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縣的兵丁如張玉所預料的那般果然都在為慶祝中秋而聚在一起飲酒作樂，完全就沒有任何的防備。

　秦光遠在進城之時本事跟隨著朱棣一道的，在開戰之時，自是再跟隨不住了。

　秦光遠手持短銃，也能輕松殺敵。

　由於雄縣的敵軍沒有任何的防備，更無法在短時之間列陣對敵，自然是被燕軍斬殺的片甲不留。

　很快，戰鬥便結束，其慘烈根本就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一將功成萬骨枯！秦光遠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在戰鬥結束不久，朱能身後的幾個兵丁拖拽著一渾身獻血的大漢走至了朱棣面前。

　這大漢看起來受傷不輕，自身已是沒有了行動能力，臉上表情抽搐，看起來極為痛苦，身上的鮮血十之八九恐也是他自己的。

　“王爺，末將抓到了雄縣守將楊松。”朱能得意洋洋的道:“此人如此之弱竟還被耿炳文派出做先鋒，不過幾個回合便被末將給打趴下了！”

　朱棣也未理會朱能的得意，只是衝著楊松道:“本王隻問一句，降否！”

　楊松已是奄奄一息，極度虛弱了，在朱棣問出這句話之時，竟又鼓起了大氣力，吼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我楊松豈能苟且偷生降你一個亂臣！”

　楊松耗盡全身力氣喊出這番話後不用想其結果會是如何！

　朱高煦聽到人以亂臣賊子評朱棣，都壓不住火氣，更別說朱棣本人了！

　朱棣的脾氣可也不好，只不過他的自製力夠強，能在關鍵之時不讓自己的火氣爆發出來罷了。

　此時正是兩軍交戰的關鍵之時，楊松這番話可是會對士氣正濃的燕軍有所影響的，朱棣自是不能再留下楊松了！

　朱棣身邊能衝鋒陷陣的大將可不少，絕不會缺楊松一人！

　朱棣斬殺了楊松之後，很快便命令道:“所有將士即刻前往月漾橋埋伏！”

　經過一場完勝的大戰，燕軍的兵丁也沒因楊松的一句話而受多大的英雄，立即整隊伍往月漾橋趕去。

　月漾橋距雄縣的距離並不遠，不過是一個時辰，燕軍所有將士便已經全部趕到了月漾橋下。

　由於在出發之前行策略便已全部安排好了，所有，到了月漾橋下也不用朱棣再重現命令。

　秦光遠和張玉以及邱福便撒開了兵丁。

　張玉和邱福帶著兵丁往月漾橋下埋伏，秦光遠則是安排神機營的火銃隊埋伏在了敵軍的必經之路上。

　口袋陣布置完畢之後，便等著敵軍上鉤了。

　雄縣距莫州也是有段距離的，雄縣的消息傳到莫州，莫州的兵丁再趕往雄縣，這一來一往的可是要花費不少時間的。

　燕軍在月漾橋下埋伏了許久依舊不見敵軍的蹤跡。

　北方的八月十五已算是進入秋日了，吹來的風也變冷了，張玉和邱福帶著兵丁在水中埋伏著，寒冷會更甚。

　但即便如此，水波卻沒有出現任何的波瀾，可見他們幾百人在水中皆是紋絲不動的。

　秦光遠與朱棣等人埋伏在口袋陣北方，這裡的地勢也高，能夠清楚的看清楚月漾橋的所有情況。

　等了許久，朱高煦有些著急了，問道:“莫州的敵軍若是堅守不出的話，咱在此不是白等了?”

　朱高煦在說這些之時，朱棣等人自是也聽到了，但回答他這一問題的人，也就只有秦光遠了。

　“耿炳文在河間，莫州以及雄縣三處分散兵丁就是為形成犄角之勢阻擋燕軍進真定的，如今雄縣破城，這就等於在犄角之上撕開了一道口子，救援是肯定的！”

　秦光遠的這個解釋也算是合朱棣和姚廣孝，他們二人倒也沒對秦光遠的這個解釋再發表看法。

　大概過了差不多有一個時辰，朱高煦才欣喜的道:“來了，來了，真來了！”

　遠處零零散散的火光由遠及近，好像一條蜿蜒著的火舌。

　很明顯是有一大片舉著火把行進的人。

　能有如此之大的身勢必然是敵軍不假了！

　很快，那條蜿蜒的火舌便踏上了月漾橋。

　那蜿蜒的火舌一大半的隊伍踏上了月漾橋之時，橋底埋伏著的燕軍突然從橋下翻身跳了上來。

　敵軍完全就沒想到月漾橋下竟會有伏兵，未準備好便貿然交戰，自然就很難是燕軍的對手。

　匆匆應戰的敵人自然就很難再保持作戰隊形了。

　就在此時，朱棣瞅準了時機，帶著剩余的燕軍朝著橋上的敵人衝殺過去。

　朱棣都率部主動衝鋒了，秦光遠若是躊躇不前便有些不太合適了。

　正當秦光遠也奮起勇氣主動衝鋒之時，被旁邊的姚廣孝一把拉了下來。

　在把秦光遠拉下來之後，姚廣孝也不多言，在所有的燕軍全部衝殺出去之後才道:“你小子不是一貫都惜命得很，這幾次怎就這般積極了?”

　秦光遠在該實誠的地方絕不會說假話的，實打實的回道:“此戰本就是勝券在握的，不存在任何危險，自然是得賣些力氣的！”

　姚廣孝笑嘻嘻的看著秦光遠，道:“行了，雄縣一戰你也已經是親自上陣殺敵了，該表現之處已然是表現了，這一戰就在此陪著貧僧吧！”

　秦光遠倒是也沒有拒絕，待在姚廣孝身邊旁觀著月漾橋下的廝殺。

　其慘烈程度與雄縣的也差不了多少。

　廝殺進行了差不多有一刻鍾之時，領頭的大將估計是下達了撤軍的命令，所有的敵軍丟盔卸甲的朝南而走。

　就在此時埋伏在灌木叢的火銃隊快速結隊朝著撤退的敵軍發動了火銃。

　隨著火銃的發射，成批的敵軍紛紛倒下。

　前進無路，後退無門。

　朱棣瞅準時時機很快便下達了停火的命令。

　神機營本就是隸屬於燕軍的，朱棣直接下命令自然也是有用的。

　在神機營停火之後，朱棣便站出來問道:“誰乃是主將?站出來！”

　朱棣的話音才落，在一群丟盔棄甲的兵丁面前便有一大漢站了出來，“莫州主將潘忠在此！”

　朱棣先在已經起兵謀反了，潘忠對他自是沒有任何客氣在裡面！

　朱棣連打兩次勝仗，也正是志得意滿之時對潘忠一個敗軍之將，完全就沒放在眼中，冷聲問道:“可降否?”

　潘忠也算硬氣，雖沒大罵朱棣，卻也回答的堅決，道:“為將者當馬革裹屍，從沒有敗軍投降之理！”

　朱棣呵呵一笑，道:“甚好！”

　隨即，手起刀落！

　朝廷所派出來的那些大將無論是在戰前還是戰後，只要是投降，朱棣也會收留他們，但他們若是誓死不降，朱棣也決然不會有放他們回去的道理！

　如今， 不過才剛開戰，這次他們打了敗仗，放他們回去之後他們可就不一定繼續打敗仗了！

　斬殺了潘忠之後，潘忠所部的那些兵丁士氣更是跌落到了谷底，朱棣在此時趁機開口道:“降者不殺，願歸附本王者與燕軍將士同等待遇，願追隨潘忠的，本王也可成全！”

　耿炳文所集合起來的大軍本就是重新組建起來的，潘忠所部的這些人便就更談不上誓死效忠與他了。

　不知是誰率先喊了一聲，“誓死效忠燕王。”

　潘忠所部的那些人隨後便大聲喊了起來，這些人畢竟是從朝廷投降過來的，若是不賣力些的話，可是很容易被懷疑其真心的。

　此起彼伏的喊聲在整個月漾橋上回想著。

　在喊了幾聲之後，朱棣才下命令道:“全體將士在此修整。”

　已經是連續攻克雄縣和莫州兩地的，士氣雖說正濃，卻也得修整方能考慮繼續往真定進軍。

　不然，疲憊之師士氣即便是再高昂也是不容取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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