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南一直繃著的那根弦逐漸放松下來。
周培林說的要有張有弛,這樣,彈性才會更佳,思想才會更加的集中,更有利於賽場的發揮。
易鳴信心滿滿,“我看好你,為你加油助威。”
“你還是以一顆平常心對待我的成績吧。否則,我會有壓力。我當初拒絕采訪就是怕來自外界的壓力。”
奚南並非不自信,但畢竟是第一次參加如此重大的賽事,說白了都沒有入門呢。
“好吧,你正常發揮就行了,名次啥的你看著辦吧!”
奚南笑道,“好嘞,好嘞,就照你說的,正常發揮,名次啥的看著辦吧!”
易鳴笑容溫暖,“本來打算飛過來看看你,到現場給你加油助威的,這是不是該省略了,這樣你會發揮的更好?!”
“你千萬別來,你來了,我會有壓力,也容易分神。你就靜候佳音吧!”
兩人掛斷電話,奚南閉目養神,繼續聽她的輕音樂。
不一會兒,手機的鈴聲又非常突兀打破音樂的舒緩氣氛。
她睜開雙眼,拿過手機一看,竟然是思遠打過來的,也是視頻通話。
她和思遠感情甚篤,這大賽開賽在即,他一定是來祝福的,也只有最親近的人才會送來最誠摯的祝福。
這樣的祝福,有多少,她收多少。
可是,自從思遠和淑媛訂婚後,兩人就算是綁在一塊了。奚南盡然在心裡不自覺地嫌隙這唯一的親弟弟。
總覺得他的身旁隨時都站著一個慕淑媛。
她曾經一度懷疑自己心裡有病,非要把慕淑媛想象的那麽惡毒和狹隘。
要不是這次的賽事,她真想偷偷地去心理門診谘詢一下。
請求通話的手機鈴聲一聲緊似一聲。
奚南嘴角的弧度彎起,漾出一抹甜美的微笑。
她按下了接通鍵。
“姐,你終於接電話了。”剛接通,就看到思遠一張眉清目秀的臉,自從和淑媛戀愛後,這張臉更加的顧盼神飛。
似乎寫滿:我戀愛了,我傲嬌,我幸福!
“思遠,我剛剛在有事情。”奚南小小地撒了一個謊。
“你們明天比賽?在G市?”思遠唇紅齒白,笑容清雋。
奚南回以微笑,言簡意賅,“是的!”
思遠語調歡快地說,“我要給你一個驚喜!祝你明天比賽旗開得勝!”
奚南輕松自得地笑了笑,“我拿什麽回饋你的祝福呢。你等著吧,我到時候也給你一個驚喜。”
“別到時候了,我的驚喜馬上就給你送到。”梁思遠意味深長的笑容,令奚南費解。
“你別告訴我,你在G市啊!”奚南一臉怕什麽來什麽的模樣。
梁思遠爽朗的笑了起來,“不愧是我親姐,你連這都能猜到,我和淑媛現在就在G市。我已經查到了你們比賽入駐的酒店了,等會見!”
驚喜頓時變成驚詫!
奚南驚得嘴巴張大,“我就隨口一說,你們真的在G市,難道我這嘴開過光的?”
旋即笑開來,“那我得好好地說一下,明天比賽的結果,我獲得了多項單項獎項的冠軍,然後獲得記憶大師的稱號......哈哈哈......”
“笑得真甜美,祝你如願以償了!”一襲紅衣的慕淑媛從梁思遠的身後走過來,走進了鏡頭裡。
奚南嘴角的笑弧來不及收回,就那麽硬生生地掛持著。
果然是驚喜!
慕淑媛怕不是來祝福她的,她是專程來膈應她的吧。
放著鼎盛的事務不管,專程和思遠從陽城飛到G市,就是為了祝福奚南?!
奚南可不敢這樣奢望,也沒有那個福分。
梁思遠清澈明朗的俊臉擠了進來,“姐,驚喜吧!”
“確實夠驚喜的!”奚南如實說。
“電話馬上掛了啊,等會見!”
掛了電話的奚南,頓覺內心慌慌的。
慕淑媛雖然只在鏡頭裡出現了幾秒鍾,但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奚南看得一清二楚,別人分辨不出,她怎能分辨不出呢。
那雙烏黑的大眼睛裡,透出的是:不屑一顧、鄙視惡毒和憤恨不滿的寒芒。
奚南的脊背一陣毛孔倒豎。
頭有點眩暈。
慕淑媛衝著她,嘴角勾起的一抹獰笑,離得那麽近的思遠難道看不到嗎?
就她一個人瞧得真切,還是剛才自己就頭暈,出現了幻覺。
哎,她頹然地癱坐在沙發上。
易鳴說得對,她有時候太急於求成了,給自己施加的壓力太大了。
精神都出現問題了嗎?
還是舊疾複發了?
那年,她車禍後,因不能接受傷痛的現實,外加失去記憶,精神曾經出現過一段時間的問題。
後來是在寧澤軒的照料和開導下,奚南才逐漸接受了醫生的治療。
從醫院出院後,寧澤軒又陪同她看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心理門診。
畢竟車禍不僅留下了身體的創傷,還留下了心靈的創傷,加之失憶。
她會不會被慕淑媛刺激地再次心理疾病複發了。
她太擔心家人了,太想保護家人,這種心理給了慕淑媛可乘之機?
奚南坐直了身姿,拿起電話,急匆匆地給易鳴撥了過去。
視頻電話接通,
“這剛剛掛了電話,怎麽就想我了。”鏡頭裡的易鳴不自覺的嘴角弧度上揚。
當他看到奚南蒼白的臉色後,他收攏了嘴角的笑弧。
“怎麽啦,南南?你的臉色怎麽那麽難看?你身體不舒服嗎?”一連串的問題,急急地拋出。
奚南這才恍過神來。
雖然易鳴一再地給她做心理建設,但是抵不過慕淑媛一雙寒芒畢露的雙眸。
“我的臉色很難看嗎?”她聲音裡掩飾不住地虛弱和疲倦。
易鳴看出奚南的不對勁。
“還好!”他調整心態,寬慰道,“沒事的,剛才可能是光線的問題,你將窗簾拉開,讓窗外的陽光照進來。”
“唉!”奚南沉重地歎了口氣。“你也別安慰我了,我可能心理真有疾病!”
奚南的話語神情和自我評判,讓易鳴大吃一驚。
“怎麽會呢,剛剛,你不是好好的嗎?剛才遇到了什麽問題嗎?”易鳴的聲音裡透著焦急和不安。
他也覺得奚南的情緒低落的不對勁。
“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如果,你覺得壓力太大了,不參加比賽也成,畢竟,你也是一個業余愛好者,權當作愛好,挺好的,不必較真。”
“慕淑媛她到底想幹嘛?”奚南衝著鏡頭,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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