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現在的管理規章制度,已經有明確的文件出台了,每個人在寄快遞的時候,必須出示一個身份證。
或者說。。
你初次使用手機掃碼然後用小程序來下單的時候,第一次寄件必須出示身份證,不出示就不能寄件。
但是。
鍾天正已經從快遞員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毫無疑問。
這個快遞,沒有進行身份核驗。
“說!”
鍾天正表情嚴肅了幾分:“這封郵件,牽扯到一個大案子,你不要有任何的隱瞞,搞不好你也會成為幫凶。”
“我...我說,我什麽都說。”
快遞員直接就慌了,說話結巴,什麽都說出來了:“是這樣的,那天我騎著送件的時候,他站在那裡把我給攔下來了,說要寄快遞,我當時一看是文件,就答應了。”
“你知道我,我們快遞員,一個月工資的多少,除去送件,想要高收入,那麽就得多攬件,那時候正好又是攬件政策的出台,多收件有獎勵。”
“他手裡拿著一個信封,跟我說就是照片,然後我也就沒有多想就答應了,剛給他拿了文件單跟單子,讓他掃碼,但是他跟我說他沒有帶手機,讓我給他掃一下。”
“我一開始是不願意的,但是他說我要是不願意就算了,然後我這個時候,不也正愁收不到快遞嘛,而且他直接遞給了我一個二十塊的紙幣,說不用找了,我一看反正就是個小文件,所以我也就答應了。”
快遞員說完,腦袋也低了下來。
“所以,你幫他掃碼寄出了快遞?!”
鍾天正終於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了:“對方隻用了二十塊錢,就把你給套進去了!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我...”
快遞員支支吾吾,根本不敢抬頭看鍾天正。
“這個人你看看,是不是寄快遞的人?”
鍾天正摸出手機裡劉飛的照片來:“你仔細看看。”
“不是這個人。”
快遞員看了看手機屏幕,搖頭否認:“那天那個人也戴著口罩,所以很好認,這不是同一個人。”
“好吧你回頭想想,怎麽回去跟你們站長解釋吧。”
鍾天正收起手機裹了口香煙擺了擺手說到:“這件事我會跟有關部門匯報的到時候他們會過來查的。”
“兄弟你不要這個樣子!”
快遞員直接急了看著鍾天正,欲言又止:“真的求你給我個機會如果上面來查的話,我會被扣很多錢的,而且或許會被開除了!搞不好還要被行業給拉黑了!”
“哦?你也知道會被行業拉黑?!”
鍾天正眯眼看著快遞員:“為什麽我們會有相關的法律法規出台,寄件人就必須給出示身份證?為了什麽?你以為是開玩笑的嘛?”
“而你在明知道這些條例的情況下,你還是給對方代掃了,寄了讓他們這些不法分子有機可乘,你知道如果大家都像你這樣,無視這些規章制度的話那麽政策又有什麽意義呢?”
快遞員嘴唇蠕動,想說什麽,但是又說不出來什麽,根本不知道怎麽反駁,這個人也就是個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這麽一說眼中直接就朦朧了,手腳不知所措。
鍾天正看著這一幕,心頭不由一軟,邊上的啊香同樣也是心頭一軟,伸手拉了拉鍾天正,但是卻被鍾天正給甩開了:“我知道,你們做這行也不容易,每個月那麽些工資,都是一單一單累積起來的,一塊兩塊這樣子。”
“有時候刮風下雨,在大雨中騎著電動車真的很不容易,但是有些規矩那它就得是規矩!沒有規矩它就不成方圓。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哪分錢是好掙的,但是我們在掙錢的時候,是不是也要堅守自己的底線?有些東西可以通融有些東西不可以通融,有哪些條例是不能違背的,難道你自己都沒有分別能力呢?”
“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樣,不能堅守行業的規則話,那麽這個世界上,是不是很多的犯罪分子就可以利用你們的這一點,在這些匿名信件上做手腳?那麽是不是就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鍾天正說到這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思考一下吧,這次的事情,我肯定要說的。”
“我..我...”
快遞員抬頭看著鍾天正,嘴唇蠕動。
鍾天正話鋒一轉,換了個角度:“我再用一個私人的身份跟你說吧:我覺得,做人,尤其是男人,做錯了事情就要承擔責任,挨打那就要立正,這件事對你雖然是懲罰,但是不得不接受。”
“我認!”
快遞員咬了咬牙,然後低下了頭來。
“走吧。”
鍾天正招呼著啊香離開。
開車前往那天寄快遞的地點,啊香坐在副駕駛:“阿正,真的就要向有關部門舉報麽?”
“嗯。”
鍾天正深呼吸一口,話鋒一轉:“但是你回頭跟他們說一下,不要太上綱上線,但是至少是要有一個行業內的通報!通報肯定要有的,要讓他們的同行都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至於罰款的話,可以適當的減一點。”
“確實也不容易,唉...”
“我就知道。”
啊香用力的點了點頭:“有時候,有些事情,確實不能通融,規則就是規則。”
“希望每個人都遵守吧。”
鍾天正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來到了寄快遞的附近工地,如同他們猜想的一樣,這附近是沒有任何的監控。
既然寄快遞的人,他已經想到了這麽一出,讓他們來幫他填寫單子,用來規避警方後續的偵查,那麽他肯定也想到了不出現在監控裡這一點,來規避警方的調查。
不然,他就不會選擇在半路上攔截路過的快遞員,而是上站點去寄快遞了。
那麽,是誰把這個信件給寄出來的呢?
根據快遞小哥的話來說,首先,寄件人就排除了劉飛,不是劉飛寄出來的,那麽會是誰?
誰又會牽扯到這個案子中來呢?
鍾天正一時間想不出個之所以然來,但是他有種感覺,這個案子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這肯定是一個團夥。
對,就是團夥。
不管是劉飛、還是這個寄件人,他們都有一個非常明確的目標:那就是衝著黃珊珊李長遠這個案子去的。
寄件人負責把當初黃珊珊李長遠事件的照片發出去給肖燕美,造成她的心理壓力,他的目的是什麽,目前還不明確。
而劉飛,則是執行人。
他早有預謀的計劃了自己的謀殺計劃,把肖燕美從樓上推了下去。
“呼..”
鍾天正深呼吸一口,用力的捏了捏眉心:“我怎麽感覺,這個案子,好像一個無底洞一樣,它好像要吞噬掉什麽東西一般。”
原本只是一個密室謀殺案,逐漸牽扯出這麽多信息來,一直慢慢的往下,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牽扯的人也越來越多,案子也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尤其是這個劉飛。
他太詭異了。
當初因為一個劫持人質案,被關押這麽久以後,從裡面出來就直接好像脫離了現代生活一樣,身份證毫無使用記錄,包括一切渠道的電子支付渠道,全部都沒有使用過。
這個人,太詭異了。
鍾天正不認為,這是他與社會脫節的表現,而是劉飛從裡面出來以後,就已經有人把他帶走了,然後進行特地的培養,在現在這個依靠信息化辦案的時代來說,這種人反而是個頭痛的點。
根本無從下手。
“我們走吧。”
啊香環顧了路口四周,這個地方沒有監控,根本看不到當時的情況,也就無法辨析這個人到底是誰,就算追究下去,這個人肯定也是做好了隱蔽措施,在監控中看不到任何的特征點。
“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去見見李長遠。”
啊香的語氣無比的肯定,思路清晰的說到:“肖燕美收到了這個信件,那麽我覺得,作為當事人,或者說主要責任人,李長遠肯定也是收到了這麽一個信件。”
“或許,他那邊的情況比肖燕美這邊還要嚴重。”
末了。
啊香又補充了一句。
“走吧。”
鍾天正也是深表肯定。
肖燕美已經出事了,那麽下一步,或許出事的人就是李長遠了,他們的目標將集中到主要目標,李長遠。
……
這邊。
李長遠家裡。
“肖燕美,死了麽?”
李長遠坐在沙發上,怔怔的看著手機上面的本地新聞,瀏覽了相關的報道,知道了肖燕美死亡的一事,被人從樓上推了下來,五樓的高度直接死亡。
新聞中雖然沒有過多的提及肖燕美的死亡到底是誰做的,但是,他卻從中猜到了,事情好像沒有那麽的簡單。
“呼..”
李長遠深呼吸一口,摸過一旁的煙盒想點煙,但是發現裡面已經空了,他起身拿過櫃子裡的一條香煙拆開一盒來,正準備給自己點上,擺在桌面上的蘋果手機響了。
“嗡嗡嗡..”
線性馬達震得桌面好像也跟著震動了起來一般。
李長遠叼著香煙來到茶幾邊上,看著手機來電顯示上顯示的一個國外的號碼,一長串的數字,不像是正常的號碼。
他用力的裹了口香煙,伸出去的手愣在了半空中,他思考了一下,還是沒有去接,手機就這樣自然響到結束自然掛斷。
沒幾秒鍾。
電話再次響了,依舊是那個屬於國外的歸屬地,但是號碼卻已經變了,他就這樣看著,依舊沒接。
如此反覆了三次。
第四次手機響起來的時候,李長遠沒有再堅持住,伸手過去拿過電話,正準備接起,但是電話卻自己掛斷了。
跟著一條信息發過來:“肖燕美的事情,看來對你沒有起到任何的告誡作用啊,兄弟,你現在好像還是看不清形式啊!”
這小信息過後,緊接著,又是一條進來了:“我宣布,你將會是下一個肖燕美,我給你寄過來的照片,你也不用往外發了,肖燕美就是不按照我的指示做事,所以她沒了。”
看到這裡的時候,李長遠整個人的臉色直接就變了,他慌忙拿起手機,翻到了通話記錄,照著剛才的那個號碼就打了過去,卻顯示打不通,跟著他又打另外一個,依舊打不通。
“……”
李長遠的心跳徒然加速,手掌緊緊的攥著手機做倒在沙發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原本嘴裡叼著的香煙,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熄滅了。
他整個人心不在焉的坐在沙發上,腦海裡回想著幾天前發生的事情。
三天前。
快遞公司的快遞員給自己送了一個信件過來,當時他也沒有在意,隨手就發在了一邊,直到第二天的時候,他一時間無聊,看到了放在一旁的信件,就把它打開了。
打開以後,誰知道裡面放了好幾張照片,這些照片的內容,正是自己幾年前做的那件事情。
照片裡面的內容不堪入目,主角是他自己,配角就是黃珊珊、肖燕美等等幾個好朋友了。
照片的背面還寫著幾行字,大致的意思就是:把這些照片發在社交軟件上,表明你自己的身份,懺悔你的罪過,並把當年威脅鄒澤詢黃珊珊兩人出具書面諒解書的消息對外公布。
當時。
李長遠看到這些的時候,非常生氣,但是他又找不到了人,所以他也就隨手擱置在一旁了,也壓根沒有當一回事。
都他媽好幾年以前的事情了,自己也從裡面坐監出來了,事情已經過去了,還懺悔你妹妹個錘子。
所以。
當前幾天鍾天正敲門上來,詢問這件事情得時候,李長遠也沒有當一回事,直接就把鍾天正啊香兩人給懟走了,拒絕配合,壓根不願意再提起這件事來。
過去了就過去了。
可是。
肖燕美的事情,她的遭遇,讓李長遠心裡逐漸的發虛,瑟瑟發抖。
原來,真的會死人的啊。
就在他回憶著之前的事情時候,李長遠的手機再度響了起來。
號碼雖然變了,但還是那個國外的歸屬地,這一次,他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就接了起來,甚至說有些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