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向前撥一個小時。
當紅蛇冕下的事情弄得沸沸揚揚的時候,遠在金雀花王國國都,一股風暴也因為這件事情而興起。
王室的廳堂之中,一群位高權重的大人物聚在一起,但人人都噤若寒蟬。
一個戴著王冠的老者在廳堂之中逡巡,面上有著顯而易見的暴怒。
“架構師協會,你們真是讓我見識到了。”
“本該用來扶持年輕人的資源,倒是成了你們拿捏架構師的手段,成了你們用來結交權貴的資本?”
“本該用來剔除不合格工作室的檢查制度,你們倒是用的出神入化,用來達成你們的一己私欲?”
老者環顧眾人,眼見眾人都低著頭,更是冷笑。
“怪不得呢,金雀花王國的架構師行業發展了這麽多年,與其他國家的差距卻越來越大,這原因我倒是找到了啊。”
“一個冕下做了五十年,就能在一個州裡肆意妄為,就能指使州架構師協會的會長做事了?”
“給誰資源,不給誰資源。扶持誰,打壓誰,哈,哈哈,原來就是他們一句話的事?”
“說!你們都給我說!”
“紅蛇冕下有這麽大的能量,你們呢,啊?你們的能量,是不是十倍百倍於她啊!”
“你們現在,給我說個清楚明白,這些年到底打壓了多少年輕俊秀?!”
老者暴怒的喝問,讓這些大人物兩股戰戰,連忙拜倒下來。
“王上,我們冤枉啊!”
“我們秉公守法,一向都是樂於栽培年輕人的啊!”
“紅蛇冕下那是個例,是害群之馬,我們絕沒有和她同流合汙啊!”
國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半晌才平息了些許怒氣。
他冷哼一聲:“你們做過什麽,你們心裡清楚,別以為我是傻子。”
拜倒在地上的大人物身體都是一陣僵硬,心中暗罵。
要不是紅蛇冕下這個瘋女人鬧出來的事情,他們怎麽會受此無妄之災,被國王陛下發了這麽大一通火啊。
國王目光冰冷,也沒有再繼續逼問。
他只是冷冷地道了一句:“今天我就把話說明白,誰都別給紅蛇求情。”
“天上地下,沒有人能保她。誰敢為她說一個字的情,誰就與她同罪,別以為我是開玩笑!”
國王死死攥著拳頭。
“再有半年就是爭奪碎片的時候了,馬上就要選拔參賽者了,這個時候給我捅出這檔子事。”
“啊?你們當其他兩國不知道麽?!”
“你們讓我這張臉往哪放!”
他轉過身去。
“記住了,要是再讓我知道什麽打壓年輕天才,影響參賽者選拔的事情。別怪我不顧這些年的情面。”
“還有,要是這次沒能贏回碎片……有些人享受了這麽久,也該把位置挪給年輕人了。”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無妄之災,這真的是無妄之災啊。
因為紅蛇冕下的肆意妄為,讓國王陛下動了真火。
這就好比前世的時候馬上要軍演了,結果軍隊裡曝出驚天醜聞,這誰能有好果子吃?
這要是在爭奪碎片的時候沒什麽成績,再想到這次老牌冕下打壓年輕人的事情,國王恐怕真的不會善罷甘休,必然會追查架構師家族等勢力。
能走到這一步,大家誰能比誰乾淨到哪去?
到了那時候,都得被扒掉一層皮。
“那王上,紅蛇冕下要怎麽處置?銀河互娛和安德烈又要怎麽處置?“
一個老者戰戰兢兢地問道。
國王頭也不回,話語冰冷:“既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她還配做冕下麽?”
“呵,
五十年前給她頒布冕下稱號,是表彰她在世界架構上的突出天分。結果呢,這五十年來,她還有什麽像樣的成果麽?所有的心思全放在結交權貴上了。”“從今天起,金雀花王國沒有紅蛇冕下這個封號。”
“至於遭受迫害的安德烈,他是神皇冕下推薦參與名額角逐的吧,他的補償讓巴斯曼家族看著辦。”
此話一出,廳堂眾人的目中都露出了複雜之色。
取消冕下封號,巴斯曼家族徹底完了。
在國王離開後,他們對視一眼,目中都有著深深的戒懼,立刻將國王的態度傳遞給了自己在崗薩州的朋友。
現在這種情況,可千萬別再摻和進巴斯曼家族裡了。
也正是因為這裡的事情,崗薩州的諸多大人物才紛紛做出了拋棄巴斯曼家族的決定。
而這裡的事情,也終究是傳到了紅蛇冕下的耳中。
“取消冕下封號……”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紅蛇冕下渾身都僵住了,眼神肉眼可見地灰暗了起來,就像是支撐了一輩子的精氣神被連根抽走。
冕下封號,對於她而言就是一切。
在成為冕下的五十年來,她再也沒有過什麽讓人驚豔的作品,而是將全部心思投入到了結交權勢上。
她所有的依仗,就來源於自己的冕下封號。
她的地位,她的家族,她的人脈……
沒了,都沒了。
紅蛇冕下是在架構師行業叱吒風雲的大人物,但是沒有封號的麗塔·巴斯曼,只是一個年近八十的完全與時代脫軌的老太婆啊!
“怪不得,怪不得啊,怪不得沒有一個人願意出手幫我。“
“哈哈哈,冕下封號被取消,還惹怒了國王,巴斯曼家族……完了啊!”
紅蛇冕下身形顫抖,口中溢出鮮血,無力地倒在地上。
一瞬間,她用各種名貴藥材保養起來的頭髮,就成了枯槁的白發,人也昏死了過去。
一旁的艾克嚇得六神無主。
這時候要是紅蛇冕下出事了,巴斯曼家族就真的全完了。
“祖母,祖母,您挺住啊!”
……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紅蛇冕下吃力地睜開了眼睛,隻覺得身體虛弱異常,眼前的世界一片恍惚。
艾克揉了揉眼睛,嗓子沙啞,發出了驚喜的聲音:“祖母大人,你醒了!”
“來人,快來人!“
紅蛇冕下伸出了手,死死抓住了艾克:”我昏迷幾天了?“
艾克哽咽著道:“祖母,已經五天了。”
此時的紅蛇冕下面上盡是死氣,她用盡全力盯著艾克:”名額,名額之爭,你們一定要傾盡全力。“
“希望……這是最後的希望了。”
“只要你們贏了,巴斯曼家族還能東山再起!”
她的目中露出觸目驚心的怨毒,手指幾乎掐進艾克的肉裡。
“安德烈,安德烈!”
“艾克,弄死他,一定要弄死他!巴斯曼家族和他不死不休啊!”
艾克目中同樣流露出仇恨之色。
安德烈,一個小人物,老老實實被巴斯曼家族踩死不行麽!
老老實實把那張水晶卡片交出來,讓艾克參與名額角逐不行麽!
而也就在這時候,外面忽然傳出了一陣騷動。
一個侍從慌忙地跑了進來:“不好了,不好了,安德烈他來了。“
艾克怒極:”他來幹什麽?“
安德烈的聲音驟然響起。
“我來讓你們履行賭約。“
“還有,給巴斯曼家族……”
“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