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曉濱家裡亂哄哄的,原本裝點一新的新房,弄得遍地狼藉。地板上扔得到處都是喜字,氣球到處亂飄。
他一個人坐在門口,沈宙出了電梯走過來的時候,看到他竟然在傻笑。
“怎麽回事?”看到這一幕,沈宙萬分驚訝。
“現在能跟你喝一杯了。”他抬頭,笑得像個孩子似的。
沈宙看他父母很生氣的樣子,裡面不少人在勸說著他們。
“這個時候喝什麽酒?到底怎麽回事?”沈宙替他著急。
田曉濱聳聳肩,“我悔婚了呀。”
田父差點就要衝過來打他了,看樣子氣得不輕。幸好很多人攔著他。
“你這個逆子,害得老子丟光臉。你滾,滾得越遠越好。”田父指著兒子大罵。
田曉濱站起來,也不看他爸爸,徑直走向電梯。
沈宙慌忙跟在他身後,一起進了電梯。
兩個人打了一輛的士到白城沙灘,在小店買了一打啤酒。
凌晨四點多鍾,除了他們兩個人,沙灘上空無一人。田曉濱走在前面,沈宙提著啤酒跟過來。
兩個人坐在石階上。
田曉濱用力撕掉啤酒的外包裝袋,拿出兩瓶,給了沈宙一瓶。他自己開了一瓶,仰頭一飲而盡。
沈宙問他:“到底怎麽回事?”
田曉濱沒回答,又開了一瓶喝起來,一時喝得太急,被嗆得直咳嗽。
沈宙靜靜地看著他。
“是不是挺意外的?”田曉濱看了看他,突然笑起來。這種笑一看就不是開心的笑,更像是一種宣泄。
“可是為什麽?都已經要去接親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沈宙還是很疑惑。
“你有沒聽過一個故事。有個孩子平常很聽話,成績也很好。高考那天,他爸媽送他到考場,明明看他高高興興地進去考試,可是最後他卻沒高考成績。”田曉濱說著說著,無法忍住自己內心的難過,他哭了,“我tm就是要像他一樣,讓我爸媽後悔一輩子。”
沈宙差不多明白了。
“你不喜歡莎莎,不是真心想娶她對嗎?”他問田曉濱。
田曉濱一邊哭一邊擦眼淚,可能是酒精的作用,越哭越大聲,越喝越多。“我本來想乖乖聽從我爸媽的安排,可是我累了。莎莎跋扈,我忍一天,兩天,三天,最後真的不想忍了。”
沈宙不想看他這麽消極,安慰他,“你爸媽也是為你著想,剛才我看他們很傷心。你如果不喜歡莎莎,幹嘛不直接說?”
田曉濱猛地站起來,大手一揮,身體一晃,“去它的為我著想。”
他乾脆倒在沙灘上,四仰八叉。
沈宙守著他,沒有吵他。他開了一瓶啤酒,自己一個人就著海風喝起來。
天漸漸亮了,從晨曦一直到黃昏,又是一天。
暢暢從幼兒園放學出來,沈宙來接她。
還好她一看到沈宙就舉手,老師應該是提前收到了吳曉炤發來的信息,沒有太多的戒備,而簡單地詢問暢暢是否認識沈宙。她乖巧地點點頭,回答說:“是我舅舅。”
沈宙牽著她的手剛要離開,聽到有個小男孩在叫暢暢。
“你認識他嗎?”沈宙看向小男孩,問暢暢。
暢暢回答,“認識。”
小男孩其實就是那個北京孩子nono,沒想到倆孩子轉學到廈門之後成了同學。
“暢暢,我家裡的小兔子要生寶寶了,我想請你去看看可以嗎?”nono問她。
今天是nono的爸爸許藍來接他的,他客氣地對沈宙點頭打招呼,沈宙同樣如此。
暢暢非常的靦腆內向,對於nono的邀請,她並沒有立即回應。她扣了扣沈宙的手心,像早已習慣了似的。
“暢暢,你同學叫什麽名字?你想去看兔子生寶寶嗎?”沈宙問她。
暢暢害羞地看了一眼nono,細聲回答:“想去。”
nono非常高興,牽起她的手,並對沈宙自我介紹道:“叔叔,我叫許伯臻,小名nono。”
沈宙輕輕喚了他一聲:“nono。”
許藍哈哈一笑,跟沈宙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你好,我是nono的爸爸許藍。”許藍大方地與沈宙握手。
沈宙也鄭重握手,“你好,我是暢暢的舅舅沈宙。”
許藍有點驚訝,“舅舅?”
沈宙回答:“是的,我姐今天下班晚了,我替她來接。”
許藍默默點頭微笑,“真是個好舅舅。”
幾句話下來,拉進了不少彼此之間的距離。
許家竟然就在綠花園,與沈宙現在所住的湖畔花園僅一個公交站之遙。當跟著步入這個小區的時候,沈宙並沒有說出他家在這個小區也有房子。倒是暢暢說,“我跟媽媽也住這裡。”
沈宙解釋,“是,暢暢她們住在這裡。”
nono牽著暢暢,問她:“你們住哪一棟?”
暢暢指了指大概的方向給他,“明月樓。”
nono驚喜,“我們住清風樓。”他轉頭看自己的爸爸,“爸爸,清風和明月是不是隔壁?”
許藍和藹地點頭。
nono湊近對暢暢親昵地說:“我們就住你隔壁喲。”
沈宙對他們父子的互動感到特別難忘,他從不知爸爸可以跟兒子這樣親近。
nono家的陽台不僅養了兔子,還有小雞和小鴨,倆孩子一看到小動物特別的興奮。尤其是暢暢,她應該從來沒見過這些小動物,看起來很喜歡。
nono拿了一根胡蘿卜,遞給暢暢,對她說:“我們一起喂小兔子好不好?”
暢暢接過了胡蘿卜,小心翼翼地把胡蘿卜伸到籠子裡喂它們。
看到小兔子來她手裡吃胡蘿卜,她開心得咯咯直笑。天真而幸福。
一隻兔媽媽要生寶寶了,安安靜靜地窩在角落裡。
nono在暢暢耳邊輕輕地說:“我們不要吵她。”
暢暢點頭。
大家安安靜靜地等著兔媽媽生小寶寶。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兔媽媽開始生寶寶了。
她生下了一隻兔寶寶,倆孩子激動得小聲尖叫。兔寶寶小小的,初來乍到的,很需要被呵護的樣子,兔媽媽溫柔地幫她的小寶寶舔乾兔毛。
他們差點以為兔媽媽已經生好了寶寶,沒想到兔媽媽又連著生下了兩隻寶寶。每生下一隻,兔媽媽都要趕緊去幫自己的寶寶舔一舔兔毛。
不僅倆孩子被兔媽媽的偉大舉動感動,沈宙和許藍也非常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