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合魂最簡單的辦法是吞噬,當初融合五個魂塊就是這麽做的。
那是因為,五個魂塊都不是完整神魂,沒有獨立自主意志,吞就吞了,沒有什麽傷害。
現在不同,兩個魂身都有自主意志,吞噬會對被吞噬魂身產生極為不利的影響,留下不可磨滅的傷害。
記憶是可以相加的,但意志這種東西,強行施加,一定會被抵觸,排斥,抗拒,就像解封的魂身說的那樣,寧可自爆,也絕不屈服。
強行吞噬的結果,必然會損失一部分魂身,甚至產生悲觀、失落、灰心、喪氣等負面情緒。
比如,讓失憶的魂身吞噬解封的魂身,解封的魂身就會認為,親情、友情、愛情、忠孝、仁義、禮信都是沒用的,我崇尚力量,唯利是圖,還要那些美好的記憶幹什麽?潛移默化會改變自己的思想和行為。
表面屈服了,很可能埋下隱患,將來爆發更大的矛盾。
這是王凡不願意接受的。
所以,即便失憶的魂身吞掉解封的魂身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王凡也不想這麽做,他想要的,是一加一盡量等於二。
他想要的,是真正的融合。
怎樣才能真正融合神魂,真正融合神魂談何容易?
他想到一種方法,求同存異,聯合執政。
好比兩個國家想合並成一個國家,武力吞並形成統一是一種方法,形式上的聯合是另一種方法。
他選擇第二種方法,盡可能避免損失,先統一再說,也許以後隨著修為的提升,有辦法徹底解決這一問題。
弊端肯定是有的,好過自相殘殺。
再說,時間長了,兩個意志相互同化,最終變為一個意志也說不定。
主意已定,兩個魂身心知肚明,解封的魂身自然沒有意見,失憶的魂身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隻好同意。
達成默契之後,兩個魂身開始相互融合,最終合成一個魂身。
這種融合不是完全融合,更像是粘合在一起,左邊一小部分是解封的魂身,右邊一大部分是失憶的魂身。
同時保留兩個意志,但對外只有一個王凡,一個聲音,識海終於迎來了和平。
山間麟兒還在修煉之中,王凡決定去龍淵,將那裡的萬載玄冰和水靈石都搬過來,以補充仙池水,方便修煉。
到了龍淵,在征得龍女阿蓮的同意後,王凡將萬載玄冰收入須彌指環,又盡可能多地取走了大量水靈石。
回到歸墟殿,把水靈石全部倒入仙池中,又來回幾趟,直到裝滿仙池。
仙池之中又有了靈氣濃鬱而形成的水。
巨木藤得到如此多的水靈力,歡喜得不得了,肆意吸收壯大。
王凡則留下雪妞陪著山間麟兒,自己到歸墟殿外黑水之中,取出萬載玄冰開始修煉。
修煉生活很枯燥,王凡定期喂養噬金蟲,察看山間麟兒修煉狀態,找墟靈聊天,陪雪妞說話,渴了飲仙池之水,餓了吃歸墟殿中的奇珍異果,偶爾到外面喝點小酒,打打牙祭,或采購一些食材在歸墟殿中烹製。
一天,王凡正在萬載玄冰上修煉,墟靈傳來消息,說山間麟兒出關了,趕緊回去。
仙池中的巨木藤明顯小了許多,山間麟兒正領著雪妞,在藥園察看那些靈草。
“麟兒!”
王凡高興地迎上前去,發現山間麟兒的修為氣息大為不同,知道是巨木藤將靈力轉移給山間麟兒的緣故。
“你結丹了?”伸手想去拉山間麟兒的手。
山間麟兒有意退開,表情有些冷淡,“這裡很不錯,謝謝哥哥救了我,還給我提供這麽好的修煉環境,
我的傷已經痊愈,修為有了精進,打擾這麽長時間,該走了。”竟然跟王凡這麽生分,還向他辭行!
為了山間麟兒,王凡不惜與妖族女王翻臉,毫不猶豫退出戰爭,她傷好之後說走就走!
王凡摸了摸鼻子,山間麟兒這是對他仍然有意見,於是誠懇地說道:“麟兒,你可以聽聽我的故事嗎?如果你聽完我的故事還要走,我不攔你。”
山間麟兒看著他,很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當然了,我洗耳恭聽。”
王凡說道:“那日我重傷陷入昏迷之後,聽豐說,納蘭彩衣送我回基地治療,途中被北戎黑衣老人追殺,納蘭彩衣也重傷瀕死,被林培植騙到飛艇之上,帶到了京都太子府……”
講到關鍵時刻, 山間麟兒豎起耳朵。聽到林培植與太子勾結,幫助太子奪取王凡血脈,很是憤怒。聽到五魔降臨,非常驚訝。聽到王凡為保住神魂而忍痛分魂,十分心疼。聽到王凡反殺太子、巫祝和林培植,忍不住說一句“殺得好!”
王凡講到遇見若溪的時候,山間麟兒又不吱聲了。
講到在大船上醒來,發現失憶的時候,山間麟兒動容了,“原來哥哥你失憶了。”
王凡說道:“是的,我無心之下趕走了納蘭彩衣,只有若溪陪在我身邊。我以為只有一個朋友,就是若溪。”
山間麟兒撇了撇嘴,“哼,若溪不講真話。”
王凡承認道:“是啊,可我不知道實情,又怎麽可能怪罪於她呢?”
接著講在愛情港遇上了呂老伯,山間麟兒想,我就是那個時候碰見哥哥和若溪在一起的吧?
講到不周山,山間麟兒問道:“真的有這座山嗎,呂老伯不是騙人的吧?”
王凡說:“麟兒你真聰明,當時我們卻信以為真,我查了一下地圖,這山實際名字叫大鼻子山。”
講到被呂老伯設計陷於風洞,若溪被擄走,山間麟兒氣憤地說道:“這呂老伯實在可惡!”
講到被困風洞八九個月,如何感悟風,如何結成風水丹,山間麟兒聽得十分揪心,眼淚含眼眶,“沒想到哥哥你受了這麽多苦……還好因禍得福,只能說哥哥有氣運相伴,才能逢凶化吉。”
王凡說道:“那些苦不算什麽,我脫困之後,就到愛情港打探呂老伯的消息,得知呂老伯竟然是血蓮教的人,於是我直奔西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