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憶一下，你們通話時候都說過什麽話，我把他列出來，然後讓他跟你通話，把這段話再跟你說一次。”

鍾天正提出了自己的訴求。

“也行。”

高清華點了點頭，伸出手來，食指跟中指在空中夾了夾，嘴角笑容玩味。

鍾天正上去，再次摸出香煙給他點上。

“嘶…”

高清華貪婪的吮吸了一口香煙，然後重重的吐了出來，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的舒坦。

“那咱們開始吧。”

鍾天正拿過紙筆擺在他的面前:“把你們對話的內容寫下來，或者我幫你寫都可以，然後我讓他來念這段話。”

高清華咬著煙蒂，笑了起來:“很抱歉，我幫不了你。”

“你玩我?！”

鍾天正眉頭一挑，厲聲喝到:“你最好老實一點，不要再耍什麽花樣！老實配合調查。”

“我說的是實話啊。”

高清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忘記告訴你了，那個人每次在跟我通話的時候，聲音都是處理過的，跟電視上那些匿名采訪一樣，根本聽不出原聲的。”

“匿名電子音?”

鍾天正腦海裡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匿名者。

匿名電子音。

基本上快成為了對方的標志性的代名詞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高清華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所以我還真沒辦法跟你做這個什麽聲音對比。”

“行，我知道了。”

鍾天正如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倒也沒再在這個問題點上糾結。

對方的聲音經過軟件處理過的，那麽這個對比也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我們再來說說最後一點吧。”

鍾天正折身回到座位上，拿著證物袋面對高清華:“這裡面裝著的是你的手機對吧?”

“是。”

高清華承認。

“事發的時候，你一直都是在跟別人通話，這個跟你通話的人，是不是就是他一直在指使你如何作案?”鍾天正說到這裡，心跳也不由加速了起來。

如果高清華承認，只要後續再在顏昭興身上找到符合高清華的指認，那麽顏昭興將坐實。

高清華再度搖頭否認:“不是。”

“那你為什麽要在作案的時候要跟他通話?”

“這個手機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手機你帶在身上?”

“帶在我身上就一定要是我的手機?”

“啪！”

鍾天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火一下上來了:“你在玩我?你知道現在我們是在幹什麽?！你現在這個態度，實在是讓人有些失望啊。”

與之前不同。

此時的高清華，在對白起來，一而再再而三的前言不搭後嘴，謊話連篇。

“我說的是真的。”

高清華並沒有什麽反應，依舊很平靜的回答道:“我也沒有說謊，手機真的不是我的，今天晚上在動手之前，對方聯系上我了，告訴我在我住處的邊上某個位置，放了一台手機。”

“他讓我出發前把這個手機帶在身上就好了，不要說話，也不要去操作手機。”

高清華一副我說的是真的表情:“然後我就照做了，這已經不是我們第一次合作了，所以我也沒有多想。”

“手機是提前給你的?”

鍾天正聞言眉頭再度皺了起來。

“是。”

高清華裹了口香煙，沒再多說什麽。

鍾天正深深的看著高清華，也沒有再次多說什麽。

腦海裡。

宗師級的空間構想力快速的把他剛才所說的話，涉及到的場景全部構建出來。

如果高清華說的都是真的，

那麽就可以暫時把顏昭興就是匿名者這個言論推翻。一切都再度剝離開來。

顏昭興。

匿名者。

高清華。

分成三個獨立體。

高清華在作案之前，匿名者聯系上了他，讓高清華取走他早就準備好的手機，帶著手機前去作案。

等到高清華快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或者某個合適的時候，匿名者遠程控制了這台手機，撥出顏昭興的號碼。

匿名者事先就用陳昇來威脅顏昭興，不允許他掛電話，所以即便整個通話過程是完全沒有人說話的，但雙方還是保持了這麽久的通話時間。

這樣一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說通了。

也正是這樣，也就構建成了一個完美的顏昭興指使高清華進行作案殺人，證據確鑿。

“一會把這台手機拿下去分析，做數據解剖。”

鍾天正把手機放在了一邊，再度看向高清華:“你能保證，你剛才所說的都是真的?”

“我都是一個將死之人了，有必要說謊麽?我跟對方也沒有什麽協議說要保密，而且對方也說過，我沒必要幫他隱瞞什麽， 如果事發，他告訴我，什麽都可以如實說出來。”

高清華低頭看著手指間夾著快燒到盡頭的香煙，咧嘴笑了笑:“再說了，雖然我是一個極端的殺人惡魔，但我還是有良知的，你剛才拿出來的那個照片，應該就是你們的懷疑對象吧?”

“人嘛，這一輩子，講究的就是一個問心無愧。”

“如果因為我的不實之眼，導致你們抓錯人，那對他就是一個莫大的冤枉，那我跟黎天寶這類的渣渣又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呢。”

說完，高清華丟掉手裡的煙蒂，重重的歎息了一口，閉眼靠在座位上沒再多說什麽。

“……”

鍾天正啊香兩人對視一眼。

高清華剛才的這番話，讓兩人不由沉默。

此時的高清華，人設真的非常複雜。

你要說他是一個殺人不眨眼，思想極端的惡魔，這一點也不過分，因為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死素未謀面的孫大錘。

但你要說他一無是處，這個說法又有些過分。

到底。

他在整個的調查過程中，都是非常的配合，說出來的一些話，都是硬道理，看上去似是真的恩怨分明。

“行吧，回頭如果有什麽事情，我們會再度問你的。”

鍾天正點了點頭，審訊到底為止。

門口。

同志進來把人帶走，兩人把東西收拾好，來到李組長這邊。

鍾天正詢問門口的同志:“裡面什麽情況。”

“目前來說，還是沒有任何的進展。”

對方搖了搖頭:“顏昭興到現在為止，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很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