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上城,是越州與南疆接壤的邊陲小城,因建在高原之上而得名。
北方已是冬季,這裡仍然鬱鬱蔥蔥,空氣十分涼爽舒適。
城門口,幾十人排隊接受查驗,準備出城。
大多數人出城,是為了狩獵妖獸,個別人順帶采摘靈草。
城外是八百裡草原,草原盡頭便是廣袤的叢林,叢林范圍之大不下萬裡,裡面藏著無數妖獸。
在西荒,妖獸由妖族統治,與各大江湖門派和平相處,互不侵犯,而在這裡,人們把妖獸當作資源來獵取享用。
妖獸的肉富含靈氣,普通人食之,延年益壽,修仙者食之,增進修為;皮毛可製成衣物或者鎧甲,骨骼和血液可入藥,也可作為煉器的材料;最有價值的要數內丹了,集妖修之精華,可煉製為突破修為瓶頸的丹藥,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妖獸修煉出內丹通常需要百年以上時間,可見內丹之珍貴。
五級以上妖獸才有內丹,不是煉氣士能夠對付得了的,所以狩獵隊伍全部是築基以上修為。
王凡三人從白蘭直奔這裡,當冷飛跟駐軍校尉提出要出城的時候,駐軍校尉翻了翻白眼,“沒有書面令函,軍人不可以出境。”
經過簡單易容的王凡塞給他三顆水靈石,“我等有緊急公務,請校尉大人通融則個。”
駐軍校尉心照不宣,以為他們是在追緝逃犯,“既然是緊急公務,當特事特辦。”於是,幫助王凡三人偽造了身份證明,讓他們隨狩獵隊伍出城。
王凡三人所在的隊伍,除他們以外還有五人,隊長姓牛,刀疤臉,結丹初期修為,另外四人均為築基後期,在所有狩獵隊伍中實力算是比較強的。
城門查驗主要是查驗並登記身份,以防有逃犯或間諜之類的趁機混出城去,王凡三人有駐軍校尉關照,順利過關。
出了城,一行人來到大草原上。
遠處傳來狼獒的吼叫聲,狼獒的最高等級是四級妖獸,成群行動,極難捕殺,且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不是他們的目標。
王凡三人之所以選擇步行,是因為從天空上看,叢林一望無際,遮蓋了萬裡土地,看不到地面上任何人類活動的蹤跡,想要與南疆人溝通,必須深入叢林才行。
走到叢林邊緣,牛隊長停下來問道:“你們三人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就此分開?”知道王凡三人是駐軍校尉安插進來的,不一定跟他們狩獵妖獸,可能另有目的。
該小隊的其他成員都不屑地看向王凡三人,三人早把修為壓低到築基初期,按照他們的經驗,三人不是公子哥就是大小姐,離開他們就是來給妖獸送大餐的。
冷飛上前一步,“願聽牛隊長調遣。”
“那我就講講規矩。”
牛隊長說道:“叢林是妖獸的天下,危機四伏,凶險萬分。進入叢林以後,要一切行動聽指揮,不得擅作主張。
“行進時,要跟緊隊伍,隊伍不會為任何一個人耽誤時間;隱蔽時,不得發出聲響,就算被蛇咬了,也得給我憋著;遇到危險時,能戰則戰,不能戰就躲在別人身後,不要輕易把自己陷入險境,給別人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至於利益分成,是按貢獻來分配的……”
完全把王凡三人當成菜鳥,說到利益時,根本沒想分給他們,還在想,怎麽說得更委婉一些。
“我們分毫不取。”沒等牛隊長說完,冷飛就回應道。
小隊其他四人嘿嘿直樂,似乎覺得冷飛很有自知之明。
冷飛也不跟他們計較,“放心吧牛隊,什麽都聽你的。”
“還有,”牛隊長強調,“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作為一個小隊,強者在能力許可的范圍內會盡力保護弱者,但保護不是義務,不保證沒有任何傷亡。”
確實如此,指望別人不如指望自己,除非是過命的交情,否則誰會冒死保護別人?
“沒問題。”冷飛滿口答應。
講完規則,牛隊長帶頭鑽進叢林,沿著一條小路走向叢林深處。
叢林中安靜得很,偶爾有鳥叫聲和樹葉沙沙聲,大部分時間只有他們腳踩樹葉的聲音,一個動物都沒有看到,更別說有什麽妖獸。
但王凡知道,妖獸一直都在,弱小的遠遠避開,強大的就在不遠處觀察他們,除非有很大把握,否則不會輕易發動攻擊。
小隊越走越深,腳下已沒了道路。
牛隊長不停探察地上的足跡、糞便和留在樹枝樹乾上的毛發,終於很堅定地朝一個方向走去。
來到很大一片空地,這是鐵脊獸經常光顧的地方。
往地上扔了一顆粉紅色的藥丸——“迷妖丸”。
粉紅色的“迷妖丸”,“誘妖草”的含量要比紫紅色的少得多,只有五級以上妖獸才能嗅得到,麻醉劑的成分卻大很多,專門為五級以上妖獸準備的。
“都上樹藏起來。”牛隊長吩咐道。
王凡三人爬到一棵樹上,牛隊長感應了一下,三人沒有發出任何氣息,對三人十分滿意,自己也上了樹。
過了很久,王凡發現一隻鐵脊獸慢悠悠向這邊走來,邊走邊嗅探空氣中的氣息。
樹上的隊員們緊張極了,王凡能夠聽見他們清晰的心跳聲,心想,這幾個人隱藏氣息的本事不怎麽樣。
又皺起眉頭,有更多的生命體正向這裡靠近,看牛隊長他們,似乎一點兒都沒有察覺。
這些生命體一個個小心翼翼, 散發出來的氣息不像是妖獸。
人?
什麽人?
和他們一起出城的狩獵者?
不是。
會是誰呢?
本地的土著?
是土著的話,王凡很想見識一下。
鐵脊獸一直走到這片空地,對地上的“迷妖丸”嗅了又嗅,終於忍不住一口吞了下去。
剛開始十分興奮,一會兒便困倦了,很快倒地不起。
“得手了!”“呵,好大的家夥!”
牛隊長和小隊其他四人高興地從樹上跳下來,走向鐵脊獸。
王凡三人並沒有下來,冷飛也發現了周圍的異狀,善意地提醒道:“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