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尋晴空,浮舟戀香草……
很安靜,安靜的可以清清楚楚聽到自己躁動的心跳,已經沒有那麽有規律了,咚一下,又停止,再嘭一下,又停止。
就像是煮沸騰了的水,熱了,開了,膨脹了,這種感覺,讓她想要掩面而逃,可偏偏,如生根似得,情感直衝腦門,一遍一遍敲打著頭皮,似乎要衝破腦殼兒。
她紅了,是羞紅的耳垂,是人面桃花,閃爍的眼神,已經不敢和白舟對視,那不是眼睛,那是一汪可以把人的靈魂吸進去,存在於千年之久的深潭,是把人拉入深淵,緊鎖萬年的囚牢。
一目勝千言,一笑醉春風!
大抵上是如此了。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前面是什麽來著?
漸漸的,唐芷晴的激動和情感終於慢慢被壓製下來了,蹙著眉頭,細細想著白舟先前唱的詞,這是詞吧,可她從未聽過,也不知道是誰寫的歌,真想見一見。
前面到底是什麽來著?
想不起來了啊。
她深吸口氣,突然啊的叫了一聲,臉騰的又紅了。
視線之中,白舟雙手托腮,笑吟吟的盯著她。
“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唐芷晴乾咳一聲,暗想著自己真丟人,表面卻楊裝著鎮定:“你剛才唱的歌曲,詞很不錯啊,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寫這詞的人真有才……白芷尋晴空,浮舟戀香草……”
說著就看到面前的白舟突然有點臉紅。
“你怎麽了?”
“被你誇,我受不鳥啊!”
嗯?
唐芷晴表情愕然,繼而震驚,又變為不敢置信:“你……”
“喜歡嗎?”
啊?
唐芷晴腦子有些發悶,別說話,我想靜靜!
白舟的確沒說話,他是心裡高興,走對路子了,因為唐芷晴頭上的親密度又開始增加了。
唐芷晴不一樣,她內心很複雜,她想笑,又想哭,還想什麽,她自己都說不清了。
所以這是白舟自己唱的?
是白舟自己唱的,他一開始彈了點《漁舟晚唱》的曲子,又彈了點《新貴妃醉酒》的曲子,後來是《初見》,也是在初見的曲子裡面唱了那麽三四句而已。
並不完整,但震撼十足。
就像是現在的唐芷晴,依舊在回味,在沉浸,在矛盾。
如果你努力,甚至比別人做的還好,卻依舊沒能成功,那只能說明你沒找對路。
白舟就在找路,自從知道唐芷晴學的漢語文學之後,他就明白應該怎麽做了。
效果不錯!
“所以,你說你是圍棋手,是騙我的是不是!”
白舟一愣,沒想到唐芷晴突然之間來了這麽一句:“沒有啊!”
沒有!
你說你一個圍棋手,吉他彈得這麽好,還能做詞?
有點不信。
“要不要我教你!”白舟揚了揚手中的吉他。
唐芷晴點點頭,突然表情有些古怪:“用劉星雨的琴……教我?”
白舟一愣,也感覺怪怪的,但他還是把吉他塞給唐芷晴:“你學過樂器嗎?”
唐芷晴心道你終於問我了,一指客廳的鋼琴,說道:“那個我會!”
“那就好!來,這樣!”
唐芷晴嘴角上掛著笑容,因為白舟拉她手了,她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做什麽,只能任由白舟擺布了。
啊,
不是我去拉白舟的,是白舟拉我的哈,不怪我哈。 學了一會兒吉他,唐芷晴可以生疏的彈幾下了:“你之前唱的什麽曲子,感覺非常好聽!”
“哦,那是我亂彈的!”
亂彈?
唐芷晴有點崩潰,白同學你亂彈的水準這麽高嗎?你讓那些作曲的怎麽活?
她感覺到了白舟給釋放出來的信號,終於開心了,而白舟,在看到唐芷晴頭上的親密度迅速增長,也更賣力了。
38……42……44……
“對了,你不是在寫情書嗎?老實說,給誰寫的!”
唐芷晴突然罷彈,竟是露出了和往日不同的小性子表情,直視白舟。
“哎!”白舟歎息了,唐芷晴緊張了,又問了一句:“是給別墅裡面的女生寫的吧!”見白舟點頭,她著急的抓了抓白舟的胳膊:“快說!”
白舟望著窗外,神情憂鬱且擔心:“其實,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你說,要不要給她呢!”
給她……呢?
唐芷晴心一沉。
不是她?
心情蹭得就不好了,但下一刻,就覺得手裡被塞了東西。
“我去健身了哈,晚上我想吃涼皮!”
白舟已經起身,揮了揮手,朝著別墅外面跑去了。
唐芷晴愣愣的,直直的看著白舟的身影消失在外面,她才回過神來,攤開手,是一個用淡粉色紙張折起來的小船!
她輕輕拆開了紙張,裡面,有四句話。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轟!
唐芷晴的腦瓜子,嗡嗡作響。
她知道在錄節目,也知道每一幀每一個畫面都有可能會剪進最終片裡面,她來這個節目,的確是表明自己的態度,她想戀愛了, 想結婚了,想找個伴兒了。
導演曾給她說過,只要你喜歡,你就可以在節目裡面十倍百倍的表達出來,所以她把好感在節目裡面表現為喜歡,把喜歡在節目裡面表現為愛,也就是放大化的表現,說白了,有那麽點誇張的演戲成分。
但是……
她做夢也沒想到,這一次次的騷動,被這一刻幾句話所擊潰了。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很直白的話,但是她在結合自己的處境。
所以……
白舟昨晚是沒收到短信嗎?
他是知道自己昨晚給別人發信息了?
所以說出了這句你在給別人發短信訴說愛意,而訴說愛意的我目標卻是你?
唐芷晴捂著臉,心裡卻美滋滋,她現在想要告訴白舟,其實昨晚她發短信,根本就是故意發給別人,又或者說退而求其次發給別人的。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這句話就更直白了,而且還有點單相思的酸楚味道。
怪我了,怪我了,難怪白舟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你說,該不該給她呢’,隨後把紙船塞給她,立馬跑掉了。
白舟也對自己有好感嗎?
我被喜歡了嗎?
這算表白嗎?
應該不算吧,畢竟節目說不允許表白的!
攤開紙張,唐芷晴又讀了一遍那四句話,心裡想著這個家夥到底是從哪裡抄寫來的,太喜歡了,用紙張捂著臉,偷偷四下看了看,宛若個小偷兒一樣,迅速跑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