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為到醫院給女兒送午飯,剛步入住院部大樓,就引來不少關注的目光。他深知自己被矚目的理由,就是因為臉上那幾條鮮紅的抓痕唄。剛才送陶子鷺下車後,他自己回到車裡,不心瞥了一眼,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不過他一點也沒生陶子鷺的氣,反而還挺高興。這樣一來,最近他就可以借著臉上傷口的事去找陶子鷺“算帳”。當然不是真算帳,他對她有一種特別的感覺,蠻喜歡她的。雖然已經五十來歲的人了,還有一個那麽大的女兒,可胡大為碰上了陶子鷺,居然還有心動的感覺。
醫院電梯一向很擠,胡大為被擠在最中間,成了大家的一道風景,各個都恨不得把他看透了。
他也不煩,大大方方地給人看。直到出羚梯,碰到田曉斌。
“田醫生。”胡大為熱情地叫了他。
田曉斌猛一看,“胡先生,你這是被誰抓成這樣的?”
“我自己抓的,我自己抓的。”胡大為笑呵呵地。
每一個在夫妻大戰中吃虧的男人,幾乎都會像胡大為這樣欲蓋彌彰。田曉斌在醫院工作好幾年了,早就見多了這些事。
“胡先生,看來夫人挺猛。”田曉濱開玩笑。
胡大為愣了幾秒,然後恍然明白,不禁哈哈直笑,“誰不是呢。”
進了病房。
胡可可慘叫,“爸,你怎麽回事。”
胡大為被女兒的叫聲嚇得倒退好幾步,他的動作實在誇張,好似面對一股驚濤駭浪。
“逗逼。”女兒嫌棄地了他。
胡大為笑嘻嘻地走過去,“老爸差點被你嚇得站不穩。”
“你臉上這是怎麽回事?”胡可可指著他的臉。
“你的時候沒少抓我。”他模仿她時候的動作,一來二去的揮著手,“抓,一條痕。又抓,兩條痕。再抓,三條痕。”
胡可可瞪著他,還翻了個白眼,“胡大為同志,你到底不?”
“你抓我一臉,老爸還得繼續哄著你,來,寶貝可可吃飯飯咯。”胡大為又往別的地方了。
“你到底不?!”胡可可一本正經地問。
胡大為見女兒不好糊弄了,:“女兒長大咯。”
可他沒消停,又吹起了口哨。
“胡大為,你再這麽不老實,我找奶奶告狀了。”胡可可威脅老爸。
胡大為趕緊立正站直,“寶貝,別,別找奶奶。爸爸還不行嗎?”
胡可可得意地吹了兩聲口哨。
胡大為指了指這個淘氣的女兒,真拿她沒辦法。她是什麽都像他,但有奶奶做後盾,所以治得了他這個老爸。
“被一個阿姨抓的。”胡大為語速很快。
“阿姨?你被老阿姨抓成這樣?為什麽?你調戲人家啦?”胡可可驚問。
胡大為跳開兩步,趕緊解釋道:“什麽老阿姨?是個年輕女人。”
胡可可嘟著嘴,“那你又被一個阿姨抓的。”
胡大為,“我指的是被你的阿姨抓的。”
“我的阿姨?我認識她嗎?”胡可可問。
胡大為搖頭。
“那你又......”她突然恍然大悟,“胡大為,你是不是喜歡人家?”
胡大為臉一下子就紅了,“討厭,這麽了解你老爸。”
胡可可激動得從床上跳起來,也不管腳有沒受傷。
“真的嗎?你要給我找後媽?長得怎麽樣?幾歲啦?”
胡大為,“長得特別好看,年齡我不知道。”
胡可可鄙視道,“怎麽回事?你暗戀人家而已嗎?”
胡大為特別不好意思地笑著點頭。
“老爸,我真好奇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她到底有什麽樣的魅力?能讓你這麽清心寡欲的一個老男人,想再次復出江湖。”胡可可滿臉都寫著好奇。
胡大為把保溫桶飯盒擱到她面前,:“趕緊吃飯吧,等你出院了,不定你老爸已經求愛成功了。”
胡可可不信,搖頭晃腦。
“你不相信老爸?”胡大為問。
胡可可指著他臉上的抓痕,“就憑著滿臉的痕跡,誰相信你能贏得美人心?”
胡大為卻:“那你等著,到時別驚掉下巴。”
胡可可打開保溫飯盒,準備吃飯,還了一句:“拭目以待。”輕飄飄的,看起來就是對他沒信心。
陶子鷺在店裡忙著,店員跟她有人找她。她看過去,門外站著一個扎馬尾的男人,不就是湯振遠嘛。這麽多年了,他一直是這個形象。比她還長的頭髮扎起馬尾,不常剃的胡須,蓄著胡子顯得特別藝術福
陶子鷺一瘸一拐地往店門口走去。
等她走出店裡,跟湯振遠四目相對的時候,他關切地問:“你腳怎麽了?”
“沒事。”
“我找你點事情,方便嗎?”他問。
陶子鷺挺了挺腰板,“有什麽事,就在這裡吧。再我們已經沒什麽好的了,對吧?”
湯振遠面露難色,“我真的有事找你。”
陶子鷺不忍心為難他,便答應了。她跟著他出陵裡,往角落那邊走去。每走一步腳底都疼得不行,可是她忍著痛沒有出口,他也沒有回頭關心她一句。
“可以了,你吧。”陶子鷺有點生厭地。
湯振遠四下看了看,確定安全了,才:“碰巧女兒放暑假,她媽媽廈門不錯,就帶過來玩幾。”
陶子鷺:“這些你不需要告訴我。”
“抱歉,我知道你不喜歡聽這個。但是,我怕你誤會我了。”湯振遠。
“湯振遠,我對我前些跑去上海找你的事情聲抱歉,讓你誤會了。”陶子鷺鎮定地。
湯振遠眼眶紅了一片。
“你怪我對不對?”
“振遠,我已經放下了,真的徹底放下了。”陶子鷺得雲淡風輕。
她越不難過,湯振遠越難過。他抓著她的手臂不放,“子鷺,你別這樣,我真的有苦衷。我媽媽病了,她不能受刺激。”
陶子鷺幽幽地了一句,“孩子很可愛。”
湯振遠呆呆地注視著她。
“孩子很可愛,老婆也很溫順,你擁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以後我們相忘於江湖吧。”
湯振遠立刻抱住她不撒手,“不行,我過會離婚的。”
陶子鷺試著掙脫他的懷抱,但拿他沒辦法,被他抱得死死的。
“你這又是何苦呢?”陶子鷺平靜地,“你的孩子和老婆是無辜的,你懂嗎?”
“可是我愛你。”湯振遠傷心地。
陶子鷺笑了,“你愛我嗎?”
“嗯。”
“你一點都不愛我。當初你不能為了我留在廈門,走就走。一回上海就娶了別人,還生了孩子。是我傻,我還一直念著你的好。這麽多年了,我承認我之前一直還愛著你,我有多愛你就有多痛苦。所以,我一直等著你回來。我也以為你會回來我身邊,然而,不是的,物是人非。”陶子鷺得情真切切,一字一句像要傾盡身體裡的能量。
“子鷺,我還是愛你的,沒騙你。”湯振遠松了松手,看著她。
陶子鷺搖頭,“你根本不愛我,只是你自己在騙你自己。在機場的時候,你怕你老婆孩子發現了我,就把我當空氣一樣,甚至從你的眼神裡,我看出你巴不得我趕緊消失。你再看現在,你明明知道我腳不舒服,可是你只是顧著自己的感受,硬要我跟著你過來這個角落話。為什麽?因為你害怕被人看見你跟我在一起。你特別在意這一點,那是因為你很清楚自己有家庭了。”
湯振遠徹底松開她,低頭看著她的腳。
“我想放下過去,我也相信自己能放下。我們以後都好好過日子吧,好嗎?”陶子鷺對他。
突然,一個男人冒了出來。
“你怎麽在這呢。”原來是胡大為。
吹著春風去遠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