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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管家的辦事效率很高,不到半個時辰就回來。
這回帶來了兩個重量級人物,一個是巡城禦史徐道忠,另一個是東平王府的孫長史。
長史雖然在王府裡面,但是他不屬於王府的人,而是朝廷派去的官員,從五品。
品級雖然不算高,但都是皇上的親信。
長史的角色,類似於皇上和各個親王之間的聯絡員,上情下達,下情上達。
表明上看來,他的職責是起溝通作用,實際上還肩負著監督和暗中監視王府的作用。
巡城禦史和長史來了,賈瑞就不好再裝傻,帶著幾個人就到了詢問房。
文奉魚一看孫長史來了,可找到救星了。
“孫長史,救命啊。”
孫長史冷丁看見文奉魚,還沒認出來他。
這人誰啊?臉像個豬頭似的,是文奉魚麽?
“你是?”
“長史,我是文奉魚啊,你不認識我啦?我也沒變樣啊。”
都這樣了,還說沒變樣,你還想怎麽變啊?
“長史,他就是文奉魚。對了,文奉魚,你的臉怎麽啦?”
賈瑞在一旁笑呵呵說道。
王八蛋,我的臉怎麽了,你還好意思問,不都是你們打的麽?
但一見陳也俊和鄭天倫在一邊瞪著他,文奉魚又不敢吱聲。
“騎馬的時候,不小心掉下來摔的。”
“哎喲,怎麽這麽不小心呢。不知底細的,還以為是我們打的呢。既然孫長史說你是東平王府的人,就放你回去吧。”
“按照你的罪行,本該移交給刑部,今天就網開一面。孫長史和徐大人親自出面,怎麽也得給面子啊。”
鄭天倫和陳也俊上前,親自給文奉魚松綁。
“你看看你,早說是東平王府的人不就好了麽,也免得受皮肉之苦。非要說自己是什麽大柵欄的商人。”
“我們到大柵欄去核實了,結果根本就沒這回事兒,害得我們白跑一趟。”
鄭天倫摟著文奉魚,親熱都埋怨道。
“文奉魚,你的事兒就此了結。不過罰款還是要交的,也不多,二十兩銀子。交了銀子,你們就可以走了。”
“還要交銀子?這是什麽規矩?”
魯管家本來就感到挺窩囊的,此時還要交錢,心裡更加憋氣。
“這個也是規矩,有章程在呢。管家若是不相信,就去查看一下章程。”
還查什麽章程啊?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才是正經。
“我交,我交,不就是二十兩銀子麽。”
文奉魚趕緊掏出二十兩銀票。扔在桌子上,就要往外走。
“這個麽,不好意思,一個人二十兩,他們三個……,你們是否一起帶回去?”
“什麽?一個人二十兩?好好好。我交,不就是八十兩銀子麽?小爺有錢。這回行了吧。”
文奉魚又掏出幾張銀票,拍在桌子上。
“傻站著做什麽,還不快來抬著本公子走。”
三個奴才趕緊跑過來,抬著文奉魚出去。
賈瑞、陳也俊、鄭天倫熱情地把孫長史、徐道忠和魯管家送到大門口,目送著幾人遠去。
估計他們聽不見了,幾人哈哈大笑起來。
弓兵和火甲們也湊過來,各個喜氣洋洋。
“今兒個真痛快,總算是出了口惡氣。”
周總甲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長長地舒了口氣。
“指揮使,咱們什麽時候整頓東安門的交通?”
此前已經進行了培訓,今天收拾文奉魚,就算是一場預演,一個下馬威,周總甲此時已經有些亟不可待了。
“明天就開始。”
“好,這回看誰不老實,咱們就狠狠地收拾。連東平王府都不怕,咱們還怕誰?”
“對,明天開始,就專門收拾那些不開眼的。”
眾人紛紛發狠。
這都是麽心態啊。
“不能隨意收拾人,確實犯了錯,才能動手。咱們東城兵馬司是講道理的人。”
“當然,指揮使大人說得對,我們不會胡來。”
賈瑞和陳也俊、鄭天倫回到屋裡不久,衛若蘭、馬尚德、蔣子寧幾個人就過來了。
“天祥,聽說你們把文奉魚給抓了?”
衛若蘭急切地問道。
“是啊,怎麽了?”
“唉,糟了,你知道那個文奉魚是什麽人麽?”
“是啊,那個文奉魚,是東平王的侄子。你們惹不起的。其實我們也早就看他不順眼,他在中城,南城也經常縱馬,但是他跟別人不一樣啊,快點兒把他放了。”
馬尚德焦急地說道。
鄭天倫看著幾個人的樣子,不由地撇撇嘴。
“我們是抓了他和他的奴才,還打了一頓。”
“什麽?你們竟然打了他們?你們不想混了?東平王府裡的人若是找上門來,你們怎麽辦?”
馬尚德更加吃驚。
這幾個二愣子,到底年輕啊,做事就是欠周詳。
“他們已經來了,把人帶了回去。”
陳也俊平靜道。
“那就好,那就好,他們沒怪罪你們吧?你們給他們道歉了麽?”
“若是沒道歉,最好趕緊到他們府上,帶上一份兒厚禮,前去請罪。”
“馬尚德,他們沒怪罪我們啊,還了罰款呢。”
“什麽?罰款,你們還收了他們的錢?”
“是啊,他們自己交的。哦,是這麽回事兒。”
鄭天倫就從玉華樓下手說起,把整個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聽得衛若蘭幾個人目瞪口呆。
事情還能這樣辦?這幾個二愣子,真是膽大包天啊。
“各位,看看我們這回做的,那裡還有不妥當之處,請指點一二,力爭下回做的更加穩妥一些。”
什麽?還有下回?
你們究竟想幹什麽啊,不想當這個官兒了麽?這簡直就是作死啊。
“嘿嘿,你們這麽厲害,讓我們幾個刮目相看,我們可指點不了你們。對了,我們還有事兒,告辭,告辭。”
見衛若蘭還有些猶豫,馬尚德拉著他,一起出去了。
屋裡的賈瑞看看鄭天倫和陳也俊。
“他們幾個家夥似乎很害怕啊。 這事兒有那麽可怕麽?不就是抓了幾個當街縱馬的人麽,不大個事兒啊。”
賈瑞似乎有些迷惑。
“指揮使,捅了東平王府這個馬蜂窩,這事兒似乎也不小啊。”
鄭天倫得意道。
“哼,不過是紙老虎而已。有些東西就是嚇唬人的,你越怕他,他就越欺負你。”
“傳出話去,盯著點兒文奉魚,他若是敢再犯,照樣抓他。”
“那是當然,我此刻恨不得他多犯幾次呢,犯一次罰他一次,他若天天縱馬,咱們還發財了呢。”
賈瑞鄙夷地看看鄭天倫。
這種心態可不好啊,這不是有斂財之嫌麽。
不過,文奉魚若是天天縱馬,倒也不錯啊,一天罰他八十兩銀子,用不了多久,東城兵馬司就發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