這裡,還不趕快看看四周。”
莫遠山道:“不用看,外面一準被雷雲帶著人圍了,咱們此時出去,必然落入他的手中,只怕比落在這李俏兒手裡還糟糕。我的意思,咱們先按兵不動,待李俏兒和他們都精疲力盡的時候,咱們再想辦法出去。而且,我看這樓下面的雪地裡恐真的有機關,咱們此時出去,說不定是自尋死路。”
林笑笑道:“你何以見得樓下的雪地裡有機關?”
莫遠山道:“很明顯,這瘦月居士是李俏兒苦心經營的決戰之地,三面環水,雖然如今湖面已經結冰,但絕對不簡單。我想,下面不僅有弩箭機括,只怕還有翻版陷阱等。李俏兒千方百計誘使雷雲的人來至這瘦月居,只出了弩箭一個機關,便令雷雲敗北。如果一切真如李俏兒所言,我想,雲飛揚一定會和雷雲再次前來。到那時,方是真正的決戰之時。所以,李俏兒精心布置的機關一定還未全數現身,她本人也一定在這瘦月居哪個角落注視著這裡發生的一切。”
林笑笑道:“你是說她在等雲飛揚到來?”
莫遠山道:“沒錯!咱們現在也只能等!”
林笑笑道:“但李俏兒如何敢斷定雲飛揚一定就會來這瘦月居?”
莫遠山看著林笑笑良久,才笑道:“因為你!”
“因為我?”林笑笑忍不住驚訝道。
莫遠山索性坐下,斟滿了一杯酒道:“這‘紅樓世界’對於雲飛揚來說,就是這酒杯,而你林笑笑就是這杯中的美酒。雲飛揚得到了酒杯,怎麽可能……”
莫遠山話沒說完,林笑笑怒道:“你是說我成了李俏兒的魚餌!”
莫遠山只是冷笑。
賈寶玉卻道:“這的確極有可能。咱們都被禁錮在這裡三四天了,若無特殊目的,她為何不放咱們離開。”
莫遠山大笑道:“玉兄竟然開竅了,難得!雲飛揚既然和李俏兒必定有一戰,而李俏兒反客為主,將這決戰之地設在了瘦月居,就一定有她的計謀和道理。咱們也見識過了,這李俏兒的心思和城府,她的布局十分縝密,簡直匪夷所思。而雲飛揚此舉志在必得,就不得不接下李俏兒設下的這個局。即便這裡是刀山火海,我想,雲飛揚也一定會來的。咱們三人被安排在這裡,只是一個誘使雲飛揚前來的標靶罷了,這無異於告訴雲飛揚,李俏兒要在這裡和他一決勝負。”
林笑笑聽了莫遠山的話,突然也明白過來,便道:“她深知雲飛揚非常自負,聽了雷雲慘敗的話後,一定會親自前來。”
莫遠山大笑,喝了杯中酒道:“不僅如此,咱們還是她李俏兒這盤詭異棋局的見證者!這對於她來說,十余年的詭異布局和所有付出豈能無人欣賞!這就如同她做了一個驚豔的禮花,卻在無人的夜晚放了,豈不可惜且心有不甘。”
林笑笑冷冷道:“只是,若她十余年前便開始謀劃,那時咱們都不知道這‘紅樓世界’,咱們三人竟也在她的謀算中嗎?這太不可思議了。”
莫遠山道:“天下的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好的布局,總能因勢利導,最終達到目的。你聽,這風雪的聲音,只怕一切都快了。”
話音才落,只聽得一陣破風的聲音傳來,一支羽箭破窗射入,正射向林笑笑的後背。
莫遠山大驚,急忙一把將林笑笑拉進懷內,倒地一滾,那支羽箭當的一聲射在了樓板上。
林笑笑見賈寶玉驚呆了,忙大叫道:“快躲在那邊的大床下面。”
賈寶玉卻呆若木雞一般。
莫遠山隻得起身,一把將茶幾掀翻,揚手抬了擋在林笑笑的前面道:“躲在茶幾後面別動。”
眨眼間,箭如飛蝗般從前窗射了進來,林笑笑頂著的茶幾立馬插上了三四支羽箭。
莫遠山見賈寶玉仍然站著沒動,而一支羽箭已經破窗射向了他。
莫遠山飛身一撲,將賈寶玉撲倒,那隻羽箭擦著兩人的頭皮射了過去。
莫遠山急忙將賈寶玉連拉帶拖,便躲到了屏風後面的大床下面,又閃身出來高聲道:“笑笑,頂著茶幾快過來!”
林笑笑躲在茶幾後面, 邊拉茶幾邊往後退。
一時間,三人卷縮在樓裡。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箭雨方停了下來。
只聽得外面有人高聲道:“所有李俏兒的同黨反賊聽著,皇上禦駕親征在此,命爾等速速出來投降,否則,格殺勿論!本守備將下令放火箭,這瘦月居定當頃刻化為灰燼矣。”
莫遠山聽了這話,驚道:“這喊話的雜碎莫非是陳平!若他真的下令放火箭,咱們三人豈不是要變烤鴨烤雞!”
林笑笑呸了一聲道:“放屁,還不出去看看,你一個自稱大俠的人,龜縮在這裡幹什麽!”
林笑笑說著,早踢了莫遠山屁股一腳。
莫遠山隻得從床榻下起來,先是往樓的後面看了一眼,驚道:“他娘的,這樓後面全是火把,瘦月居被圍得鐵桶似的,就看前面的雲飛揚肯不肯給面子了。”
莫遠山說著,便小心翼翼的出外屋來,推開了早被羽箭射得稀爛的窗戶,正要高聲大叫,誰知樓下許多弩箭一齊向那邊射去,便有數十名官軍倒地。
雷雲在一側,大怒,便令人放箭。
只見無數火箭如同流星般射來。
莫遠山大驚,急忙又折回裡屋的床榻前躲避。
須叟之間,瘦月居便被點燃,冒起了滾滾濃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