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鍾天正手中。
一個約莫大拇指關節大小的藍色房卡,此時顯得非常的刺眼,如同一個深水炸彈,在水面上炸開了花。
陳佳妮臉上最後的那一絲鎮定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焦慮,眼神中充滿了擔憂,複雜。
鍾天正目光明亮,語氣嚴厲:“這張房卡,雖然你處理過,但是千不該萬不該,你丟棄的這張房卡應該是你之前經常使用的那一張,房卡周圍的這一圈凹槽當中的汙垢中,我們依舊是提取到了一些有用的個人信息,跟你的對比一下?”
“……”
陳佳妮看著鍾天正手裡的房卡,久久沒有再說話。
丟失的房卡。
購買的抽血設備,這些東西,只要稍稍驗證,就能跟她對上號。
面對這麽多的證據,陳佳妮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沒有再做解釋,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腳尖,沉默。
良久。
陳佳妮抬起頭來,看著鍾天正聲音沙啞的說到:“你們是怎麽找到這個房卡的。”
“嗯,想必你也非常好奇,為什麽你明明丟進廢墟最下面,這麽小的一張房卡,我是怎麽找到的。”
鍾天正抬了抬頭,微微頷首:“當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某個人的時候,我們可以出動一些輔助性的東西,比如說警犬?它能輕松的幫助我們找到我們所找不到的東西。”
“呵呵。”
陳佳妮笑了笑,整個人倒也釋然了起來。
鍾天正雙手十指交叉拄在桌面上:“現在可以說說,你的作案整個過程與動機?”
“說實話吧,你鍾天正倒也是個人才,你剛才說的那些推斷都沒有錯,確實,孟一川是我殺的,至於作案動機嘛,呵呵,因為他跟所有的臭男人一樣,都該死!”
說到這裡,陳佳妮臉上露出一股子凶悍與冷漠的神色:“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男人是好東西,都是該死的東西。”
“咳咳。”
鍾天正清了清嗓子,沒有說話,等待她的下文。
“所有的一切都是從我的前夫開始,那時候我們在國外留學的時候,他非常的照顧我,給了我依靠,畢業以後我們回來,沒過多久就結婚了,他是外地的,家境也不怎麽樣,我父親當時是極力反對的,為了這個事情,我跟家裡也鬧翻了。”
陳佳妮打開自己的手包,摸出女士香煙來,熟練的給自己點上:“誰知道他婚後真的讓人非常失望,中間嘗試過做生意,但是失敗了,自那以後,他就是我在養著呢,他花錢大手大腳,花的都是我的錢,為此我也欠下了很多的債務。”
“咱們還是說一說孟一川的事情吧。”
鍾天正沉吟了一下,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關於她前夫的事情,鍾天正多少也是聽說過了,大差不差。
“兩個飯店上的虧損,再加上我前夫的經濟上的揮霍,我的經濟很快就出現了問題,一開始我提出要離婚的時候,前夫不同意,還開始打我,再後來,他出事了,我才能擺脫掉他!”
陳佳妮並沒有理會鍾天正,繼續接著自己的話題往下說,說到這裡,她深呼吸一口歎了口氣,整個人顯得很輕松:“剛跟他離婚那會,真的,我非常的輕松與安逸,我感覺我自己已經從噩夢中走出來了,我開始整理起自己經濟上的空缺,收拾這個爛攤子,準備重新再來。”
“我欠了銀行跟各個渠道的借款很多,我需要一大筆錢來重組,所以我找到了我爸,但是他不願意給錢給我。”
“所以你就害死了他?”啊香微微皺眉:“到底,他是你父親,
你們家就只有你一個女兒,他的錢,遲早不都是你的麽?!”“呵呵,這人呐,越是有錢人家的家庭,關系也就越複雜,他的錢多少親戚在盯著呢?他都已經退休了,為什麽還要把錢攥在手裡?早給我晚給我不都是給我麽?為什麽現在不能給我?!”
陳佳妮裹了口纖細的女士香煙,吐了口濃鬱的煙霧:“你永遠也不知道欠錢的痛苦,你想一下,你外表上看起來光鮮亮麗,但是每天都有無數的欠債在等著你,夜深人靜的時候,你只要一想起這個錢的問題就能睡不著覺,這種感覺有多難受你知道嗎?”
“所有能弄到錢的渠道我都弄了,但是我運轉不過來啊怎麽辦?這麽大的兩個飯店到了我手裡就要涼掉麽?我不甘心!”
陳佳妮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子凶狠與怨毒:“他之所以不願意給錢給我, 就是因為我當初結婚的時候沒聽他的,前夫的表現又讓人失望,再加上親戚的閑言碎語,老頭子徹底恨死我了,覺得我讓他丟盡了面子,所以他更不願意拿錢給我!”
“既然老頭子不願意把錢給我,那行,我就自己拿,錢不給我那你就去死!”陳佳妮壓低著聲音嘶吼了一句:“他不是新房子裝修了麽?好的呀,我來給你除甲醛就是了。”
“我始終沒有弄懂,你是怎麽操作的?”
鍾天正表示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是怎麽百分比確定,他一定會因為室內空氣汙染而得病?”
“呵呵,沒有百分百,但是我有把握!”
陳佳妮這個時候,也徹底放開了,對於之前的事,也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了:“甲醛超標肯定是會得病的,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我只要保證室內甲醛超標足夠多就行了呀。”
“作為女兒,他的新房裝修,我送他家具怎麽了?我買那種最差最差,用木材粉末跟膠水粘合起來做板材的家具,這種家具甲醛超標很高的,數量一多,室內甲醛就爆表了!”
“至於室內家具可能有異味的問題,這個就更好處理了,我用檸檬擦拭家具的外表,能很好的遮蓋氣味,再在家裡擺上幾瓶子各種各樣的香薰,氣味也就沒有了呀。”
甲醛是無色無味的看不見摸不著的,不得不說,她這一招真的殺人於無形。
“所以,他必死!”
鍾天正恍然大悟,這樣一番操作下來,她的父親每天如同居住在一個毒室之中,得病病變也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