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好歹也是身經百戰之人了，對秦光遠遞過來還燙手的羽箭自然很容易就想明白其中的關鍵了。

張玉拍著秦光遠的肩膀，安慰道:“先回去把消息報與王爺，之後再派出斥候打探一番再說！”

現在這種情況也就只能如此了，如今連敵人是誰都沒有搞清楚，就是想要報仇也找不到人的。

秦光遠點頭表示應允。

在秦光遠等三人回到朱棣大帳之時，朱棣已然是知曉了剛才那聲巨大爆炸的原因了。

朱棣本指望著由火炮隊一舉拿下真定城的，如今發生了此事，那自然是指望不上了，自然也是有些不快。

但對秦光遠這個神機營的提督當下之時倒是也未多做言語。

張玉把羽箭遞給了朱棣，道:“王爺，此物在火炮隊營地發現的，應當是敵軍發射了火箭，引燃了火炮隊的炮彈才導致了此番爆炸之事的發生。”

朱棣只是接過羽箭簡單看了下便給了旁邊的姚廣孝。

張玉接著又道:“王爺，火炮隊這番爆炸對我燕軍兵丁士氣也有些許的影響，應當派出斥候查探一番，至少得把是何人發射了羽箭搞清楚了才是！”

張玉替秦光遠說話之後，朱高煦接著又道:“是啊，父王，來日方長，知曉了是誰往後也好報仇。”

秦光遠現在心情極度不好，完全就不想說話，朱棣看了一眼閉口不言的秦光遠，才道:“派三路斥候前往探聽情況。”

朱棣既然已經同意，那接下來派遣斥候之事變由張玉去完成了。

張玉立即拱手回道:“末將即刻便無安排！”

張玉退出去之時還拍了下秦光遠以示安慰。

張玉走了之後，秦光遠一屁股坐在一石頭充當的凳子之前，悶悶不樂的也不開口說話。

朱高煦本來就嘴笨的很，在這種情況之下也不知曉該如何說些安撫之言，倒是朱高燧開口道:“光遠，事情既已大聲了，便應當想想補救之法，你好歹也是神機營提督，火炮隊招如此損失，火銃隊士氣必然低迷，還需你來安撫的。”

朱高燧話音剛落，秦光遠還未回答，朱棣便開口問道:“你火炮隊在開灶之時火炮周邊想必是無人值守吧?”

朱棣的這個問題把秦光遠問的有些發蒙，秦光遠想了半天之後才不確定的回了一句，“應當…是有的吧！”

朱棣冷哼一聲，道:“如此不確定，是否有想必你也不知曉吧?”

朱棣又問道:“你火炮隊的那些火炮可是分別存放的?”

秦光遠在這一點兒之上可是極為確定的，在當初組建神機營之時，他擔心炮彈會發生意味，便分別存放了，至少在引燃一處之時，另一處能安然無恙。

“是分別存放的！”

朱棣臉色依舊黑著，冷聲道:“既是分別存放的，那還能引燃全部炮彈，那便說明你火炮隊有所懈怠了，若是有一人能及時發生危險也就不至於隻存活江營一人，那總旗是叫江營吧?”

秦光遠把全部過錯都推在敵襲之上，心情本好了一些，被朱棣這番大實話說出來，他心情自又是跌落打了谷底。

朱棣又道:“秦提督，本王自起兵伊始到現在可從未有過如此敗績，你神機營倒是開了個好頭啊！”

秦光遠建神機營也不易，他也不想讓這種事情發生啊，但對朱棣這番冷嘲熱諷，他也無法辯駁，只能道:“小子有罪！”

朱棣生氣歸生氣，但卻也沒準備就此治罪秦光遠的額，姚廣孝一笑適時開口道:“王爺，消消氣，馬還有失蹄之時，火炮隊如此損失也非秦提督有意為之，

出了此番事情，秦提督必然能夠引以為鑒！”姚廣孝說完之後衝著秦光遠使了個眼色，秦光遠立馬接著道:“是是是，小子定當引以為鑒！”

朱棣看了眼秦光遠，道:“罷了，也就這樣吧。”

很快，斥候的消息便打探回來了，張玉親自飽了上了。

“王爺，此次襲擊火炮隊的乃為平安。”

平安也算是靖難之役中威名赫赫的人物了，幾敗朱棣，秦光遠自也是清楚一些的。

朱棣等人那就更為了解了，反問道:“平定之子?次子也堪為良將了。”

平安是朱元璋養子，算起來與朱棣還算是兄弟。

朱棣評價了一番平安之後，隨即命令道:“火炮隊損失必動搖我軍將士軍心，即刻組織攻城。”

秦光遠在攻城之時所能夠依仗的也就是火炮隊，如今火炮隊覆滅，在攻城之時事上他也是無能為力了，也就只能在後面看看熱鬧了。

至於如何攻城，那便就是張玉等眾多燕將的事情了。

朱高煦自是不會與秦光遠一道躲在最後面看熱鬧，早就不知道到哪裡湊熱鬧去了，至於朱高燧，他本就經常與朱棣一道行動的。

後方清閑的也就只有秦光遠和他的火銃隊外加一個姚廣孝了。

“秦提督，我神機營只剩下火銃隊了，回去之後王爺是否重新配備火銃隊?”

如今神機營的士氣正是低迷之時，秦光遠自是應當掂量著說話才是，“無論火炮隊是否重新配備，我火銃隊依然要做到以一當百，唯有如此，才能為火炮隊的兄弟報仇，也才能為他們一雪前恥。”

神機營不過也才二百人，這些人在一個鍋裡攪馬杓如此之久已然是建立了深厚情感，秦光遠這番話無疑也是火銃隊心中所想之事。

“秦提督，要不你去與王爺說說，讓神機營也去參戰?”顧飛火又道。

火銃隊在攻城之上本就沒有太大的優勢，此時正是火銃隊雖有為火銃隊報仇而提起來的士氣，但一旦攻城不順，對其往後的作戰恐也會有所不利。

這些話秦光遠自是不能與秦顧飛火講的，只能道:“真定是敵軍最後所能依仗的據點必會死守，燕軍攻城恐會不利，即便我火銃隊加入，也難以發揮到作用，我等還是在此觀戰為好，順便也學習一下其他兄弟部隊的戰法，日後交戰機會還很多，你們學的多， 保命的機會也才會更大。”

秦光遠既已這般說了，顧飛火等人自也就不再堅持了。

“這幾日留人好生照顧江營。”

江營自被軍中的醫士拉回性命之後，秦光遠已親自去看望過他幾次，傷雖重，但只要好生調養，不會妨礙日後戰場殺敵的。

顧飛火平日裡之時雖與江營誰都看誰不順眼，只要見面就得掐架，但二人卻也是惺惺相惜的兄弟。

顧飛火自是發自內心的希望江營能夠早日痊愈的。

……

燕軍組織了兵丁對真定展開了幾次的公式，次次均是無功而返。

朱棣帶著朱高煦和朱高燧兄弟二人一些煩躁的回到答應之時已然是天黑下許久了。

這樣的天氣狀況根本就不適合軍隊的大規模作戰的。

“今晚再搞幾次偷襲，若是依舊無功而返，明日一早便啟程回北平休整！”

姚廣孝隊朱棣的安排未作多言，可見也是讚成的。

朱棣此法的確是目前來講燕軍最為妥當的辦法了。

在當日夜裡，朱能親自帶人架上了雲梯，想要借鑒偷襲雄縣之法進而一舉拿下真定。

朱能身先士卒，第一個爬上了雲梯，在他下面還有十幾個精挑細選出來身強力壯的兵丁。

在雄縣之時，他們用此法已然是爬上過城牆，完全算得上是熟能生巧了，他們一個個皆可謂是信心十足的很。

可惜，在才剛爬上城牆還不到一半之時便被城牆之上的敵軍發現了。

頓時之間，碩大的石頭砸了下來，那麽高的城牆，即便是雞蛋大小的石頭都可能會把人給砸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