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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醫生一副得救的慶放松模樣連忙說道。
醫生夾住插在墨水瓶裡的羽毛筆,重新拿起病歷表,為這次診前交談收尾,“你已經住院了……兩個星期,感覺好些了嗎?”
不過陸離已經並不抵觸被送到三樓。他有夜晚行動的手電,以及二樓近半的病人已經被自己送走了。
“我感覺自己正在恢復。”
公式化的回答不是陸離想要的答案。陸離不再停留,並好心幫醫生關上房門。
“好吧,那麽今天到此為止吧陸離先生。”
“是您超時了。”
“你很聰明。”
“那位護士似乎對我有些成見。”
“是啊是啊,奸夫一邊在你老婆身上抽動一邊穢語。”
窗外一片朦朧,灰蒙蒙的霧靄彌漫著。記憶中這一幕似乎發生過……
這時快要走出髒話濃度急劇提升的辦公室的陸離忽然停下:“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確實。”
接下來的一些問題陸離回答的盡可能模糊——因為他什麽也不知道。這麽做的後果就是不會被醫生認為可以出院——但也不會認定加重。
“陸離先生?”
醫生注視著那雙沒有一絲波瀾的黑色眼眸:“所以她說的是真的?”
大姐頭的注意落在他身上:“別他媽忘記你他媽答應我的他媽的承諾!”
突然,醫生問道:“還能再看到大霧嗎?”
陸離似乎感到奇怪,微微歪頭,“我只是病人。病人們治愈是因為你的治療而不是我。”
“護士長可以為我作證,我只是看到病人名單掉在地上把它撿起來。”
陸離看著大姐頭,沒法說它沒有眼睛。
陸離公式化回答:“我很高興他們能康復出院。”
從精神疾病般的怔然中醒來的陸離恢復理智。
醫生忽略陸離的辯解,繼續話題:“護士告訴我,那些病人的出院也和你有關。”
“陸離先生?”
“為什麽護士好像很討厭我?”
“我先離開了。”陸離說。
沾染墨水的羽毛筆被一隻手掌握住,在紙上停頓。
醫生臉上浮現笑容,很快刻意收斂:“但是有些病人的確是在和你接觸後就出院了。”
醫生眉毛微蹙,放下病歷表,歎了口氣:“我剛才問的是……最近病人少了很多。”
“怎麽提前了?”醫生疑惑問道。
突然地敲門聲讓問診暫停。
實際上陸離沒有任何接受治療的記憶,也沒有任何恢復的跡象……但這座瘋人院讓他不想過久逗留,哪怕這裡真的在治療他——
“所以你有什麽頭緒嗎?”
“呃……”
醫生抬頭,示意坐在對面的黑發男人。
“請講。”
短暫沉默,陸離說:“我接下來會避免和護士產生摩擦的……”
陸離跟著護士回到二樓,說道:“你都聽見了?”
恍如隔世的陸離因呼喚稍微清醒:“我是一名偵探。”
“從情理上我站在你這邊。不過……”醫生上身前傾,提醒陸離,“你知道嗎,三樓已經騰出空房間了。”
“我也不知呃……醫護人員都很專業,她們不會討厭任何一名病人。”
然後陸離沒有征兆的浮現一些病人抗拒醫生的畫面……自己此刻是不是也與他們一樣呢?
“我不能把自己關在病房。作為一個病人,適當散心有助恢復,而且我一直在遵守病院的規章制度。”
“咳……我當然為他們高興。”醫生用咳嗽掩蓋尷尬,繼續問道:“那偷病患名單是怎麽回事?”
“請進。”
醫生合上病歷表,在護士將大姐頭抱在沙發上後溫和地說:“可憐的孩子,多麽讓人心疼……擁有一雙如此澄澈的咖啡色眼睛,卻看不清東西。”
“我不知道。不過我以為作為醫生,看到病人康復你會感到高興。”
“不會。今天正好是我最喜歡的雨天。”陸離平靜地回答。
辦公室房門推開,護士抱著大姐頭出現在門外。
“你相信嗎?”
回到熟悉環境的陸離呼出濁氣,準備先去阿當芙婭那裡,意外看見203病房的門開著。
護士忽視陸離,徑直邁上三樓的台階。
“我們一樣。”大姐頭才不管說話的是誰,毫不客氣地辱罵道,“我看不見東西,你也看不見現在你老婆在和奸夫上床。”
“別在意,她患有抽動穢語綜合征。”醫生解釋說。
“嗯……”醫生不置可否地沉吟,“這幾天護士一直在向我告你狀……她說你最近一直在每個病房遊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