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鍾天正在聽到陳佳妮的這般強行的解釋下,一時間竟然沒有想出什麽能反駁的話語來。
良久。
“呵呵。”
鍾天正無奈的撇嘴笑了笑,喪失了再繼續說下去的興趣。
門口。
早等待多時的同志進來,把陳佳妮給帶了下去。
接下來的幾天,就是整合證據鏈,指認現場等等後續的事情了。
等鍾天正啊香出來的時候,隔壁的陳懿金正好也被同志給帶了出來,雙方對視了一眼,擦肩而過。
院子裡。
鍾天正內心翻滾的坐在石凳上,手裡夾著的香煙已經燒了半截,長長的煙灰凝聚在煙頭上也沒有掉落,順著手指往上冒著青煙。
他有些無法理解陳佳妮的腦回路,她剛才所說的話,在他的心裡帶來了無限的震撼。
但是說到底。
他還真不知道怎麽去反駁。
現實生活中,這種現象其實並不少的。
有多少人,在結婚的時候,因為女方家裡要的彩禮高,自己拿不出來的時候,找爸媽去要,爸媽也沒有的情況下,婚結不成了,女朋友跟著別人跑了的時候,很多人其實在這個時候,心裡或多或少已經開始怨恨起父母來了吧?
為什麽我的父母沒有錢?
為什麽別人能拿的出來這個錢我的父母不行?他們真的好垃圾啊,為什麽我沒有好的出身?
他們從來沒有在自己身上想過原因。
有沒有反思過自己是否努力?
女方彩禮要的太高,自己是否又想過自己的父母承擔能力?結個婚父母半條命,這些都是非常常見的普遍現象了。
自己的無能,全部理所當然的歸責在父母身上。
這種人簡直太多太多了。
為什麽?
因為在所有人的心裡都有這麽一個認知。
父母的就是我的呀。
天經地義。
你憑什麽不給我?
又有什麽人注意過,在向父母索取的時候,何曾去回饋過父母?
自己在外面工作的時候,跟女朋友花天酒地,海吃胡喝,五六百塊一雙的帆布鞋,只要女朋友張嘴要那就買,卻絲毫不曾給父母買過一件一兩百塊的衣服。
等需要用到父母的時候,上嘴唇碰下嘴唇一句話的事情,說要就要,要完你就滾。
但這種典型,在陳佳妮身上無限放大的時候,鍾天正心裡有一種莫名的覺得有些悲哀的感覺。
此時的鍾天正,非常的感性。
如同一個多愁善感的女人一樣。
“這人呐,什麽時候才可以認清自己呢?”
鍾天正搖頭喃喃自語的笑了笑,裹了口香煙,苦澀的煙霧在嘴裡蔓延開來,擴散至整個口腔。
一根煙結束。
鍾天正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放在桌子上攤開。
孟一川案已經畫上了句號,但是,從中他又發現了其他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怎麽了?”
啊香掃視著筆記本上鍾天正龍飛鳳舞,頗具觀賞性的一個個文字:“不是已經結案了麽?還是說有什麽其他的發現?”
“是。”
鍾天正指著上面關於匿名者給自己打電話記錄說:“你還記得,匿名者曾經打電話跟我說,他跟這件事沒有關系的事情吧?”
“嗯。”
啊香黛眉微蹙,托著腮幫子坐在鍾天正對面,目光掃視著上面的記錄:“你是說他給你提供的這個線索?”
匿名者曾經在電話中提到過,關於陳佳妮老爸死於白血病一事,而且還特地提及過他老爸的房子曾經做過除甲醛處理,參與的人員有誰,
他都具體的說過。“是。”
鍾天正微微頷首,挑眉看向啊香:“你不覺得奇怪麽?這個匿名者,好像比我們的消息還要來的靈通一點,這種事情,我們都不知道的他如何知道?”
啊香理所當然的回答到:“可能在這一點上,他的思路比我們活躍,他想到了,所以他去調查了。”
“對,就是這樣。”
鍾天正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追問道:“問題就在於他的調查,試問,這個世界上,除了警察等類似的機關在調查起一個人來,可以如此輕松快速的調查的到,還有哪些組織可以比我們還輕松呢?”
換句話來說。
還有誰有這個資格呢?
“對啊,他們不可能比我們的情報網還要來的大。”
啊香眉頭忽的一下舒展了開來,跟著又簇擁到了一起,似乎想到了什麽,聲音都提高了幾分:“莫非,這個人,他也是系統內部的人?!”
“噓!”
鍾天正下意識的伸手捂著啊香的嘴巴,往四周看了看道:“您老人家小聲一點行不行,要不要給你一個大喇叭。 ”
“這不會吧...”
啊香小聲的嘀咕了一聲:“你說這個人會是誰?有誰能夠這麽便利的查詢到陳佳妮的信息呢?”
“我也不知道,目前來說,咱們內部的人都可以。”
鍾天正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要他說是誰,他還真不知道該往誰身上去想,但目前來說,也只有這個說法能夠合理的解釋清楚這件事。
匿名者的消息來源是什麽?
他憑什麽?
憑自己的走訪麽?
憑借著走訪,他不可能得到這麽多詳細的信息的。
“對了,興哥?!”
啊香忽然想到了顏昭興身上:“興哥現在不還是新區那邊刑警隊的顧問嘛?如果他讓人幫忙調查一下,那也不是理所當然?”
“不清楚。”
鍾天正本身是排斥這個想法的:“興哥已經從匿名者身上剝離開來了,不應該是他的。”
說話的語氣中,充滿了幾分肯定。
“你已經有想法了?”
啊香看出來了他的心思:“誰?”
鍾天正伸手摸出香煙來,點上重重的裹了一口,眉頭皺在一起沒有舒展開來,臉色嚴肅,沉聲道:“暫時還不能告訴你,我需要驗證一下。”
“為什麽!”
啊香不解的看著他,語氣中多了一絲不悅。
意思是你不相信我麽?
“不是不相信你。”
鍾天正無奈解釋,搖頭道:“這件事少一個人知道風險越小,萬一你被針對了呢?”
“……”
啊香瞬間無語。
“叮咚!”
就在這時。
鍾天正腦海裡響起了久違的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