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爾斯都被他這話說的一愣,緊接著失笑,扯著身上的衣服,“嘿!夥計,你覺得我像是付不起錢的…亞…黑…窮人嗎?”
他這原本想說亞裔的,但一想到自家老板也是亞裔,頓時就換了個話鋒,想說黑人,可眼前這大兄弟那胳膊比自己小腿還要粗,這一拳過來,自己可受不了,他滿臉漲紅的著又硬生生改口。
也不知道黑人是不是蠢,他還真的上下打量了下後,搖搖頭,“不是。”
“那夥計,能開車了嗎?”皮爾斯翻了個白眼,攤開手亢。
黑人點點頭,踩著油門,就在車流中穿梭。
田德隆區是市內最窮亂的區,有很多成人商店和電影院。路上也常看見醉漢,吸毒者和乞丐,同時亦是各類罪案的溫床。但是它就在旅遊區和商業區的邊上,財富差別非常明顯驚人。這的治安最不好了,大部分黑人移民或者偷渡者都在這裡生存。
這裡也是發生凶殺案最多的地方。
舊金山警察局甚至把這裡稱呼為:“The trash!(垃圾桶)”
的士壓過田德隆區最繁華的街道,皮爾斯很好奇的看著車外,竟看到幾輛造型奇特的車在緩緩行駛,“那是什麽?”
“哦?那是撿糞車。”黑人看了眼,頓了下,“那些流浪漢隨地大小便,這些車就是用來清理的。”
皮爾斯臉皮一抖,他正好看到一名穿著黃衣,滿頭汙垢的流浪漢正肆無忌憚的站在街道上蹲著拉屎,宛若無人,很明顯,周遭的人雖然滿臉嫌棄,但卻都像是見慣不怪了。
這特麽是舊金山?
怎麽跟非洲和印度一樣?
咯吱—
車輪胎壓過一玻璃針管,重量直接把對方給壓爛了,那針頭還扭曲著,顯然是剛用完注射。
“先生到了,一共是25美金。”黑人指著計程表,示意皮爾斯自己看。
“能給我一張名片嗎?到時候,有需要我可以打你電話。”皮爾斯把錢遞過去後,看到他凹槽裡放著名片,就開口說,
黑人拿給他一張。
尼克·弗瑞?!
沃特?
神盾局局長?
皮爾斯詫異的盯著對方看了幾眼,還真有點像。
尼克·弗瑞被他盯得渾身發毛,左手摸向椅子下面,這裡頭藏著把扳手,是他用來護身用的,舊金山的治安可不怎麽樣,擰著眉頭,督促,“先生,可以下車了。”
“嗷嗷,謝了,夥計。”皮爾斯推開車門下來,剛一關門,計程車就迅速揚長而去,這整的他一愣,然後就看到遠處有交通警察跑過來,顯然是害怕被罰款。
舊金山的警察…
也就比稅務部門要來的溫和一些。
皮爾斯提著包,順著熟悉的大街上走著,這兒的每個場景他都記在腦海裡,多久都不會忘記。
“弗朗西斯街767號。”
他站在一棟民居前,院子裡已經長滿了雜草,青苔都爬上了牆壁,一個秋千安靜的等待著他的主人回來,帶著落寞。
“請問…您找誰?”就在皮爾斯出神時,隔壁有人大聲喊,他轉頭望去,臉上一笑,“摩爾斯太太!下午好。”
那故鄉舊金山的陽光傾瀉而下,沐浴在他身上,那抹微笑,竟帶著點惆悵。
“你是?”身材臃腫,拿著掃把,帶著啤酒瓶厚度眼鏡,穿著花衣服的摩爾斯太太端倪了很久,緊接著就捂著嘴大聲尖叫著,“啊!你是皮爾斯,
天呐!亞歷克斯!亞歷克斯!”她激動的朝著屋內喊,裡頭先是響起一陣狗叫聲,房門被打開後,一條金毛奔過來,伸著舌頭,繞著摩爾斯太太轉,然後才從裡面跑出個老頭,只是…手裡頭拿著把雷明頓M870P霰彈槍,只是這腿腳看樣子不太方便,走起路來都晃悠。 “嘿,你在幹什麽,快放下武器。”摩爾斯太太皺著眉,插著腰吼到,很粗魯的把對方給繳械了,“這是皮爾斯!你難道忘記了嗎?”
“皮爾斯?”亞歷克斯想了下,然後竟在原地跳了下,“噢!亞歷山大.皮爾斯?你回來了?”
他興許這是太激動了,這假牙直接就掉了出來。
“亞歷山大先生。”皮爾斯把手審過欄杆,跟他握了下手,“我回來了。”
“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摩爾斯太太頓了下後,沒說下去,但這意思顯然不言而喻,以為他死在了外面,很熱情的招呼道,“今天晚上我要辦個聚會,親愛的,你覺得如何?這是為了歡迎皮爾斯回來。”
“當然,家裡你說了算。”亞歷克斯撿起自己的假牙,笑著說。
對於幾十年老鄰居的邀請,皮爾斯自然不會拒絕,笑著點頭,指了下房子,“我先過去看看。”說完就提起包就走過去,身後能聽到摩爾斯太太兩人的交談聲。
把地上的地毯掀開,太久沒打掃,螞蟻和汙垢都成災了,下面放著把備用鑰匙,皮爾斯很緊張,他已經八年沒回家了,深吸口氣,打開門,一股子發霉的氣味衝鼻,地上滿是灰塵,但那擺放卻讓人熟悉。
“親愛的,你回來了?”廚房間走出個金發女子端著食物,滿臉溫柔的看著他。
皮爾斯晃了下腦,閉著眼然後睜開, 眼前哪有什麽女子,廚房裡依舊破舊不堪,但眼淚順著他眼角流了下來,語氣竟帶著點抽泣,“我回來了,親愛的。”
曾經的家…
沒了!
一個在戰場上都沒哭過的戰士,此時卻在嗷嗷大哭。
也許,每個人都有自己柔弱的一面,你哭並不是你不夠堅強,而是,你是人。
皮爾斯紅著眼,把家中裡裡外外都給整理了一遍,拖的乾乾淨淨,一直忙到晚上太陽西落,摩爾斯太太喊他過去聚會,他才放下手中的工具。
在摩爾斯太太家,他看到了許多老鄰居,也有新鄰居,對於他的回來,大家都很歡迎。
“夥計,聽說,你以前在外面?”一名穿著嘻哈服飾的黑人小哥很像自來熟,把烤好的肉串遞給他,就坐在他身邊說。
“謝謝,是的,以前在外面…上班。”皮爾斯接過烤肉,點頭說道。
“做什麽?”
皮爾斯瞥了眼對方,黑人低著頭啃著肉串,這問題像是隨意問的,他猶豫了下,整理了一番語言,“我是公益組織的,主要在外面扶著傳播人權和信仰。”
“酷斃了!”誰知道黑人吹了個口哨,興奮道,“你難道在聯合國組織工作?”
“不不不,我們是個私人慈善機構,可跟聯合國那幫shit不一樣,我們是真的為了愛與和平。”皮爾斯一本正經的說道,還反覆強調。
“那你們是盈利機構嗎?”
“我們從來不會讓美金玷汙我們的靈魂!”
皮爾斯說的自己都相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