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韃靼細作交出去三天了,也沒有什麽動靜。
賈瑞也沒去打聽消息,徐道忠那邊也沒給賈瑞回信兒。
賈瑞曾經想去打聽一下消息,但想想又算了。
自己只是個七品官,如果在一個縣城,可能是一縣之主。
但是在京城,這樣的官兒一抓一大把。隨便扔一塊磚頭,就能砸著幾個七品。
朝廷官員雖然有不少昏聵之徒,但是也不至於沒有聰明人。
哪個官員能夠爬到位列朝班的地位,都經歷了一番拚殺,也都是聰明人。
還有兵部、五軍都督府、京營,各個衛所這些軍界大佬,事先得到了消息,即使韃靼不進攻京城,也該做些準備吧?
況且山水關二十萬大軍,每年四五百萬餉銀,攔截一下韃靼人,還是完全做得到的。
北疆和其他關隘,有所防備,正經備戰,即使韃靼鐵騎戰力強悍,想進攻京城也絕非易事。
自己太操心這件事情,實在有些多余。
能夠破獲這個諜案,也對得起朝廷和百姓,對得起這個進士功名。
在東城巡視一圈兒,查看了東安門的交通情況,又到東四牌樓市場轉了一圈兒,賈瑞就到了崇文門。
到舅舅黃進的鋪子裡面呆了一會兒,舅舅介紹了生意上的情況。
自己和舅舅合夥兒的撲克生意,目前生意已經進入穩定期。
雖然京城還有兩家模仿的,但是市場越來越大,三家生意都還不錯。
撲克生意賺的錢,舅舅直接交到賈瑞奶奶王氏手裡,賈瑞基本上也不太過問。
兩人正說話,寶玉突然進來。
“瑞大哥,你怎麽到這裡來了?”
“我來看看舅舅。寶玉,你怎麽會來這裡?”
“我來跟舅舅談生意上的事兒啊。”
“你們做生意?”
“瑞大哥忘了,這生意還是你提議的呢。上回你叫惜春畫畫的時候,不是說過叫姑娘們畫連環畫麽?姑娘們核計了,就做了起來。”
“目前《千字文》開始印製,這回我來給舅舅送《顏氏家訓》的書稿來。舅舅,這是書稿,你看一下。若是有什麽不合適,我拿回去叫姑娘們修改。”
寶玉就把一遝書稿遞給了黃進。
“原來你們竟然乾上了,這倒是沒想到。”
“是啊,寶二爺非常熱心,做事非常勤快。”
黃進誇獎道。
“若是別的事情也就罷了,給姑娘們辦事,不勤快點兒哪兒行呢。”
寶玉給姑娘們辦事,那是千百個願意的,就是個婦女之友。
“舅舅覺得這個生意如何?”
“很不錯,我聯系了一些書肆,他們都願意進貨。目前已經預定一千二百本。若是書出來,買家會更多一些。”
“直隸那邊,加上南方的客商,我也聯系了,都很感興趣。想來能賣得不錯。”
“以前雖然也有繪畫本,但是繪畫不多,。一本書裡就幾幅插圖。這個書以圖為主,附加解釋,別具風格,十分新穎。看了的人,都說喜歡。”
賈瑞看看書稿,繪畫確實比較精美,文字也比較精煉,作為啟蒙和消遣讀物,不失為一本好書。
雖然覺得不太適合自己的口味,但是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應該還是一本優秀讀物。
從繪畫和說明來看,姑娘們也確實抓住了時代特點。
這也說明,賈府的姑娘們,確實很有才華。
“瑞大哥,你上回在國子監些的三首詩詞,我也看了,非常好,姑娘們也很喜歡呢。”
因為賈瑞給姑娘們出了出書的主意,寶玉現在看賈瑞就比較順眼。
愛屋及烏,連帶這賈瑞的詩詞,也覺得寫的很好。
“隨便寫寫而已,應景之作,當不得真。”
“瑞大哥,你在這裡坐著,我去找馮紫英和衛若蘭他們,推銷一下《千字文》。對了,璉二哥升官兒了。你不回去看看他麽?”
賈璉升官兒?這個家夥,動作挺快啊。、
“得了個什麽官兒?”
“似乎是平安州的指揮同知什麽的,我也沒記住。”
指揮同知,如果是實職的話,至少是個從五品。
不過,就憑他那點兒本事,還能當個從五品官?就不怕誤了大事?
“瑞哥兒,賈府的人,都很能乾啊。都說寶二爺整天不務正業,我看他對於印書事情,也很上心嘛。”
嘿嘿,那是因為給姑娘們辦事兒,換個別的事情,你再試試?
畢竟還是兄弟,賈瑞也不好說寶玉的壞話,跟舅舅聊了一會兒,就往回走。
走了不遠,就遇上衛若蘭和馬尚德兩人,一人帶著一個總甲。
不過,兩隊人馬似乎都非常狼狽,衣服破了,不少人一瘸一拐的。
衛若蘭和馬尚德兩個人臉都腫了,馬尚德嘴角還有血跡。
“哎喲,二位,你們這是怎麽啦,遇上硬茬子啦?”
賈瑞看看後面,也沒押著什麽人犯。
“瑞兄弟,你可吧咱們哥兒倆給害苦啦。”
衛若蘭哭唧唧說道。
“對,都是你害的我們,若不是你,我們那裡會吃這麽大虧。”
“喂喂喂,你倆把話說明白,我何時害你們了?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你挑戰國子監,我倆能這樣麽?”
“我挑戰國子監,關你們什麽事兒啊?你們又沒去挑戰。”
“誰說我們沒挑戰?”
“你們也去挑戰國子監?他們也欠你們的錢?”
“沒挑戰國子監,我們挑戰京營去了。”
“為何挑戰京營?”
“不就跟你們東城一樣麽,京營欠市戶的錢,我們沒招了,就跟你學,去挑戰京營。想著叫他們丟臉,他們掛不住面子,就能還錢。”
“錢要回來了麽?”
“要個屁啊,我們剛剛到門口挑戰,說要跟他們比試,軍營裡就衝出來好幾百人,不由分說,馬上來就打。”
馬尚德回頭看看,似乎心有余悸,見後面沒人追趕,心下稍安。
“幸虧跑得快,總算把小命保住了,賈瑞,你真缺德,鼓搗什麽挑戰,簡直是害死人。”
哈哈哈,賈瑞再也忍不住,幾乎笑眼淚來。
你說你們兩個二貨,那挑戰是隨隨便便就來的麽?
京營一貫驕橫,你們就這麽到那裡去挑戰,不是自己作死麽,不揍你們還揍誰?
京營要是那麽好惹,我早就去了,還能輪到你們?
挑戰國子監,那是捏軟柿子,知道他們不會動武。
收拾李遊擊, 那是由崇文門稅監出面,抓到了他的把柄。
他偷稅,動了皇上和朝中大佬冰敬、炭敬的蛋糕,沒人會給他出頭。
另外幾家主動找我還錢,是因為輿論壓力,皇上的壓力,加上他們猜不透我的路數,心裡沒底。
你們跑人家大門口去踢場子,不揍你們還留著過年啊?
成功的模式雖然很多,但也不是個個都能複製的。
“二位,這就是你們無賴啊,又不是我叫你們去的,這事兒可怪不著我。”
“不怪你怪誰?不都是跟你學的麽?”
兩人正訴苦,倪二騎馬奔來。
“瑞大爺,徐大人傳話,叫你立刻到他那裡去一下。”
什麽事兒啊,這麽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