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不以為然,點上一支煙對陳淵說:“這三把匕首是我當初在這邊上學的時候,臨畢業藏在學校後面的一棵樹下的,我們在避難所休整的時候我托我一個在這裡的就是現在防禦衛隊的哥們兒借了防禦服去取的,然後又托他在我們過了最後一道“安檢”以後,塞到我的背包裡的。我可跟你倆說啊,到了地下城,人和人之間就算是笑著的,背後也是想著怎麽把你的食物和水搞到自己的手裡,而這匕首就是我們的護身符
地上氣溫已經達到了零下93℃,人類及部分逃過了風凍的生物已經全部來到了地下。根據不完全統計,數以億計的人類已經死去,這場由自然發動的選擇正在外面覆蓋了白雪的地面和大海上肆虐著,展示著它的威力。
來到地下城的第135天,陳淵和強子,老秦從地下二層出發,準備去地面看一看,搜尋一些可用的東西,說白了就是上去看看有什麽漏可撿。我們住的地方是一大棟樓房,裡面的結構十分簡單,睡覺的地方就像是大學宿舍的上下鋪,只不過要更加密集,這樣的布局可以節省空間,供更多人休息。在出發前,陳淵把短匕首反手握著,匕首身藏在臂內側的袖子裡。陳淵記得出發前,鏡子前陳淵一閃而過的影子,那天,陳淵穿著一件白色的牛仔外套,手中是黑色的匕首柄。
我們三個出去的時間不長,大概一個下午的時間,地面上其實已經一片荒涼了,我們什麽也沒有找到。在下來的時候,陳淵發現了一個細節,仍然有人在收拾東西度過“安檢”,看那些人的歲數大概是從地下二層上到一層來的。陳淵不知道是為什麽,也沒有去多想。不過陳淵發現,安檢處用於檢測槍械匕首具的檢測器不見了。
氣溫零下201℃,人類轉移到地下的第586天,地下二層不再太平。人類的內亂開始了。
聯合指揮中心為了使防禦衛隊擁有保護和抵抗新時代及搶奪資源者,決定撤銷“安檢處”裝備和匕首具的管制,把裝備配發給防禦衛隊,僅禁止火炮,核裝備等一切大規模殺傷性裝備。而事實證明,這樣的決策就是造就新時代的導火索。
強子搖醒陳淵的時候,地下二層的時代已經開始,年少氣盛的孩子們把從家裡或者從地面找到的匕首具及冷兵器當做戰鬥的工具,時代就這樣開始了。衛隊不敢向這群瘋狂的孩子們使用行動。他們的狂野和殘忍會讓他們不記血的代價搶奪裝備,企圖開始創新的地下城。地下二層的狂熱者受到很多想法的鼓舞,決定讓規模相較於廣闊大陸的地下城進入到一個新的時代中去。
陳淵和強子,老秦帶著我們的短匕首爬到了我們所在的樓中最好觀測局勢的地方。我們三個似乎不是決定守護居住地的唯一的擁有裝備的力量,我們和另外幾夥在這樓中堅守的力量聯手,共同守護著老人和孩子們。
一層開戰的消息在我們決定抵禦後的第十天傳來。和二層的狂熱者們不同,一層的大人們更加實際。當人們轉移到一層後,貧富差距依舊存在著,大人們對於資源佔有率的不滿與日俱增,終於,以資源佔有率需要重新更改的反叛正式與管理者和富人宣戰。與二層的小打小鬧不同的是,反叛中存在防禦衛隊的人,因此,他們攻佔了裝備庫,並且擁有了火炮。
地下兩層的時代一直持續了將近200天的時間,而審判日,就在那個像這個時代一樣的狂野人物在地下一層出現的時刻,來臨了。
那天,陳淵和老秦,強子正坐在樓頂抽煙,時代平靜的幾分鍾是我們得以喘息的時刻,就在這時,地下二層的天空忽然閃爍,那閃爍的光亮將整個城市照的慘白無比。接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把所有人的耳膜震的生疼,城市隨著這聲巨響顫動著,理式7.0級的地震一般的震感告訴我們,地上一層不複存在了。
設計之初,地下一二層的分離結構和生態體系使得即使任何一層遭受致命打擊也不會對其他層產生毀滅性影響。就在閃爍發生的前一刻,地下一層的狂熱者並沒有和時代一樣把最後一顆子彈打向自己的喉嚨,而是把它對準了一顆1500萬噸當量的三相炸彈。
在閃爍過去,震感結束的時候,地下二層的時代也結束了。孩子們和老人們定定的望著天空的方向,他們的親人在“地震”發生的一瞬間死去了,而那些二層的狂熱者們,在這一刻徹底冷靜了下來。強子跌坐在了地上,老秦乾咳了幾聲開始失神的狂笑起來。陳淵白色的外套上沾滿了已經凝結發紫的血漬,顫抖的手丟下了刃口開裂的匕首,那一刻,空洞的眼眸中,全是淚水。
自然之力的強大為競爭和選擇提供了強大的推動力,造物主用它獨特的方式向世界展示他的威力。而人類進化到今天,面對外在環境變化的能力已經變強,而真正的進化和競爭,是人類文明人性中存在的陰霾和黑暗。
審判日,到來了。
夜裡的風不爭不吵, 就像午後教學樓門口樹陰裡的陳淵。
最近經常做夢,醒來了以後就忘了內容。路燈全滅了的那天晚上,陳淵低著頭玩手機明明記得走上了花壇一直在直行,走了很久下了台階,抬起頭才發現自己又轉回來來的方向一直在走。聽說路盡頭會有一個答案,陳淵發現路的盡頭是舊事的起點。
屋外傳來了幾聲貓叫,在風大的夜裡給唯一透著亮光的屋子增加了幾分寒意。很多時候不想羅裡吧嗦的說個不停,只是想告訴的那個人沒有義務用在身邊聽。
最近長胖了不少,肚子慢慢的鼓起來,陳淵還記得自己還分不清手中煙到底是什麽牌子的時候胖胖的樣子,那時候還總是看著自己三四年級乾瘦的樣兒直歎息歲月不饒人。一懶了就不想動了,不動了就一點一點開始堆肉了。小時候老媽總嘮叨陳淵說,碳酸飲料喝多了就該長肉了,現在陳淵發現,啤酒一瓶一瓶的喝多了,啤酒肚也能把你撐得圓圓滾滾。
臉上長出胡子的那年陳淵還是個沒談過戀愛的胖子,陳淵也寫不出感人又會流淚的歌曲,卻還扯著嘶啞的嗓子讓陳淵給大家買著新年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