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在王府中待了有半月之多，秦光遠才終於被允許離開。

才被允許之後便率先去了醉香酒館。

趙大夫婦早就聽說燕軍回來的消息，許久不曾見到秦光遠，自是想念與擔憂的。

“光遠…”正在打掃著酒館的趙大看到秦光遠走進來之後，立即朝屋子裡喊道:“老婆子，老婆子…快來，光遠來了。”

不久，陳氏便從裡間跑了出來，拉著秦光遠的手道:“光遠來了，早就聽聞你回來了，又說你在王府修養，若不是高輝說你並無大礙，趙嬸早就去王府看你了，你真無礙吧?”

秦光遠就知曉趙大夫婦是擔憂他的，率先來看他們總是沒錯的。

“沒事，能有何事?放心吧，趙叔，趙嬸，是王妃小題大做，非要當我留在王府修養，其實那需要什麽修養的。”

陳氏立即責怪道:“這不是王妃擔憂你嗎?留下吧，留在酒館吃個飯，叫上耀祖一塊！”

秦光遠已有好長時間沒在酒館吃飯了。

“好，反正也無事所做，侄兒去東臨山瞧瞧，順便把耀祖叫上！”

秦光遠從醉香酒館出來之後便去了東臨山。

這次，秦光遠離開的這幾月時間，東臨山倒是未有大的發明。

秦光遠也不指望，每次他回來東臨山都能給他一個驚喜，只要東臨山眾人不懈怠便是。

要不然，秦光遠費那般大力氣養活著他們又有何用。

……

東昌之戰燕軍損失頗大，朱棣也是一直圖謀著再次起兵之事情。

從燕軍撤回北平到如今已是修養了一月之余。

“王爺，如今大軍回北平已有一月之余，傷兵修養也已經基本差不多，一月之余士氣也已是鼓舞起來了，擇時再次出兵方為上策。”

聽了姚廣孝之言後，朱棣便問道:“大師懂星象，哪日起兵方最為合適?”

姚廣孝笑道:“今日乃是建文三年初六日，就初九吧，各軍需一個準備時間，糧草的供應也得預先準備妥當，再說初九也是個大晴天，正適合激發將士鳴鑼出征！”

朱棣也有近幾日出兵的想法，與姚廣孝也算是不謀而合，至於哪一日出兵，早幾日晚幾日的，朱棣也並不太大意見。

“那便初九，依大師所言！”

隨即，朱棣便高聲喊道:“張武，傳令各軍，初九於正陽門前誓師出征。”

張武也未進城房間，就在門外回了一聲，道:“是！”

無論是秦光遠還是嚴峻的其他部將對再次出兵也早就已經有所準備了。

畢竟如今他們已然是走到這個地步的，無論成敗都得繼續走下去，若是繼續往下走，再搏上一波的話尚且還有勝算，可若是盤於北平，北平並不天險可守，被攻陷那是遲早之事。

此番他們在北平修整的時間倒也真是夠長了。

初九日，正陽門下。

五路燕軍包括神機營和漢趙騎兵營早就已經整裝待發了，秦光遠和朱高煦兄弟此時卻是未在此間。

秦光遠在初九日一大早便到了王府之中，準備帶著神機營趕往正陽門下，最後卻是被張玉傳朱棣之令留在了王府之中，而神機營卻在顧飛火的帶領之下趕往正陽門下。

秦光遠和朱高煦兄弟早就已經等候在朱棣的書房門口了。

而房間之中的朱棣卻是在徐王妃的幫助之下才可穿好戰袍。

“王爺此番出戰還當小心才是！”

“放心吧，朱允炆有禁殺之旨，南軍兵丁不敢為難本王，夫人家中靜候佳音便是了！”

朱棣與徐王妃二人含情脈脈，甜言蜜語的聊了許久才終於拉開門離開了房門。

“王爺，神機營已趕赴正陽門下了！”秦光遠率先開口道。

朱棣冷聲道:“嗯，你三人隨本王一道城樓之上點兵出發！”

起兵進行到如此之時，秦光遠也算是立下了赫赫戰功的，在燕軍部將之中也算是首屈一指的了，跟隨朱棣在城樓之上點兵也算不上特別的照顧。

徐王妃尾隨朱棣出來，自是又少不了一番對秦光遠和朱高煦兄弟的叮囑。

“母妃，放心，兒臣定好生照顧自己，也照顧好光遠的。”朱高煦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是朱高煦照顧他嗎?分明是他在照顧朱高煦，好吧?

沒等秦光遠開口，徐王妃便道:“光遠年歲比你笑，要說照顧，還是光遠照顧你吧，好了，你們兄弟相互扶持著便行，莫要讓將士們等著急了。”

秦光遠和朱高煦兄弟接受了徐王妃的一番叮囑之後，朱棣已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在王府門口等著了。

與朱棣一道的除了張武的護衛，便就是朱權和姚廣孝了。

畢竟留住秦光遠等人的是徐王妃，對秦光遠等人的姍姍來遲倒是也並未多言。

“出發吧！”

朱棣的一聲命令之下，一眾隊伍便朝著正陽門趕去。

朱棣在北平駐守之時的風評也還算是不錯，在道路兩旁送別的百姓也是不少。

“恭祝王爺凱旋而歸！”

會說話的百姓還會說上幾句漂亮話。

自朱棣起兵已有三年時間了，北平城中的一些百姓也算是已接受了朱棣的起兵之事，並未有過多擔憂了，他們是希望朱棣能夠打勝仗，但無論朱棣是否取勝，他們的日子總還是得過得。

對道路兩旁送別的百姓，朱棣也並未有停歇之意，匆匆便趕至了正陽門下。

“拜見燕王殿下，拜見寧王殿下…”

朱棣一行人才登上正陽門城樓，眾將士們便單膝跪地高聲喊道。

朱權在燕軍之中雖說不太主事，但只要是朱棣一日未稱帝，那他們便是同等地位的，既然喊了朱棣那便必然不能落下朱權。

朱棣左手握著腰間的佩劍，大手一揮道:“起來罷！”

“謝王爺！”眾兵丁又喊道。

“本王靖難起兵，旨為樹清朝政，自起兵之後，鄭村壩，白溝河，濟南會戰，東昌大戰，我軍有勝有敗，勝敗與否，我軍卻也是犧牲不不少的兄弟， 他們家中也是有親人盼望著他們回家，每每想到此處，本王心中甚為疼痛，但起兵至此，不得停歇，今日本王在此先祭奠我犧牲將士…”

接著，朱棣便解下了戰袍，隨即抽出寶劍挑了起來，緊接著張武便拿出了火信子，點燃了朱棣脫下的戰袍。

在下面燕軍還在嘩然之際，朱棣接著便道:“自起兵一來本王還能站在此處，皆由眾將士保護，今日，本王便在此燒此戰袍，以祭奠我將士在天之英靈。”

朱棣燒了這戰袍，其實也代表是燒了自己。

朱棣能以此方法燒掉戰袍也是下定了背水一戰的決心了。

此時正是眾將士士氣高昂之時，當喊一句口號了，如此能賺取功績之事，秦光遠自是不會輕易放過，立馬開口道:“誓死效忠燕王！”

秦光遠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之言，開始之時只有一部分兵丁跟得上節奏，幾聲之後，便成了幾十萬大軍用盡力氣吼出來的。

如此一來，估計半個城的人都能聽到他們的喊聲了。

在喊了十幾聲之後，朱棣才大手一揮道:“出發！”

現如今真正組織燕軍的便是盛庸和平安兩路大軍，盛庸駐守德州，平安駐守真定。

朱棣既然出兵了，那肯定是要南下的。

在燕軍才剛從北平出來，朱棣便派出了斥候去打探了消息。

只有便行走，便打探消息，打探出來的消息才能夠準確無誤。

任何軍情那都是轉瞬即逝的，總不能依靠個老消息便排兵布陣吧?

如此可就太過不夠隨機應變了，自然失敗也就變成了必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