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嘴巴微嘟,興致不高的走了進來,原本拚裝好的孔明魯班鎖,也垂頭喪氣的被他拎在手裡。
“哦喲,這是怎的啦,小胖子?”
鍾天正歪頭看向門口的小男孩,明知故問的問了一句。
不用想。
小胖子剛才興致足足的跑了出去,想要跟陳佳妮炫耀一手,以博得來母親的肯定,但是事實上。
陳佳妮給了他母愛一擊。
“媽媽並沒有誇獎我,還凶我了,說我這麽晚不睡覺,讓我回來睡覺。”
小胖子抬頭仰望著高大的鍾天正,不悅撇嘴:“還有,不要叫人家小胖子,我一點都不胖的好嘛。”
小胖子所言不差。
其實他是真的一點都不胖。
相反。
他是屬於那種很瘦很瘦的類型。
至於為什麽鍾天正為什麽會想著給人起了個這樣的外號,是因為他剛才在屋裡床頭櫃上,看到了小胖子跟他爸爸的合照。
他爸爸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胖中年,體重與身高比例失衡的有些嚴重,大腹便便很是顯眼。
所以鍾天正就給他起了個這麽個昵稱。
鍾天正:小胖子。
小胖子:我特麽謝謝你嘞,你才是胖子,你全家都胖。
當然。
鍾天正之所以這麽“隨意”很不禮貌的給別人起了個外號,其次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相對性的強行拉近兩人的距離。
這招還真比較適合小孩子。
要是放在成年人之間,那你可能將迎來別人從天而降的兩個大嘴巴子問候。
“你不覺得,小胖子這麽名字很有喜感麽?挺符合你的。”
鍾天正強行把這個昵稱加在了他的身上,並無視了他的反駁,轉而安慰他起來:“好了好了,也許你媽媽現在有點事情,所以沒有時間來關注你,晚一會就好了。”
“才不是呢!”
小胖子搖了搖頭,把手裡的孔明魯班鎖丟在了撲了地毯的地板上,沮喪的坐在了地上,性質不高的伸出手來,來回戳著玩具:“你是媽媽的朋友,你自然是幫她說話的,她其實很少陪我的,以前都是外公外婆陪我,現在他們不在了,我就只能自己玩。”
這句話倒是實在話。
雖然他們家有保姆,但是保姆也就是屬於那種拿錢做事的層次,也達不到一種心靈上的關懷。
“好了好了,沒關系的。”
鍾天正摸了摸他的腦袋,掃了眼邊上擺著的跳跳棋:“我來玩陪你玩玩遊戲吧。”
“好的呀好的呀。”
小胖子興致來了,拿過棋盤就開始。
遊戲局面有些慘烈。
小胖子怎麽也玩不過鍾天正,被打的連連敗退,當然鍾天正在欺負他之余,還不忘記教他怎麽玩,這才獲得了對方的認可。
十幾分鍾下來,雙方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鍾天正順勢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打量著小胖子:“媽媽都很少陪你的麽?”
“是的呀。”
小胖子點了點頭,他的睫毛很長,隨著眼睛的一眨一眨跟著顫動著:“媽媽工作很忙,每天都會回來的很晚,我都等不到她回來就睡覺了,因為我太困了,白天還要讀書。”
“但是我知道,她還是非常愛我的,所以我也非常理解她的呀。”
小胖子跟著又一臉認真的補充了一句。
“哦?既然你已經睡著了,你怎麽知道媽媽很晚才會來啊。”鍾天正停頓了一下,安慰道:“這是肯定的呀,媽媽要工作要掙錢,相對來說陪你的時間也就少很多了,但她肯定是愛你的。”
小胖子解釋道:“因為媽媽每天晚上回來以後,
都會到我的房間裡來看我的,雖然我睡著了,但我就是能感覺的到,媽媽都會送我一個親親的。”“你看,這不就是最好的說明嘛,媽媽肯定是愛你的。”
鍾天正說到這裡,停頓了得有好久,這才語氣猶豫的發問:“那麽,十號那天晚上,也就是十二天以前,周五晚上,那天媽媽有沒有回來?”
他的這個問題,就帶有嚴重的套路,之前的談話不過是一個誘導,拉近兩人的距離的交談。
他的真實目的,就是想驗證一下,孟一川死亡當天,陳佳妮到底有沒有回家。
至於他為什麽猶豫。
一定程度上,鍾天正還是不想來套路一個小朋友的。
但他還是做了。
這樣也好,如果陳佳妮是清白了,那麽也可以早點還她清白。
不過。
鍾天正也並沒有抱著多大的希望。
畢竟。
這個時間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將近半月之數了,就算是一個成年人,未必記得那麽久以前的事情,更別說一個只有五六歲的孩子了。
“那天晚上麽?”
小胖子先是反問了一句,抬頭看著鍾天正做著回憶狀,然後回答道:“沒有,那天晚上媽媽沒有回來,也可能是她回來我沒有發現吧。”
“哦?”
鍾天正先是一詫。
對於小胖子的這個回答,他表示非常意外。
十多天前的事情他還記得這麽清楚,這讓鍾天正又有些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了。
但也還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那天是個什麽特殊日子,亦或者發生了什麽,才能讓一個人加深記憶那天的事情。
“為什麽你會記得那麽清楚呀?十多天前的事情了呢。”鍾天正沒有拐彎抹角,直白的問到。
“因為那天正好是姐姐的生日,媽媽答應說要回來給姐姐過生日的,但是她沒有,為此姐姐到現在還生氣著呢。”
小胖子開始解釋了起來:“那天晚上,我陪著姐姐等了好久,但是媽媽一直都沒有回來,我們兩個人守著蛋糕,直到過了十二點,媽媽都沒有回來,姐姐就非常的生氣,蛋糕也沒有吃就睡覺了。”
“為了安撫姐姐,我那天晚上就陪著姐姐在她房間裡一起睡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媽媽有沒有回來。”
鍾天正眼睛眯了一下,不留痕跡的點了點頭:“啊,原來是這樣,那確實是讓人有點失望。”
“是的。”
小胖子跟著點頭:“也就是這樣,姐姐一直氣到現在,媽媽那幾天心情好像也不太好,所以她們就這樣冷淡著,我也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