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靜悠和曾毅也要回學校參加畢業典禮了,他們的學校在蘇州,是曾毅的家鄉。
兩個人買好了動車票,明天一早就要出發。晚上,傅靜悠在收拾行李的時候,傅阿叔提前回家了。
“爸,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傅靜悠現在每次見到她爸爸,都會特別的緊張。
傅阿叔走近,看她行李箱裝滿了衣服,問她:“不是才去一個星期嗎?要帶這麽多衣服啊?”
傅靜悠摸了摸行李箱裡面的衣服,說:“沒帶多少,就五套而已。”
傅阿叔沒再說話,站著乾看著。
傅靜悠覺得老不自在了,問他:“爸,還有事嗎?”
傅阿叔突然咧嘴而笑,“靜悠,有個事跟你說一聲。”
“什麽事?”看她爸爸沒那麽嚴肅,傅靜悠本該放輕松一點,可是她仍然很緊張。
“我給你看了幾個男孩子,都很不錯。想著你馬上就大學畢業了,等拿回畢業證書就去見一見,行嗎?”傅阿叔眉開眼笑。
傅靜悠整個人完全滯住,滾燙的眼淚不爭氣地奪眶而出。天氣很熱,可是爸爸說的話令她感覺像冰塊一樣,生硬且冰冷。
“你哭什麽啊?難道你以為我會同意你跟那個曾毅嗎?不可能的。我跟你媽都不了解他,不了解他的家庭背景,我們怎麽可能把你嫁給他?”傅阿叔看女兒哭了的樣子,他頓時急了。
傅靜悠從來不敢跟她爸爸頂嘴,有什麽委屈的都是自己咽進心裡。這次她是真的吃不消了,賭氣地說:“為什麽一直急著給我相親?你就這麽盼著我出這個家門嗎?”
她越哭越大聲。
傅阿叔理直氣壯地指著自己說道,“你問我為什麽急著給你相親?我不給你相親行嗎?萬一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還有戲嗎?”他臉色一沉,“我替你考慮的太多了,靜悠。我怕這些小夥子找了一圈女朋友後再安排你相親,到時不是你年紀大人家嫌棄你,就是他們把最純粹的感情都花在別人身上了。我是做生意的,知道吃虧的買賣不能做。”
傅靜悠簡直聽不下去了,趴在行李箱上哭著。
“你年紀還太小,不懂爸爸的苦心啊。”傅阿叔長歎一聲,“你姑姑心高氣傲了大半輩子,挑來挑去,最後什麽樣子,嫁不出去了。現在身邊沒個子女,上回生病住院,還是你媽媽去照顧的。你說可憐不可憐?!”
傅靜悠委屈地說,“我又不是不肯嫁人,怎麽能跟姑姑一樣?”
傅阿叔冷哼一聲,“如果是嫁到外地的話,那還不如不嫁。你看樓下江嬸的女兒,幾年回不了一趟家。你忘了嗎?去年江嬸是自己一個人過年的。想想多慘,人家闔家歡樂,她一個人冷冷清清的,連年夜飯都懶得做了。”
傅靜悠剛想講話,又被傅阿叔搶先說了,“我雖不指望你給我養老,但也見不得你嫁那麽遠。別的不說,就說吳曉炤吧。那孩子曾經可是被沈小琳捧在手心裡的呀,長得也不比你差,那麽的漂亮。可是你看現在怎麽樣,一個人帶著孩子回了娘家,婆家都不來找她。”
這一個個鮮活的例子擺在眼前,傅靜悠竟無言反駁。
“聽爸的話,爸不會害你的,爸肯定都是為你考慮。你不喜歡沈宙沒關系,我這邊還有好幾個很不錯的男孩子。”傅阿叔看女兒安安靜靜的,以為她被說動了。
傅靜悠的手機響了,不知道算來得是時候,還是來得不是時候。
“誰打的?那個男孩子嗎?”傅阿叔一把搶過她的手機。
他看到來電顯示“曾心曾意”,不禁看了女兒一眼。
“你找靜悠嗎?”傅阿叔接了電話。
曾毅猜測接電話的人是傅靜悠的爸爸,趕緊客客氣氣地回答,“對,我找靜悠。您是她爸爸嗎?”
傅阿叔挺直腰板,“當然。”
曾毅手裡提著滿滿當當的廈門特產,開心地說:“叔叔您好,我是曾毅。”
傅靜悠心如刀絞,臉色如菜。
“你跟靜悠是不可能的,這趟回江蘇以後,你就別再來廈門了。”傅阿叔毫不留情地說。
曾毅不甘心地反問,“為什麽?”
傅阿叔說,“我不可能讓她嫁給你的。年輕人,別再來廈門了,沒這必要。”
曾毅難過得差點沒力氣提那些特產,他身體晃了一下,“叔叔,我會爭取在廈門買房的。”
不過沒等聽他說完話,傅阿叔就把電話掛了。
“爸,曾毅家其實挺有錢的,你還沒見過他就這麽一棒子把他打死,對他太不公平了。”傅靜悠傷心地說。
傅阿叔急了,“你以為我看中的是錢嗎?你以為我挑女婿是看人家有沒錢嗎?你糊塗呀!”
第二天一早, 曾毅就來到了傅靜悠家樓下,他要親自接她去動車站。
當他到的時候,看到樓下已經停著一輛小汽車,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那個胖子沈愷的汽車。
果不其然,沈愷從樓裡走出來,手裡拉著行李箱,後面跟著傅靜悠和傅嬸。
“靜悠,你先上車,小心曬到。”沈愷說。
六月份的廈門,已經很熱了。才早上七點多而已,太陽已經當空暴曬。
傅靜悠很怕曬,這件事情曾毅也是清楚的。他手裡就握著一把雨傘,為了幫她撐傘而來。
傅嬸看沈愷貼心,誇他說:“不錯嘛,愷愷長大了,變得會照顧人了。”
沈愷難得被人表揚,高興得沒心沒肺地笑起來。笑得有些收不住了,他的嘴巴差點要笑歪。
傅靜悠本來就心煩,看他笑得這麽難看,她衝窗外不耐煩地吼了一句,“怎麽像個傻子似的。”
傅嬸怕沈愷因此生氣,趕緊教育傅靜悠,“亂說什麽?”
傅靜悠才不管沈愷有什麽情緒,她衝他大聲叫道,“你動作快點,我坐動車要來不及了。”
沈愷慌慌張張地開車要走,一不留意出了個小差錯,使得傅靜悠整個人往後重重地一甩,疼得抱住頭,“沈愷,你個大笨蛋。”
臨行前,傅嬸敲了敲車窗,要傅靜悠外說幾句話。
“靜悠,聽爸爸的話吧。早日回家,我們等你。”傅嬸語重心長。
車子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