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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勢》軍事變革
  對日本而言,打造關東州這個烏龜殼也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昔日關東軍、朝鮮軍在遼陽防線前撞得頭破血流就是最好的例證,即便軍部一貫嘴硬,這一點也是毋庸置疑的。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惟日本人,世界各**事理論都有這樣的一種思潮湧動:謂鐵絲網、機槍出現以後,戰役優勢的天平重新倒向了防禦方。一戰已證明了塹壕戰的合理,從某種意義上說,遼陽之戰就是歐戰西線戰事的提前預演,堅固的彈性防禦體系再三證明了陣地戰與防禦作戰的優越性,只是對日本人而言,這種新戰術不是首先在歐洲,而是被一貫看不上的中國國防軍首先采用感到奇怪與震撼了一些。
  日本軍部雖然以頑固著稱,但在“新軍事革命”面前並沒有閑著,除面上強烈指責內閣“縮手縮腳”以外,對於作戰理論的反省與探索同樣激烈,戰後十年也采取了大規模的變革與創新——既是觀念和理論上的,也是操作和實踐層面上的。
  對關東州防禦力量的持續增強,特別是關東軍從單純的步兵師團擴充到包含步兵、重炮兵、航空兵、坦克兵等在內的諸多合成軍種在內的真正軍級單位,以張紹曾上將為首的總參不止一次地表示了擔憂,甚至好幾次都下定決心要發起預防性打擊,為此還擬定了多個突襲方案,以便阻撓關東州的防禦強化,但這種請求總是為秦時竹、陸尚榮等所拒絕。理由當然是現成的——時機不成熟!但到底什麽時候才算是時機成熟,卻又語焉不詳。
  其間的個中緣由,只有在穿越組這個序列才能明白秦時竹的用意——當年唾手可得的關東州之所以迫而不取,不在於心慈手軟或者姑息養奸。而是另有所謀,對一心希望造成日本陸軍大出血的秦時竹來說,日本軍部十年強化推行得越徹底,他的策略就算是越成功。
  倘若沒有關東州,日本失去了中國的立足之地,則必將導致日本“大陸政策”的全面破產,日本把全部精力放在海軍上面,軍費只會向海軍傾斜。考慮到中日海軍之間的實力差距,力量對比對中國更加不利。因為身為島國的日本可以不發展陸軍,作為傳統陸地大國的中國卻不能不發展陸軍,如果中日交戰需要消耗對方1億元的損失。明顯是從陸軍這裡實現更有把握。留著關東州不收,就是讓日本陸軍還有個念想;而在東北軍區維持龐大的軍事力量,就是迫使日本陸軍將大量實力困頓在朝鮮與關東州。
  目的果然達到了,在戰後的10年間,日本海陸軍之間的軍費爭奪貫徹整個始終。按照日本陸軍在日俄戰爭後制定的擴軍計劃。是按照平時25個師團,戰時50個師團的標準籌措的,但遼東戰事一打,這個規模就維持不下去了。甚至於為了應對遼東戰事,陸軍被迫挪用了後面財政年度的軍費。其窘迫姿態清晰可見。
  從編制來說,十年來日本陸軍一個師團也沒有增加。相反因為遼東戰事的失敗,還主動撤銷了4個師團的編制——13師團、15師團、17師團、18師團相繼被撤銷,除第18師團因為山東之戰中洋相出的最大而首當其衝外,其余被裁撤的都是人員和裝備完好率最低的部隊。西園寺公望內閣在穩定局面之後,換掉了激進派的寺內正毅,換上了山梨半造擔任陸相,4個師團的大裁軍被人稱山梨軍縮。本來按照山梨半造的意思,連第4師團這種中看不中用的窩囊廢師團也可盡數裁撤,奈何人家番號靠前,國內又有大阪財閥作為靠山,動搖不得,是故只能到此為止。
  遼東戰事打殘廢了56個師團,光是恢復兵力和裝備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擴軍根本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單就人數而言,哪怕日本真編練了50個師團,也不是中國國防軍的對手。根據日本的情報統計,中國三北軍區——東北、華北、漠北三大軍區每家都有30萬的兵力,再加上2個直屬中央師的編制,黃河以北中國擁有百萬大軍,現在可不是當年吹噓一個大隊等於支那一個師的時候,這百萬國防軍都是實打實經過中俄北方戰爭洗禮的生力軍,再加上中國近乎無限的後備力量,靠堆砌數量是拚不過中國的,唯有在質量上下功夫。
  除4個師團被裁撤外,長州派在師團內部也進行了改組,取消了全部師團所屬的旅團部與騎兵聯隊,代之以增強炮兵力量,除獨立騎兵旅團以外,騎兵聯隊這種編制算是徹底消失了。再加上降低騎兵數量後有關後勤保障的壓力也大為壓縮,整個山梨軍縮整整裁掉了8萬多兵員額度和近3萬匹馬。改革之後,甲等陸軍師團滿編規模從2.7萬下降到2.4萬,通過內部結構調整與優化組合,拖了兩年多的時間,在遼東戰場上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幾個師團才恢復了元氣。不過現在的陸軍師團可比戰前精乾多了,火力投射密度也大,只是軍資耗費水平也隨之水漲船高。
  在17個常規師團以外,日本還編成了若乾個獨立混成旅團與特種旅團,其中最寶貴的當屬兩個半裝甲旅團。一個部署在關東州,一個部署在京畿附近,還有一個則在關東平原上擔負訓練任務,原本軍部在朝鮮也想安排一個戰車旅團的,奈何朝鮮的地形實在太過於複雜,不適宜坦克使用,只能作罷。而坦克同樣也是所謂的“世界最新型號”,純粹用一戰剩余物資武裝起來的,至於日本國造的戰車,根本就是慘不忍睹——在國防軍裝甲力量的刺激下,日本比真實歷史提前10年搞出了坦克。從1919年開始,以“七九式輕戰車”為開端,各類型的日本坦克、裝甲車以每年一個型號的速度下線。看著豐富多彩,但其實均是英法各國裝甲車輛的翻版與仿照,比起原產國來,這些歷史的早產兒更加脆弱,無論可靠性與性價比都十分低下,沒有一款達到量產標準,擔綱戰車旅團主力的還是進口坦克,特別是以法國雷諾17型的後續改進型號為主。由於中國的戰車從未在歐洲戰車亮相,在遼東之戰中也有不少的機械故障,日本方面便想當然地認為在機甲領域,日本是大佔優勢的。
  在遼陽之戰結束後的不久,日本一直處於恐慌之中,生怕國防軍利用兵力和裝備優勢挑起事端,趁機收回關東州,這種心態一直維系到戰車旅團編成之後才扭轉過來。同時,針對華軍的空中威脅,不但強化了高射炮的添置,而且也推出了飛行師團,唯一例外的是,由於陸海軍一致反對航空兵獨立,飛機是被陸海軍分別瓜分與掌握的。
  在裝備發展這一點上面,應該說日本人還是非常善於學習的,及時從遼東之戰中汲取教訓,但日本固有的陸海軍矛盾卻遠不是這種“新軍事變革”所能夠消弭的,甚至在這一輪變革中對立程度更勝一籌。陸軍雖然裁撤了大量編制,但因為裝備強化與損失彌補,一直處於捉襟見肘的地步,甚至於為了優先保障關東軍和朝鮮軍的換裝,日俄戰爭時期的步槍還在繼續使用。在每年的財政經費爭取上, 更是屢屢與海軍鬧得不歡而散,第一次西園寺公望內閣算是存續時間最長的,也隻存在了不到3年便被迫宣告解散,後續的內閣似走馬燈地更迭,平均存續時間不超過10個月,光西園寺公望和加藤高明就合計組織了4次,直到1922年大隈重信、山縣有朋紛紛去世後,藩閥特征的內閣體系才宣告結束,正式進入了民主政治時代,平民出身的原敬第一次擔任了內閣首相。雖然比歷史上晚了好幾年才當上首相,但因為有山本權兵衛被暗殺的前車之鑒,繼任的首相都十分注意自身安保,原敬也因此避免了被暗殺,安然無恙地繼續執政。
  陸軍的發展反過來也卡住了海軍了喉嚨,雙方搶經費、搶資源、搶生產能力,甚至於還發展到搶飛行員,為避免對手的爭奪,乾脆最後連飛行學校也一分為二,一個歸了陸軍,一個歸了海軍,各自培養。甚至於還發生過從國外引進同一種發動機專利,因為相互防備,陸軍付了一次錢,海軍再付一次錢的咄咄怪事。在華盛頓海軍協議達成以後,陸軍沒有任何“同仇敵愾”,反而幸災樂禍地說道:“對海軍大量擠佔陸軍軍費的事實,連各國都看不下去了。”
  同樣,在中國就關東州問題發出最後通牒後,海軍也表達了袖手旁觀的意思:“陸軍不是號稱關東州防線固若金湯麽,那就讓中**上去試試看,免得到時候又說海軍搶了陸軍的功勞。”
  這種相互觀望的心態,一直持續到了5月27日華夏社發表爆炸性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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