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戰巡四艘

　中國現在的當務之急，固然是爭取按照國內指示，進一步提高主力艦噸位，但與英美洽談，看看購買什麽樣的主力艦比較稱心如意也是重要的事情。m甚至可以利用這種因素，推動美國讚同給予中國更高的噸位，以便向中國出口軍艦。涉及具體艦種的，顧維鈞是門外漢，但代表團還有其他專門人才;至於利用購買因素推動美國讓步的，則顧維鈞當仁不讓。

　現在的情形仿佛又回到了巴黎和會的當口，中國利用購買德國資產緩解英法財政危機的契機實現了國聯五常的地位，現在又有購買美**艦以推動提升中國噸位的契機，操弄起這個事情來，顧維鈞可謂是駕輕就熟了。

　日本面臨的問題顯然要比中國多的多了，與英美的比例問題，對華比例問題，每天都吵個不停。與中方代表團電文寥寥無幾形成鮮明對照的是，日本代表團幾乎每天都能夠收到國內發來的電文，而恨不得把一個銅板掰成兩個花的日本代表團是絕不會像中國方面這樣拿7000華元拍一份6層加密的電報的，隻用了最基本的外交密碼。於是，美國情報機關從費心費力的中國電報上移開，轉而關注日本的電報。不到3天，美國陸軍部軍事情報處第八科(-8，又稱黑屋，後來發展成大名鼎鼎的nsa，即國家安全局)就破譯了日本的密碼，日本的一舉一動都在美國眼皮底下了。

　日本針對休斯的提案，提出了4個修正案:1、即便冒談判破裂的風險，也要使日本獲得70%的主力艦噸位;2、謀求10:6.5的比例，保留“陸奧”號;3、接受10:6，保留“陸奧”號;4、接受10:6，廢棄“陸奧”號……國內指示代表團務必實現第一修正案，有條件接受第二、三修正案，不允許接受第四修正案。

　現在美國政府已擁有了對日本單向度的透明，但美國方面表露得不動聲色，他們還在等待中國人上門。

　按照美國的設想，最好當然是賣給中國人即將廢棄的戰列艦，一來戰鬥力不那麽強勁而且因為服役時間較長，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在日後的維護上中國勢必還要依賴美國;二來相對而言舊艦出售的話利潤更高，中國人雖然在歐戰中發了一大筆財，但美國方面不知道確切數字有多少，隻覺得中國人很可能支付不了新銳戰艦的費用。

　但是，中國人做出的選擇是異常奇特和“狡詐”的。

　中國能選擇的美**艦只有3種:第一種是科羅拉多級戰列艦，單艦標準排水量32，500噸，最大航速21節，主要武備是8門雙聯裝406毫米主炮;第二種是南達科他級戰列艦，單艦標準排水量41000噸，最大航速23節，主要武備是8門雙聯裝406毫米主炮;第三種是列克星敦級戰列巡洋艦，單艦標準排水量35000噸，最大航速33節，主要武備也是8門雙聯裝406毫米主炮。從戰艦之間的內部關系而言，南達科他級是科羅多拉級的“改進版”，在武備基本不變的情況下，速度更快、裝甲更厚，而列克星敦級戰巡則是南達科他級的“簡化版”，在武備基本不變的情況下，裝甲大大削弱，在標準距離上僅能夠防禦305mm口徑炮彈，而前面兩艘戰列艦均可以防禦與本艦火炮口徑一致的炮彈。

　列克星敦級是美國開發的第一級戰列巡洋艦，將“薄皮大餡”的特點發揮到了淋漓盡致，其側舷178mm的裝甲帶連15年前建造的日本金剛級戰列巡洋艦的防禦能力都不足。因此，就連美國人自己也沒有信心將這個玩意推銷給中國，在美國海軍內部，一致認為中國人會選擇3艘南達科他級戰列艦。理由是顯而易見的:第一，中國人已經可以建造巡洋艦，在不久的將來或許也可以建造戰列巡洋艦，而戰列艦短時間內不具備建造條件，購買自己不能建的更切合邏輯;第二，從噸位上說，購買3艘4萬噸級的戰列艦也是“恰如其分”的，各國給了中國15萬噸戰列艦噸位，除去中國國內正在建造的3萬噸特大型巡洋艦噸位(列強一直弄不明白中國為什麽要建造1.5萬噸級巡洋艦這麽“尷尬”的艦種，只能將其劃為特大型巡洋艦)，正好剩余12萬噸，堪堪夠3艘南達科他(每艘多余的1000噸美國方面會選擇性無視的);第三，從實力上說，顯然是戰列艦更有利於“威懾”日本，南達科他可以與日本最強的長門、陸奧一較高下，而列克星敦級戰巡充其量僅僅比金剛級強了一點(防禦還要弱於金剛級)，比日本新開發的“天城”級戰巡差了不少。

　應該說，美國人的邏輯不算沒有道理，在中國海軍內部，也頗有引進3艘戰列艦的主張。但中國向來是不按規矩出牌的，毛仲芳、程耀垣、陳紹寬三人商量以後，一致認為，中國不應該要3艘南達科他，而應該選擇4艘列克星敦。單純從海戰的角度，3艘南達科他足夠乾翻4艘列克星敦了，但問題恰恰也在這裡。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中國需要的是更多的軍艦而非單艦能力超強的編隊，中國還沒有奢侈到排出戰列艦編隊的地步，4艘列克星敦級既可以單獨組成一個快速戰隊，也可以分別組成2個巡洋艦戰隊，還可以組成4個特混艦隊，南達科他戰列艦速度太慢，與中國現有的艦種都配合不了，只能單獨編隊。其次，從刺激日本的角度出發，南達科他過於刺激了，而列克星敦想對柔和一點;再次就是毛仲芳這個“航母派”的觀點了，他覺得戰巡可以為航母保駕護航，而讓戰列艦執行這種任務就太屈才了;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4艘列克星敦加起來有14萬的噸位，加上國內的3萬噸，稍微折騰一下可以實現17.5萬噸的爭取目標，更有利於中國未來海權的增長。

　當然，列克星敦級戰列艦不能按照美國人的設計思路來，裝甲必須加厚，即便不能達到天城級(4.1萬噸)10英寸主裝甲帶的水平，也要達到9英寸(229mm厚)的水平，另外，16英寸火炮(406mm)威力過剩，中國拿著戰巡不是去和日本戰列艦過招的，16英寸火炮意義不大，徒招人嫉恨，還不如將8門2聯裝406mm改成9門3聯裝356mm(14英寸)艦炮更靠譜一些，節約下來的噸位正好用於改善防護水平。

　於是，“航母派”和“艦隊派”精誠合作，聯合拿出了一攬子方案，核心就是列克星敦級的中國化改良:

　1、單艦標準排水量從3.5萬噸提升到3.6萬噸;

　2、提高防護標準，主裝甲帶從178mm增強到229mm，司令塔、炮塔、甲板、彈藥艙等重點部位也予以提升;

　3、降低武備水平，將4座雙聯裝406mm艦炮改成3座三聯裝356mm艦炮——炮塔數量減少不僅有利於減重，而且更有利於提高防禦水平;

　4、拆除甲板魚雷發射器等不必要的設備——中國拿著昂貴的戰巡不是和日本拚魚雷去的，那是驅逐艦乾的活;

　5、在內部設施上按照東方人的體格進行改良——比如各色器具可以縮小規格，某些豪華設施和裝修也用不著，倒是可以增加諸如教室這種中國特色的東西，以便在遠航的時候還可以讓水兵們學習有關知識;

　6、如有可能，再改善一下動力系統，將最高航速從33節提升到34節，可別小看這一節，中國新近建造的巡洋艦、驅逐艦乃至於航母都能達到34節的航速， 能更好地增強艦隊配合能力;

　7、其他還有一些附加條件，諸如美國應該轉讓一部分技術和設計圖，美國應該承諾協助中國進行日後的維護與保養，中國可以派一批工程師和技師前來美國學習，在合適的時候，中國可以提前派遣水兵前來美國熟悉艦隻，以便能將其開回國去。

　三人的聯合作業同樣用6層加密的電文發回了國內，這會用掉了足足9000華元電報費，顧維鈞除了翻白眼也沒說什麽，反正臨走時大總統撥了200萬美元的經費，足夠用了，美國人也懶得管中國人燒錢的事情，橫豎都是在美國消費。

　一接到這封電報，秦時竹就樂了，赴美三人組還真是敢想敢說啊，薩鎮冰和程璧光有點兒猶豫，在他們內心深處是更渴望戰列艦的，但如果能拿到4艘戰巡的話也不錯。按照這個思路下去，要支付給美國人多少錢，政府和總統會撥款麽?如果這4艘軍艦將海軍軍費撐滿了，其他方面又怎麽協調?國家已經為購買德國資產大大出血了一次，現在不見得有能力為這筆交易買單。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美國人能接受這個方案麽?接受的話，美國人會怎麽開口報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