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騰剛面對秦松沐的疑慮,顯得很凝重的表情:“若要解釋一些反常的現象,就必須了解這位受害人以及她的背景。當然,她的女婿的身世背景也要仔細調查。因為這是當初勘察大巴車失火案子時的盲點。”
秦松沐知道這位老刑偵專家有著豐富的辦案經驗,既然他這樣說了,那一定會有必要,於是就點點頭:“那這一切就拜托您了。”
劉騰剛沉思一會,然後問道:“既然要從根源查起,我必須要掌握他們公司的情況,你目前還能為我提供一些什麽嗎?”
秦松沐思忖一下,才回答道:“我們醫院方面只能患者家屬的聯系方式,還有她的家庭住址。”
劉騰剛並不介意,而是輕松地表示:“那好吧,我就從跟蹤那位受害人的女婿開始。”
秦松沐明白他要去自己曾經去過的竹林街15號去蹲坑,並跟蹤陸浩宇的行蹤,不由憂慮道:“那位陸先生來回出入是開私家車的。您怎麽跟蹤?”
“哈哈,我也可以開車跟蹤他呀。”
“您自己有車嗎?”
“我當然有車了。”
方曉婉不禁插嘴:“您的年事已高,還能開車嗎?再說,您既然有車,為什麽打車來的呢?”
劉騰剛淡然一笑:“我已經開了一輩子警車了,目前精力還行,開車沒有問題。因為我的那輛車很久沒開了,而且它就快要像我一樣‘退役’了,所以毛病很多。我先把它弄進修車廠修理一下。”
秦松沐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了,感覺自己提出調查這起事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禁問道:“這恐怕需要很多的經費吧?”
劉騰剛哈哈笑道:“我不會從你這要一分錢的。因為我對辦案有興趣,就當豐富我的業余生活了,所以是免酬金的。”
“可是,即便您不掙錢,還要往裡搭一些錢呀。我還是給您拿一些辦案經費吧?”
劉騰剛果斷地搖頭:“不行。我如果這樣做了,恐怕讓麗娟失望。她知道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秦松沐不禁為難道:“您什麽都不要,豈不是讓我們過意不去嗎?”
劉騰剛淡然一笑:“你如果想還人情,就去好好報答麗娟吧。”
方曉婉在旁聽了,又不禁撅起了小嘴。
劉騰剛了解完所有的情況後,並沒有去秦松沐的辦公室裡坐坐,而是要了王雅芹家裡的地址後,就離開了病區。
秦松沐和方曉婉都挽留不住,隻好把他又送出了醫院的後門。當送他登上出租車時,秦松沐堅持塞給出租車司機50元鈔票。
劉騰剛無法拒絕,便含笑向秦松沐擺擺手:“你給我一個星期時間。我會給你一個答案的。”
秦松沐望著出租車的遠去,又瞥了一眼身邊的方曉婉,然後一擺手:“我們回去吧。”
方曉婉嘴裡突然嘟噥:“你該如何報答麗娟呢?”
秦松沐知道她又吃醋了,心裡突然懊悔起來了,假如自己知道這位老偵探並不在病區久留,那自己幹嘛找方曉婉陪同呢?麗娟如果從這個老頭嘴裡知道這件事,對自己會不會有看法呢?
他並沒有回答方曉婉,而是悶頭往大門裡走去。
方曉婉自討沒趣,隻好跟在了秦松沐的身邊。
秦松沐跟她並肩走到樓門裡時,才對方曉婉客氣道:“剛才謝謝你的陪同。我要回辦公室裡忙點事了。”
方曉婉一看他要甩了自己,便冷冷地表示:“你請便吧。我要去二病區看莉莉和朵朵。”
秦松沐莞爾一笑:“那好,等我忙完了,也會去探望莉莉的。”
方曉婉望著秦松沐背影消失在電梯裡,
才轉身往左側的玻璃門走。不過她突然意識到秦松沐口稱回辦公室裡忙點事,恐怕是給陳麗娟打電話了。她預料得不錯,秦松沐還沒有下電梯,就掏出手機直接撥通了陳麗娟的號碼——
當他等到陳麗娟一接聽電話,便首先講道:“麗娟,我剛送走劉老,謝謝你的幫忙。”
他的手機裡傳來陳麗娟優美的嗓音:“松沐,你跟我還客氣什麽?劉伯伯並不是外人,你也不用對他太見外了。”
秦松沐一聽陳麗娟的口氣,好像是剛才跟那位老刑偵專家通過電話了,心裡不禁有些忐忑,隨即問道:“你今天要忙什麽?我們需要聚一聚嗎?”
陳麗娟很隨意的口吻:“我正領著東東在市一院探望他的爸爸呢。今天恐怕沒機會跟你見面了。”
秦松沐一聽她終於去探望李建兵了,心裡暗自唏噓,便趁機講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秦松沐掛斷電話後,心裡不由松了一口氣,心裡暗道,既然麗娟沒時間跟自己聚一聚,正是自己求之不得的。
他這時已經到達辦公室門口了,但並沒有推門進去。既然應酬完了陳麗娟,那他該去陪陪魏青霞了,隨後還要去探望莉莉。
其實,他並不是不想跟陳麗娟見面,而是感覺自己目前更需要多陪同魏青霞。既然平時工作原因,不能長時間呆在她的病房裡,那今天算是休息日,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多陪陪她。
再說陳麗娟今天探望自己的老公是有原因的,其一是因為兒子的糾纏,其二就是想解決一下老公的善後問題。
今天雖然是周末,但由於她的特殊身份,醫院方面值班的領導都過來陪同她了。她只是站在那間特護病房門口瞥了一眼還在昏睡的李建兵,卻沒有進去,而是跟那些醫院的領導們交談起來了。
其中一位副院長很歉意地表示:“目前李主任的情況雖然穩定,但我們還是沒有能力讓他蘇醒過來,實在是對不住您。”
陳麗娟顯得很寬容:“既然他已經腦死亡了,就算華佗在世也無力回天的。您們就不要自責了。”
副院長顯得很感動:“謝謝陳副市長的體諒。我們會盡力救治李主任的。”
陳麗娟趁兒子正在陪同李建兵,便低聲詢問:“您們的病房還寬裕嗎?”
副院長先是一愣,又隨即搖頭:“我們的醫療資源很緊張。現在是腦科病房可是一床難求。如今要住院的患者都排起了長隊了。”
陳麗娟的眉頭頓時一蹙:“既然您們的病床如此緊張,那為什麽還讓李建兵浪費這麽好的病房呢?”
副院長感到匪夷所思,驚愕了一會,才解釋道:“他不是領導幹部嗎?我們院方理當特殊關照。”
陳麗娟卻不以為然:“即便他是再大的幹部,也不能搞特殊。既然他沒有治療價值了,卻為什麽還要浪費這裡的資源?我們不能因為他,而耽誤了那些急需要救治的腦瘤患者呀。”
副院長試探地問道:“那依您的意思該怎麽辦?”
陳麗娟思忖道:“我是沒有能力接他回家療養的。那您們可以安排他轉院去一家療養型的機構。這樣,他同樣可以得到不錯的護理,也為您們醫院解決一個負擔。”
副院長有些為難道:“假如把李主任安排在那種地方,就恐怕得不到很好的治療了。”
陳麗娟鼻孔哼了一聲:“就算他得到最好的治療,不是還救不醒他嗎?您們就不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副院長一看陳麗娟的神色很冷酷,心裡頓時忐忑起來了,便趕緊應承:“既然您表態了,那我們會對李主任做出妥善的安排。”
陳麗娟作為副市長,既然來醫院‘視察’,就不能隻關注李建兵一個患者,便跟副院長聊了一下其他住院患者的治療情況。
不料,這位副院長突然向陳麗娟吐出了苦水:“自從這個科室的秦松沐主任被調走後,目前的腦外科治愈率直線下滑,手術成功率也很低,已經影響了腦外科的聲譽。”
陳麗娟心裡一動,不由感歎:“看樣子秦主任是腦外科不可或缺的人才呀!”
副院長點點頭:“他可是咱們寧海市醫學界的第一刀,做過大量的腦外科疑難手術,成功率極高。論造詣不在當年章教授之下。如今他因為一次手術的失敗就被調走了,這讓我們的腦外科塌下了半邊天了。”
陳麗娟回憶起當初秦松沐為自己老爸做手術的情景,不由試探地問道:“既然他對腦外科如此重要。那您們為什麽不想辦法把他調回來呢?”
副院長不禁苦笑:“這是上面領導說的算的事,我們怎麽能做出決定呢?我曾經問過廖院長,可根本沒有用。他也要聽從市衛生局的領導的安排。”
陳麗娟聽到這裡,不由略有所思。
再說秦松沐已經回到了3022病房,已經輸液結束的魏青霞顯得很興奮,躺在病床上向秦松沐舉起了雙手。
秦松沐知道她在向自己撒嬌,讓自己親手把她從床上扶起來。可他為了取悅魏青霞,而是俯身把她的整個的身軀抱離了床面。
魏青霞的身體一騰空,就感覺有一種騰雲駕霧的感覺,立即陶醉般地閉上了雙眼。
秦松沐心裡一動,便把她再一次抬起,讓她的臉頰靠近自己的下巴,然後低頭親吻一下她的臉蛋。
“松沐,你快把我放下吧。千萬不要累壞你。”魏青霞因為受寵,感到很愜意,語氣萌萌地勸他。
秦松沐並沒有馬上放下她,而是動情地表示:“青霞,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就算這樣抱你一輩子都不會感覺累。”
魏青霞內心十分感動,但卻睜開了眼睛,調皮地講道:“你不用抱我一輩子,就這樣抱我一個小時就行。”
秦松沐靠雙臂托起一百多斤的魏青霞,時間一長,胳膊已經有些酸了,一聽她的話,便順勢坐了下來。
“青霞,我這樣抱著你行不行?”
魏青霞有意為難他, 便連連搖頭:“不行。你已經讓我的腳著床了。”
秦松沐趕緊賠笑道:“這裡畢竟是醫院的病房。假如護士進來了,會很尷尬的。”
魏青霞愜意的眼睛突然濕潤了:“松沐,我想呆在家裡。”
秦松沐遲疑一下,便欣然道:“沒有問題。等你康復出院了,我會把你接回家的。”
魏青霞黯然道:“我還能康復嗎?”
秦松沐扶穩她的上身,讓她在自己的大腿上坐好,並騰出一隻手輕輕撫摸她的長發和臉頰,隨便堅定的語氣:“你的男朋友既然是一名醫生,就一定會讓你康復出院的。”
魏青霞心裡一熱,立即把自己的臉埋藏在他的肩窩。
過了一會,魏青霞才又發出聲音:“松沐,我感覺病房裡很悶,想讓你陪我出去走一走。”
秦松沐一聽,立即把她的身體從自己的身體上轉移下來,並放在床邊,然後答應:“好的,我馬上給你穿鞋。”
魏青霞等穿鞋下地後,首先在病房的衣櫃鏡子前梳理一下自己的秀發,然後向秦松沐提出要求:“你能幫我換一套衣服嗎?”
由於魏青霞剛才輸液,雖然沒穿病號服,但也沒有穿她那身招牌的紫色旗袍。
秦松沐於是問道:“青霞,難道你要穿那套紫色旗袍嗎?”
魏青霞點點頭:“我一會要去二病區看看莉莉,朵朵也在那裡呢。所以要穿得漂亮一點。”
秦松沐心裡一動,豈止是朵朵在那裡,曉婉應該也在莉莉的病房呢,如果讓她看到自己陪著青霞成雙入對的進出,就又該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