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朱棣的一聲令下，燕軍便也趕往了夾河附近，與盛庸所率的南軍不過只有四十余裡。

到了夾河之後，已是中午時分，朱棣便直接下令，“修整一日，明日結陣靠近盛庸大軍！”

朱棣既然有命，燕軍上下聽命便是。

次日一早，秦光遠正在神機營營地解決著早餐問題。

秦光遠也是喜歡熱鬧之人，如今朱高煦兄弟也不在，他自己一人在大帳之中進食，難免會有些孤單，因而每次吃飯之時皆會與神機營的兵丁一道吃。

與幾個兵丁一道吃飯的自然也有顧飛火和周亮。

吃飯之余，周亮率先問道:“提督，呂百戶也出去有些時日了，不知他可還好?”

只要不知涉及機密之事，秦光遠自是不會藏著掖著的，道:“好的很，昨日才傳來的消息。”

周亮對呂勇也完全就是擔心罷了，聽秦光遠確定的消息之後，也不再問此話題了。

如他們的身份，只要是做到令行禁止便是，上面如何決策自是不是他們能夠置喙的。

“提督，來多吃些，屬下再為你盛上一些來！”顧飛火道。

程宿負責方便麵作坊，此時的這些方便麵倒真是比秦光遠當初所製作的那個技術改進了不少，不止是便好吃了，最關鍵是也能抗餓。

若是行軍緊張，一日隻吃一頓也能經得起一天的消耗。

“來，再盛一些來！”秦光遠回道。

顧飛火才把盛好的面遞與秦光遠，秦光遠還未來得及動筷子，張武便走進笑嘻嘻的道:“秦提督還正吃著呢，王爺有十萬火急之軍情，急招秦提督！”

秦光遠瞅了一眼正在搭夥做飯，慢慢悠悠吃著早餐的眾兵丁，疑惑著道:“這那像是十萬火急軍情，張總旗莫要說笑才是，張總旗吃了嗎?來，再吃一些。”

說著，便吩咐下面人道:“為張總旗也盛一碗來！”

張武連忙擺手，道:“小人可並非玩笑，王爺向來信任秦提督，秦提督還是盡早過去吧。”

秦光遠笑嘻嘻的三兩口吃乾淨碗中的方便麵之後，才站起身來，道:“走吧！”

跟隨張武進了朱棣的大帳，朱棣已是身著盔甲在等著了。

秦光遠還未見禮，朱棣便冷聲道:“秦提督讓本王好等啊！”

秦光遠直接省去見禮的步驟，嘿嘿一笑道:“小子聽聞王爺相召，緊趕慢趕的便過來了，張總旗能做作證，王爺若是不信，可問張總旗！”

張武對朱棣可是忠心耿耿，對秦光遠拋來的問題，呆愣了一下，才道:“是，王爺！”

張武只是這簡單的呆愣，其結果便已經是昭然若揭了，幸好朱棣也並未詳細詢問，接著便道:“如今盛庸所率南軍與我燕軍對峙，你二人隨本王抵進偵查！”

張武立即回道:“是！”

秦光遠滿是為難的道:“王爺，盛庸結陣以待，那陣中可是有不少火銃和強弩的，如此可否太過危險！”

朱棣一拍桌子，起身道:“本王不是與你商量，這是命令，即刻便出發！”

朱棣說著便率先離開了大帳，張武在追趕朱棣之前，還喊道:“秦提督，跟上啊！”

秦光遠不緊不慢的走在張武之後也離開了大帳。

朱允炆對朱棣是有禁殺旨意，南軍兵丁不敢對朱棣動手，對他可就不一定了。

神機營可一直都是南軍兵丁的眼中釘肉中刺。

朱棣翻身上馬之後，跟在朱棣身後的秦光遠卻也是不得不爬上了馬背。

駕…

朱棣很快揚長而去，秦光遠也就只能是在後面緊緊跟隨著。

已是二月時分，

天氣已開始轉暖了，但秦光遠卻是一直感覺自己後背涼風陣陣的。“燕軍來襲，燕軍來襲…”

朱棣等人才靠近盛庸陣營，南軍兵丁便驚慌失措的喊道。

發現只是朱棣帶了兩人過來，不過是才松了一口氣，便有兵丁喊道:“皇上嚴旨，不傷燕王，皆放下手中弓弩火銃，莫要誤傷。”

對這些兵丁的呼喊，朱棣仿佛沒聽到耳中一般，掠著敵軍陣營走了一圈之後便揚長而去。

盛庸在陣中眼看著朱棣來了又走，這若是碰上其他敵人，如此近的距離，早就在他一聲令下，被射殺變成了刺蝟。

如今只因是朱棣，卻是讓他們如此被動。

盛庸緊握著手中佩劍，道:“雖不能傷人，但卻也不能讓朱棣如此囂張，這樣，出騎兵百人追趕，把朱棣趕回去！”

盛庸一聲令下，南軍長矛盾牌林立的堅陣開了一個口子，從裡面出來了上百騎兵，追趕在了朱棣屁股後面。

“王爺，敵軍出來了，屬下留下攔住他們！”張武主動開口道。

朱棣抬手道:“不用，秦提督，你手中短銃只是佩飾不成?”

秦光遠這才後知後覺的問道:“現在就開火銃?萬一那騎兵發射了弓弩可如何是好，如此之近的距離，普通強弩便能射中！”

朱棣轉頭反問道:“要不，本王留下為你擋住敵人?”

朱棣就是真要留下當初敵人，那秦光遠也不敢用啊，連忙道:“王爺說笑了，即便是真要擋住敵人，那也得是小子。”

說著，秦光遠便拿出火銃，就在飛馳的馬上，轉身朝著後面追趕著的騎兵發射了火銃。

隨著火銃的發射，那些騎兵隨著砰砰的聲響應聲落地。

在火銃的第一輪槍彈用盡之後，秦光遠就在馬背之上，又安裝了第二輪的槍彈。

又是一輪的還擊。

隨著火銃的不斷發射，那些追趕的騎兵速度明顯是慢了下來。

差不多在發射了兩輪短銃，打死二十余人之後，秦光遠才收起火銃，道:“王爺，敵軍騎兵速度慢下來了，已不是火銃射擊范圍之內了。”

對秦光遠之言朱棣並未搭理，既然朱棣未作搭理，那秦光遠便當做是朱棣同意了。

再說朱棣若是不同意的話，那便只能是由秦光遠停下阻擊了，有朱棣在，那些兵丁即便是在自己這方傷亡嚴重之下怕傷到朱棣也不敢發射弓弩。

可若是沒有了朱棣，那萬箭齊發之下，秦光遠非得變成刺蝟不可。

朱棣很快便回到了燕軍營地。

“王爺回來了?看來朱允炆令旨還是管用的，出入敵軍陣營一回，竟是毫發未傷！”姚廣孝笑呵呵的道。

朱棣回頭瞅了一眼旁邊的秦光遠，哈哈一笑道:“朱允炆還是太過仁慈了些，若是今日盛庸斬殺本王於陣前，燕軍必然大亂，不堪一擊，可惜錯過了絕佳計劃。”

朱棣從敵營饒一圈回來之後更加的雄姿英發。

“召眾部將前來，是時候主動出擊了！”

張武得令之後很快傳令召集來了燕軍眾部將。

燕軍部將之中可是沒有幾人知曉朱棣已在敵軍陣營之中走了一圈。

張玉作為朱棣最為信任的幾個部將之一，自然是知曉朱棣帶著秦光遠和張武二人闖了敵營之事情。

在進大帳之後，便笑嘻嘻的問道::“王爺回來了?情況如何?”

朱棣對張玉的問題也未作回答，直接道:“本王欲遣一萬騎兵，外加五千步兵攻擊敵軍左翼，不知哪位願擔此任。”

張玉率先開口，道:“王爺，犬子在軍中歷練已久，此戰便派他前往吧！”

“文弼啊?自起兵以來他作戰也是頗為勇猛，好，既如此，那便派他去吧！”

張玉所舉薦之人，便是張輔。

歷史之中的張玉在東昌之戰中戰死，張輔繼承父職，年歲雖說不大，卻也立下了不遜於張玉的赫赫戰功，被封英國公，後在安南，跟隨朱棣征漠北之時皆立下戰功。

“多謝王爺！”張玉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