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和鳳姐等人急急隨著鴛鴦趕來,見賈母已經仙逝,頓時跪倒了一地。
鳳姐又急忙叫人去通知賈政等人。
賈政聽了,只是長歎,老淚橫流,急急叫人撤去宴席。
一時間,東西兩府的人都換了素服,哭聲一片。
次日,賈政令賈璉和賈珍一起料理置辦喪事所需,自己長籲短歎,又急急進宮裡去向元春報喪。
宮裡的太監出來道:“元妃娘娘突然染恙,不便出宮,這也是皇家規矩。皇上聞老太太歸天,格外開恩,準按誥命夫人治喪!”
賈政聽了,隻得謝恩,心裡卻十分狐疑。
賈政才回到榮國府,賈珍賈璉等人早急急來問賈政。
賈政將元妃染恙不能出宮的話說了,又吩咐賈珍等人按照誥命夫人的禮製舉哀。
賈赦卻進來道:“此事說來怪異,一家子人原本好好的,怎麽老太太說去就去了,元妃也染恙。我早說,前幾日那什麽‘白日流星’並非什麽祥瑞,恐是災星,你們還誰都不信!”
賈赦說完,哼了一聲去了。
眾人也不理會,獨寶玉道:“老太太臨終前還說起她,說她是南海三清大德,叫咱們府裡好生供養,不可怠慢了,大老爺如何便說她是災星。”
賈政呵道:“混帳東西,這裡豈有你來說三道四的理,還不出去!要你在這裡也是添亂!”
賈寶玉隻得急急退了出來,看著府裡的人忙出忙進,府裡便有許多吊喪的人來來往往。
想著賈母臨終前說的話,賈寶玉心裡也無解,渾渾噩噩便進了大觀園,也不往怡紅院來,卻信步走到了葬花塚的小山丘上。
此時已經是初秋的天氣,看著滿山上的樹葉隨風飄落,山花凋零,賈寶玉自語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如露亦如電。可老太太疼了我一場,如何臨終前卻叫我去找什麽秦芳的後人,還說什麽‘逐日族’,‘天意之眼’,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話音才落,山坡後竟有人道:“玉兄別來無恙!”
賈寶玉急忙轉身,只見一個戴著鬼臉面具的道士,仗著一柄長劍從樹林裡轉了出來。
賈寶玉大驚,幾乎不曾跌倒。
沒等賈寶玉開口,來人早將面具拿了下來,冷笑道:“都道溫柔鄉,卻是蝕骨場。由來好夢易醒,卻認他鄉是故鄉!”
賈寶玉看清了來人,驚道:“柳兄,怎麽是你?”
“怎麽不能是我?”
“你如何在這裡?那日鴛鴦河一別,你不是被通緝了嗎?”
來人大笑道:“這一個小小的‘紅樓世界’,竟然造得跟真的一樣。多少人活在別人編織好了的夢裡。我冷二郎算是個例外,今日前來,一者和你敘舊;二者,便是來訪一位失而複歸的故人。”
來人正是柳青,笑著便走到了賈寶玉面前。
賈寶玉驚道:“失而複歸的故人?莫非柳兄是來找林笑笑的?”
“正是!我昨日方聽得人說貴府裡突然出現了‘白日流星’,還莫名的多了位睡美人,細細打聽,方得知那睡美人便是林笑笑。不知她此時身在何處?”
賈寶玉歎道:“柳兄來遲了一步。”
柳青道:“難道她竟不在府中?”
“昨日她已經出府去了,至今未歸。我原叫她的丫鬟佳惠跟了去的,但佳惠回來說,她二人在百花樓附近遭遇了變故,後來被人給劫走了。這事我一直瞞著府裡,也沒敢說。”
“被人劫走了?可知道劫走她的是何人?”
賈寶玉便紅了臉,一時難以開口。
柳青冷笑道:“莫非玉兄有難言之隱,連我也信不過?”
賈寶玉隻得道:“這事說來是府裡的人作怪。都是佳惠的乾爹,那整日只會來府裡蹭飯吃的詹光搗鬼。我一夜不見笑笑回來,隻得細細的問了佳惠。佳惠說,是詹光想抱那北靜王的大腿,知道北靜王在打林笑笑的主意,便趁機將林笑笑失而複歸,且出府裡去的消息透露給了北靜王,自己又出錢雇了幾個地痞,想給北靜王製造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可不曾想,竟果然出了茬子,弄假成真。據詹光說,那劫走笑笑的人不是北靜王,卻是北靜王府裡的逃犯無名客。為此,詹光也被北靜王責罰了一頓,打得半死不活的躺在家裡。”
柳青聽了,冷笑一聲道:“夢裡不知身是客,這‘紅樓世界’也是這般充滿了肮髒和詭計,只怕一切都快了,到時候,玉兄何去何從?”
賈寶玉莫名其妙,問道:“柳兄這話是什麽意思?”
柳青戴上了面具,只露出兩隻眼睛來,盯著賈寶玉道:“假作真時真亦假。這真是一個荒唐扯淡的世界,可我們又不得不奉陪下去。你不是想知道‘天意之眼’和‘逐日族’的秘密嗎,其實,答案就在在你身後。”
柳青說著,用長劍指了指賈寶玉身後。
賈寶玉回頭,只見那邊卻是隱隱坐落在山坡上的櫳翠庵。
賈寶玉一臉的驚疑,待要再問,轉身看時,柳青早沒了影。
賈寶玉一陣惆悵,隻得歎道:“神龍不見首和尾,俠義江湖幾人回。柳兄,但願你此去一帆風順,順利的找到笑笑,帶她度過此劫。他日如果我也能和你一樣,做個快意恩仇的江湖俠士, 我們江湖再見。”
卻說雲飛揚回到了北靜王府,已經是凌晨,便有秋葵來報,說吳可可在水居別苑鬧得不像,說再見不到王爺本人,便要一把火將水居別苑燒了。
雲飛揚冷笑道:“你去告訴她,我馬上便過去,她如果真燒了那水居別苑,那裡便是她的墳場。”
雲飛揚說著,抬腿便往林笑笑的住處來。
林笑笑因被王府的幾個侍衛和丫鬟看著,隻得又回到了王府,卻一夜未眠,此刻見雲飛揚回來了,立馬過來怒道:“你到底和我搞什麽鬼,那百花樓見我去了,人人閉口不言,你作何解釋?”
雲飛揚叫喜兒和歡兒出去,自己坐在茶幾旁邊,斟滿了兩杯茶道:“你且消消火,這原本沒有的事,你叫他們說什麽!”
林笑笑怒道:“既然你不肯告訴我真相,那我留在這裡也沒什麽意思!咱們還是各走各的路,你做你的王爺夢,我去追查我的真相,咱們兩不相乾。”
林笑笑說著,起身便欲走。
雲飛揚卻急忙一把拉住了林笑笑的手道:“笑笑,難道你就對我沒一點意思!從來沒動過一點心!”
“沒有!你和李潮一樣,都是瘋子!一個想統治宇宙,一個想當皇帝,白日做夢!”
雲飛揚大怒,一把將林笑笑強行摟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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