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登漫步走在據點內,長長的走廊內沒有半個人影。
整個據點的真理教徒,大部分都被派出去看守那些分布在整座薩拉城的祭祀巫術,據點的防守前所未有的虛弱,除了必要的防護外,只有真理教宗和真理大主教這兩個重量級人物在。
布蘭登沒有遭到阻攔,順利來到據點的最深處,也就是擺放著邪神像的地方。
大門緊閉著,門前兩座雕像上次被劉瀟打壞後就一直沒修複,如果要開門只能憑人力了。
門前站著一個人,臉上戴著面具,穿著一身簡潔的傳教士服。
真理大主教!
排在三理大主教之首,在真理教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位僅次於真理教宗。
真理大主教平時非常少露臉,和真理教宗一樣神龍見首不見尾,甚至有人懷疑兩者其實是同一個人,在扮演不同的身份。
但布蘭登很清楚,雙方絕對不是同一個人,不但多次在同一個場合出現,而且幾乎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要說唯一的相同點,那就是真理教宗和真理大主教都相信真理降臨大地這樣的言論。
真理大主教注視著布蘭登,輕聲道:“我該稱呼你教理大主教呢,還是布蘭登呢?”
他的聲音很平淡,幾乎沒什麽起伏,語氣中沒有任何情感,哪怕面對布蘭登這個潛伏在真理教的臥底也一樣,宛如死物。
布蘭登想起關於真理大主教傳聞,那是從很久前就流傳下來的,說真理大主教活了好幾百年,是一個沒有感情也沒有思想的怪物,被真理教宗控制。
這樣的傳聞並不可信,畢竟真理教本身才多少年歷史。
但裡面有一點是真的——真理大主教絕對是個怪物。
“無所謂,布蘭登也好,教理大主教也好,都只是一個虛假的身份。”
布蘭登回答道,布蘭登這個名字並不是他的本名,而是一個代號而已,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用過本名了,一直以教理大主教的身份示人,但這個身份也是假的。
在說話的同時,布蘭登也做好動手的準備,警惕心提到最高。
雖然從未跟真理大主教交過手,但對方僅次於真理教宗的地位可以說明一切。
“那麽你空虛嗎?一直用虛假的身份活著,你的生命也沒有意義,你的人生找不到方向和目標……”
真理大主教輕聲呢喃道,他的聲音似乎變得非常具有感染力,在這片幽暗的空間內回蕩著。
“夠了,這麽多年來,我已經聽夠了你們的那套虛偽的說辭……”
布蘭登厲聲打斷真理大主教的話。
他並不是在惱羞成怒,而是對方的話具有蠱惑人心的作用,如果不及時阻止的話,會對精神造成極大的影響。
真理大主教停頓了一下,才重新道:“虛假的你對真理失去了敬畏之心,如今還打算來破壞我們的希望嗎?”
“對你們是希望,但對別人來說卻是災難。”
布蘭登怒聲道。
他不想再跟對方胡扯下去了,那只會白白浪費時間,而現在召喚真理的儀式恐怕早已經開始。
布蘭登渾身的肌肉瞬間繃緊,他腳下用力一踩,堅固的地板瞬間粉碎。
借著這股力量,布蘭登化作殘影射向真理大主教。
真理大主教站著不動,面對撲來的布蘭登,他只是一揮手。
空氣隨著他揮手的瞬間鼓蕩起來,發出狂風嚎叫般的聲音。
布蘭登的身體驟然出現無數道傷口,每一道傷口都深可見骨,幾乎要將他撕裂一般。
而他整個人也真的被撕裂成碎塊。
但下一刻,漫天的碎塊膨脹起來,竟然化作數十個布蘭登,其中一部分繼續朝真理大主教進攻,而剩下的大部分卻齊齊衝向他背後的大門。
真理大主教的衣服瞬間鼓脹起來,仿佛膨脹成一個球,劇烈的氣流從他的衣服下衝出,這氣流鋒利得像刀子,每個衝上來的布蘭登都被切割,轉眼間就被屠殺一空。
剩下的布蘭登朝大門撞上去,一下子就將大門撞開。
大門內的空間出現在布蘭登面前,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寬敞的地面被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號和紋路,不知從哪來的大量深紅色如液體般的光芒沿著符號和紋路流動,將整片空間映照出一片紅光。
真理教宗站在高台上,也站在這些符號的中間,所有紅色光芒都爬上高台,匯聚在他腳下。
一眼望過去,仿佛真理教宗正站在血色的山峰上。
這一幕讓布蘭登知道,召喚真理降臨的儀式已經開始了,這些紅光就是通過祭祀抽取了全薩拉城近十萬平民的生命力。
當所有生命力匯聚在真理教宗身上時,也就意味著儀式結束。
布蘭登不知道儀式結束能不能把真理召喚出來,但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全城的平民都會死亡。
“你來了。”
真理教宗居高臨下,那雙仿佛能夠看透人心的目光落在布蘭登身上。
布蘭登立刻感受到極為沉重的壓力,真理教宗就像直入雲霄的高山,充滿了威嚴和龐大。
在這股壓力下,一瞬間布蘭登甚至有跪地求饒的衝動。
他連忙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從這種恍惚的精神狀態中脫離出來。
臥底真理教這麽多年,布蘭登對真理教宗也有所了解,知道他擁有非常可怕的精神力,一個眼神就能讓普通人崩潰發瘋。
所以布蘭登在多年前就針對自己的精神做過訓練,極大的提高抗性,才能這麽快從真理教宗的壓力下擺脫出來。
布蘭登剩下的分身都轉身去阻止追上來的真理大主教,本體直接朝高台撲上去。
儀式的中途,真理教宗無法動彈,也無法與人交手,只需要碰到他一下,就能強行終止儀式。
布蘭登幾步衝到高台身上,伸出手朝真理教宗狠狠的推過去。
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真理教宗的身體時,真理教宗一隻手閃電般探出,按在布蘭登的胸口,血紅色的光芒從他的胸膛穿透而過。
在劇烈的痛苦和衝擊下,布蘭登的身體倒飛出去。
他一臉茫然,目光見到真理教宗莊嚴的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嘴唇微動。
“是誰跟你說,儀式中我不能動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