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夥計有些顫抖起來。
媚人也驚恐的低下了頭,不敢看這來人。
林笑笑突然紅了臉,卻仰著頭高聲道:“怎,怎麽了,本大爺,本大爺今兒就說你壞話了,你能怎樣!”
林笑笑此話才出,便禁不住有些顫栗。
茶館的夥計急忙偷偷看了一眼這冷面男子,只見他臉色鐵青,眼裡透著寒意。
茶館夥計便不由自主的往門口挪。
突然,這冷面男子一按腰間的長劍。
只聽得哐啷一聲,這茶館夥計跌倒在地,把手裡的茶盤也打翻了。
媚人嚇得一聲尖叫,便捂著頭撲在了林笑笑的懷裡。
林笑笑也嚇了一大跳,心內突突的,如同受驚了的小白兔。
林笑笑強作鎮定,一手摟著媚人,一手拿著扇子指著冷面男子道:“你,你你,你要幹什麽?可別過來啊,否則我,我,我……”
林笑笑心跳得厲害,說話也有些結巴起來。
媚人在林笑笑的懷裡顫抖著。
只見這冷面男輕輕把腰間的長劍解下,便拿在了手中。
看著冷面男一步步逼近林笑笑,茶館夥計驚得合不攏嘴。
突然,媚人的發簪被林笑笑碰掉了下來,瞬間媚人一頭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散落開來。
茶館夥計忍不住啊了一聲。
只見這冷面男頭也沒回,閃電般一揚手,一錠銀子便不偏不倚力道剛好的堵在了茶館夥計的嘴裡。
這一回,輪到林笑笑啊了一聲。
冷面男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一眼茶館夥計。
茶館夥計早如同被鬼咬了一般,撒腿便跑下樓去了。
冷面男走到林笑笑前面,輕輕彎腰,撿起地上的發簪,又面無表情的遞給了林笑笑。
林笑笑一時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冷面男隻得把發簪放在了桌子上,輕輕轉身,一言不發的便走了。
林笑笑被這一驚一乍,氣得半死,頓時放開了媚人,跳起來指著冷面男怒道:“冷二郎!你這個混蛋,你拽些什麽!”
冷二郎!是的,此人正是那日在鴛鴦橋上替林笑笑解圍之後,看也沒看一眼林笑笑便離去的冷二郎。
林笑笑原以為自己這麽一罵,冷二郎起碼會轉身說些什麽,最起碼也會停一停吧。
可林笑笑錯了,這冷二郎如同根本沒有聽見林笑笑的罵聲似的,徑直去了。
這是林笑笑有生以來第二次被人視若無睹,如同無物。
林笑笑氣瘋了!
媚人緩過神來,急忙挽住長發,重新收拾了,便拉著林笑笑的手道:“咱們,咱們還是快回去吧。”
“怕什麽,什麽冷面魔頭,割人耳朵挖人眼睛,全是放屁,我才不怕他呢,說不準這二貨是個聾子啞巴呢。什麽冷二郎,我看他就是個屎殼郎!”
林笑笑正罵得解氣,這“屎殼郎”三字才落地,突然,門口立著一位執劍的人,正扭過頭來看著林笑笑。
林笑笑大驚,急忙捂住了嘴,眼睛瞪得銅鈴似的。
門口這人正是冷二郎,聽了林笑笑的罵,也不生氣,隻面無表情的說了聲:“離開。”
林笑笑這一驚非同小可,頓時喉嚨裡似乎被什麽卡住了一般,再也說不出話來。
媚人顫抖著,眼淚幾乎就要出來,半晌方拉了拉林笑笑的衣服道:“姑娘,哦不,公子,咱們快離了這裡吧。”
話音剛落,兩人再看門外,早沒了冷二郎的蹤跡。
漸漸的,夜色朦朧,對面百花樓有了調笑之聲傳來。
林笑笑通過窗子,只見對面那百花樓上的“銷魂燈”高高掛了起來,每一盞燈籠上面都畫著一個花間美人。
林笑笑道了一聲:“走!”
百花樓裡人聲開始鼎沸,迎來送往間花枝招展,衣帶香風,無數來此間揮霍的富商和公子沉醉在美人的笑聲和撒嬌聲裡。
隨著“銷魂燈”的點亮,夜晚的狂歡似乎被打開了開關一般,漸漸進入高潮。
媚人開始後悔,沒想到這裡是這樣的地方,不但沒見到自己想要看的歌舞和雜耍,且被幾個花枝招展的姑娘調戲了幾下,便拉著林笑笑的手道:“公子,咱們還是到別處去吧。”
林笑笑道:“來也是你說的,去也是你,你當我是什麽。既然來了,你便拿出點本公子書童該有的風范。”
林笑笑拉著媚人便往裡面大廳裡走,瞟眼只見那冷二郎好像在前面,摟著一位如蕩秋千的美人便上樓去了。
林笑笑心裡頓時一陣鄙夷,卻又忍不住好奇,這冷二郎既然是通緝犯,如何敢進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來。
大廳裡鶯歌燕舞,嗲聲嗲氣不斷,媚人幾乎不敢睜眼看,隻緊緊拉了林笑笑的手,如同木偶一般。
林笑笑怕露出破綻,隻得對媚人道:“既然這樣,你索性到對面的茶樓下等我,我一兩個時辰便出來。”
媚人點點頭, 隻得心驚膽戰的去了。
林笑笑倒是揮灑自如,早有一個美人上來打趣道:“喲,好俊俏的小爺,面生得很,不知可有舊相識,若是沒有,你看我如何。”
林笑笑看了一眼這美人,笑道:“不知今晚這百花樓可有什麽好玩的?那銷魂燈又是怎麽回事?”
美人笑道:“原來小爺還真是個雛,要想知道‘銷魂燈’是怎麽回事,隨我來便是,反正離好戲開始還有段時間呢,聽老板娘說,今晚啊,有個叫做‘水居士’的極重要的客人要來,百花樓的姑娘們啊,都做好了準備,都要出來迎接呢,而且啊,這‘水居士’最喜歡與大家同樂,也不知是從哪裡學了來的新鮮遊戲,叫做什麽‘撞天婚’。”
林笑笑驚疑的道:“水居士?還撞天婚!那不是豬八戒的典故麽!”
“你別急,過了今晚你便知道了。”美人嗲聲嗲氣的道。
林笑笑便被這美人拉著上了樓,心裡卻想著這“水居士”到底是何人,竟有這麽大的面子,所有百花樓的姑娘都要出來迎接他。
一個念頭突然迅速的閃過林笑笑的腦海,林笑笑暗道:“水居士,水溶!莫非果真便是那個該死的北靜王水溶!”
林笑笑頓時有些興奮起來,自己再度來到這“欲念時空”中的“紅樓世界”,說起來和他有莫大的關系,且他又和自己的同桌雲飛揚長得一模一樣,毫無二致。
這一切的疑點重重,今晚便有望揭開。
林笑笑暗暗下定了決心,今晚一定要找機會揭開這“水居士”的真實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