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宙回到家一會兒,他媽媽葉淑芳才進門。
她一邊換鞋一邊問,“莎莎沒事吧?”葉淑芳看剛才兒子追她去了。
“她可能需要緩一緩吧,媽,其實我認識她。”沈宙說。
葉淑芳吃驚不已,“你認識她?你們小時候同一個學校的嗎?”
沈宙憨笑,“那倒不是。她是曉濱的未婚妻,上回被曉濱退婚的就是她。”
葉淑芳完全怔住了,走到兒子身邊,“是她啊?這女孩子也太可憐了。”
沈宙沒說話,他好像注意力並不在這件事情上,一直在刷手機。
老規矩,只要他不吭聲不接話了,葉淑芳也就不再打擾他。所以她默默地轉身,準備進廚房去忙活。
“媽,我明天要去一趟北京。”沈宙忽然說。
葉淑芳停住腳步,扭過頭,小心翼翼地問,“為什麽?”她馬上想到了祝紜,以為他們倆又複合了。
沈宙卻一時看不懂他媽媽的這個表情了,她好像高興不起來的樣子。
“那小儂呢?”葉淑芳仔細斟酌後,還是不得不開口問道。
她是個老實本份的人,年輕人談戀愛的事情她不懂。可是她知道,做人要厚道,對待感情要有責任心。雖然她很愛自己的兒子,可是做人的問題上一點不能含糊。
沈宙眉頭緊鎖,“什麽小儂呢?我就是去找小儂的啊。”話說到這裡,他才恍然大悟。
葉淑芳也才明白了,“你是去找小儂的啊?我還以為你是去找那個誰的。”
沈宙站起來,走到葉淑芳面前,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說:“媽,我有事跟你商量。”
母子倆走到沙發這邊,一起坐下。
“什麽事?”葉淑芳迫不及待想聽了。
沈宙笑了,“媽,我想去北京接小儂回來。”
葉淑芳“哦”了一聲,她覺得年輕男女做點浪漫的事情是應該的。
沈宙又說,“我想跟她求婚。”
葉淑芳驚訝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激動得眼眶通紅,好一會兒她才緩過來情緒,“真的嗎?那太好了。”
沈宙不禁一笑,“媽,你一點都不反對我們嗎?”
葉淑芳抓起他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我們本來是母子相依為命,家裡若能多一個人,那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情。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為什麽要反對?!”
“可是大姑小嬸她們好像並不是這樣說的,我以為你會跟她們一樣,介意小儂是外地女孩,要擔心的事情太多。”沈宙說。
葉淑芳撲哧一笑,“傻孩子,你大姑小嬸的意見又不我的意見,兒媳婦是我的,又不是她們的。我說好就好。”
沈宙聽了十分感動,情不自禁地也握住了他媽媽的手,“媽,謝謝你。”
葉淑芳感慨,“其實我早就發現了,自從你跟小儂交往以後,你就變了很多。”
沈宙指著自己,“我變了嗎?”
葉淑芳破涕為笑,“是啊,變得溫和了不少。說真的,你剛回來廈門的時候我挺怕你的。”
沈宙愧疚不已,“媽,對不起。”
葉淑芳摸摸他的頭,溫柔地對他說:“你等我一下。”
她松開了兒子的手,轉身進了自己的臥室。隨之,從臥室裡傳來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響。
沈宙再次打開手機界面,下了機票的訂單。看著手機來了一條新短信,通知他買的廈門飛往北京的機票已下單成功,他微微笑起來,笑容很溫暖。
葉淑芳從裡面拿出來一個暗紅色的木質匣子,臉上掛著欣慰的笑容。
“兒子,打開看看。”葉淑芳開心地把木匣子放到兒子的手中。
沈宙多少猜到了一點,他慢慢地打開了木匣子。裡面果真躺著幾件首飾,成色有些老,有玉的,有銀的,也有金的。
“媽,這是我們家的傳家寶吧?”他細細摩挲著這些首飾,腦海裡浮現出爺爺奶奶和父親的身影。
葉淑芳點點頭,拿出了一對銀鐲子,是那種擰成波浪狀的樣式,一看就是有年頭了。她告訴他,“這對銀鐲子是你太奶奶傳下來的,後來傳給你奶奶,又傳給了我,現在要傳給你的媳婦小儂了。”
沈宙拿起這對銀鐲子細細打量,鐲子上沾了些黑色雜質,但這種年代感更顯得它的寶貴。
“還有這對玉佩,是你曾祖父留下來的。”葉淑芳指著玉佩對他說。
沈宙拿起玉佩看了看,又輕輕放下。
葉淑芳一一把匣子裡的首飾來歷告訴給了兒子,每一件寶貝都承載著家族的歷史和意義,現在終於到了交由兒子去傳承的時候。
任小儂還不知道這些。
在公眾教室裡,老師站在講台上,讓畢業生們填檔案郵寄地址。
別人都飛快地填著資料,只有任小儂遲遲沒有落筆。她拿著筆苦苦掙扎著,扭頭看了一眼秦檸填的資料。
“你怎麽還不填?等著我幫你填嗎?”秦檸已經填得差不多了,她的資料上清清楚楚地寫著郵寄地址廈門。
“我爸讓我把檔案寄回家。”任小儂苦惱地說。
大教室裡很安靜,只有筆在紙上刮過的沙沙聲。
“你別傻了,難道你在廈門過得很好,你爸真能把你叫回家?”秦檸不以為然地說。
任小儂嘟起嘴,“真能。”
“你舍得沈宙嗎?”秦檸提醒她。
“當然不舍得。”任小儂有些心酸了。
秦檸教她,“那你就填廈門,到了你爸發現的時候你再想辦法。辦法總比困難多,親愛的,你相信我?”
任小儂還是掙扎著,不敢填。
秦檸一把拿過她的資料表,說:“沒辦法下筆是嗎?那我替你填。”
任小儂看著她在資料上飛快地寫上“廈門湖裡區......”是任小儂公司集體戶的落戶地址。
“填完了。”才一會兒,秦檸就替她把這件事給辦了。
任小儂拿著資料表看著,喃喃自語,“被我爸發現了,我就說是你填的。”
秦檸手一揮,詭譎一笑,“拉倒吧,你本來就拿定主意了,哼,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呀,早就離不開沈宙了。”
“那也是你填的,反正我爸要是收拾我,你也逃不了。”任小儂說。
秦檸說,“好啊,那讓你爸來廈門收拾我吧。他要是肯來,我哪也不跑,就在那等著他收拾。”
兩個人忍不住偷偷地笑了。
沈小天時常會早早地來八市轉悠一圈,然後路過傅阿叔小吃店的時候,傅阿叔衝他喊一聲,“小天,吃早餐嗎?”
今天沈小天又來了,而且不止他自己一個人來,連朱秋月也來了。老兩口在家裡就商量好了,一定要自然再自然,讓傅阿叔以為他們真的是順路的。要不然,這事他們就不佔上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