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鳴站在窗明幾淨的玻璃幕簾前,眺望樓下,三層樓,地面情況看得很清楚,他站在這裡很久。他在等著奚南回來,雖然信任她去,但他的心是酸的,誰也不願意女友去見前任,這感情的事情誰說的清楚,道的明白。
他打四五歲起就認識了她,還不是收復不了她?!
等待站立的時間久了,他的一雙腿都麻了,同時被麻痹的不僅僅是腿,還有那個飽經滄桑的心靈。
正當他望眼欲穿時,他看到奚南從一輛紅色的出租車裡走了下來,不錯真是奚南。
他心下喜悅,臉上流露出久違的笑容,所有的等待都值得!
可,他的笑容還掛在唇角,他看到了什麽,從車上又下來一個男子,看身形外貌,是她的前男友寧澤軒無疑了。
他的心揪了起來,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不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唯獨面對奚南的時候,他的情緒總是不受控制,奚南說的沒有錯,在愛情面前,他是一個幼稚的人。
他的智商用在讀書和經營管理培訓學校方面綽綽有余,面對愛情的時候,似乎降為負數,他總是被愛傷透了心。
一雙劍眉蹙著,眉心又開心隱隱作痛,他眼睛不眨地俯瞰樓下的兩人,連眉心的疼痛都顧不上。
如果可以給他一對翅膀,他想立即飛下去,停落在兩人中間。
愛情總是讓人患得患失。
兩人在一起都相處那麽長時間了,這都到地方了,還有多少話說不完的,依依不舍的模樣,奚南一個勁地說著什麽,為什麽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喜歡處處和他作對,有時候甚至惜字如金,而和前任在一起就是有說不完的話。
這不是吃醋,這是心痛的根源!
如果當初,不是周橋無奈給他出下策,這兩人該結婚了吧!他是破壞了一樁良緣嗎?那麽是他的自私,不能為了愛而放手?!
他的手攥得緊緊的。放開,他拿出手機,給奚南發了一條信息,“上班時間到了,你回來了嗎?需要我開車去接你嗎?”
他想看一下奚南的反應。
奚南聽到手機響了一下,忙著和寧澤軒講話,沒來及顧上看手機,不知為何,她的目光盡然狀似無意的朝樓上看了看。
易鳴的心咯噔一聲,似被人窺破心思一般。
“唉!”他沉重地歎了口氣,離開了窗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情沉鬱難耐。
他當時賭氣地說出:你去吧,其實是希望奚南能夠回心轉意。可是奚南性格倔強,她如果想乾一樣事情,估計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而他就是頭蠢笨的牛,試圖將她拉回來。
奚南和寧澤軒說完,劃開手機看了下時間,“我要上班了,你趕緊地去安天裝飾公司,不能讓人家久等你了,注意態度一定要謙和,不要讓人家覺得你有背景而來的。”
寧澤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背景,我算什麽背景呢,董事長女兒的前任男友,似乎繞得彎子太遠了。”
奚南和寧澤軒揮手告別,轉身“噠噠噠”的走向寫字樓。一邊走,一邊劃開手機看微信。
看到是易鳴發來的,奚南內心無聲地笑了,依她的了解,這估計是他忍耐地最大極限。
趕緊地給他回了一條,“我到樓下,馬上上來。”
易鳴聽到手機“滴”的一聲提示音,手指飛快地刷開手機。果然是奚南回的,他飛快地拿起手機,拉開門,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中午的上班高峰,電梯總是顯示滿員。奚南選擇了走樓梯。
一邊思忖,今日和慕淑媛這一公開言語的較量,今後在梁家怎麽和她相處。好歹,她現在也是弟弟梁思遠的女友,這關系複雜的令她頭疼。她突然有點後悔和慕淑媛置氣,但如果她一味退讓,只會助長她的氣焰。
慕淑媛是一個可以為了愛不顧一切的人,她確實佩服她的精神。
奚南感覺特別疲憊,手扶著樓梯,頭也不抬,腳步很機械的望上邁去。
有人從上往下的腳步聲,她根本沒有在意。
易鳴從樓梯間三樓往下走,走到二樓,就看到奚南神思恍惚的從下面望上走,似乎很倦怠,連頭都不願意抬,之前她可一直是鬥氣昂揚的狀態。
他為何會跑電梯間這裡來等她,就是想第一時間看到她的神情。
奚南猝然抬眸,看見易鳴的一瞬間,萬分詫異,“你怎麽,下樓?”
“嗯,我來接你。”易鳴道。
“接我幹嘛,這大白天的。”被易鳴說得莫名其妙。
“我說過,我要永遠在你身邊!”
“好吧!”奚南明了!
易鳴一邊上樓一邊說,“你待會和我直接去辦公室。”
奚南道,“不行,我下午還有好多工作呢!”
易鳴道,“什麽工作,我不是安排陶靜然在你身邊了嗎,你的工作上午陶靜然就全部完成了。”
“什麽?這麽快。”
“不信, 你待會問一下她。”
“她是你安排在我身邊的一顆棋子?”奚南恍然頓悟。
“什麽棋子,你想多了吧,我哪裡有那麽多計謀,我又不是智多星。”易鳴被她的思維打敗。
“我只是心疼你最近太累了,又是身世之謎又是失憶剛恢復的,我們都是平凡之人,有些東西還得靠時間慢慢的治愈。”
易鳴前腳走,奚南乖乖地跟在後面,到了易鳴辦公室,奚南進來,特意門沒有關。
易鳴也不吱聲,走到她身後,將門給輕輕地合上了。
然後,走到奚南面前,“南南,喊我一鳴。”
“一鳴!”奚南溫順柔和的聲音。
易鳴想起奚南曾經每一次喊他一鳴,總是令他內心安定而溫暖!
他上前,伸出手,微微一笑,用手在她的頭上寵溺地摸了一下,放下,仿佛小時候一樣,動作自然流暢。
奚南怔愣住了,他的微笑親切而溫柔,她的心猝不及防地漾起一池碧波春水。她知道,她去見寧澤軒,一定令他心裡非常不爽,但她必須那麽做,她欠了寧澤軒一份恩情。
易鳴在用他的方式表達內心的憤懣、抗議、掙扎,還有一份超越親情的愛意。
久違的親昵,她既然萬分的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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