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守軍忙碌了一夜,不僅按要求鋪設了聯絡圖案,而且安頓好了第三突擊隊的飛機。用過早飯,劉翼便乘坐一艘中飛天朝敵營飛去,等估摸著時間差不多時,王子樹就命令麾下的飛機悉數升空巡邏,為避免暴露目標,飛機成編隊選擇躲在雲層中隱蔽。對面的秦國鏞也是一夜沒睡好,因為不能確定革命軍是否收到了罐頭信,心情忐忑不安,不停祈禱蒼天開眼。無論如何,再次升空是免不了的,不僅自己要去檢查聯絡情況,就是曹錕也會催促趕緊升空迎戰,而且還沒有推托的借口。
登上飛機的步伐異常沉重,十個人的心情十分複雜,面上表情亦很嚴峻,頗有“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悲壯,幸虧曹錕是個大老粗,沒看出異常情況,隻以為他們在擔心與飛艇交手的禍福難料,一個勁地為他們打氣,嘴裡喊著:“祝你們旗開得勝!”
剛準備好,旁邊的衛兵就大喊:“不好了,敵人的飛艇來了。”秦國鏞心頭一沉,莫非對方沒有收到罐頭信?情急之下也顧不了更多,趕緊大喊,“快,快,快升空。”
劉翼在中飛天上用望遠鏡東張西望,嘴裡嘀咕:“他們的飛機呢?怎麽沒見到有飛機?”
“隊長,你看,那邊飛上來了。”
望遠鏡的視野裡出現了一個小黑點,慢慢地大了起來,黑點也多了起來,“好像有五架,聽我命令,降低速度,慢慢調整後往回飛,注意,別讓他們咬得太緊。”
底下的人都伸長了腦袋往天上看。只見一貫耀武揚威的飛艇沒有投彈就飛了回去,都感到十分意外,曹錕一拍大腿:“嘿!飛機果然好使,該死的飛艇一看見就往回逃。”
“趕緊追啊!”他扯著嗓子喊了起來,也顧不得天上的壓根就聽不見。
“統製。您別激動,您這麽喊。上面秦校長他們也聽不見。”
“我就是要看著飛機怎麽把飛艇打下來。^^首發君子堂^^”曹錕也發現自己有些失態,趕緊換了話語掩飾。
飛機上後座的機械師也在問秦國鏞:“校長,怎麽辦呢?對方好像沒有收到我們的信,不然不會派飛艇過來。”
“事已至此,只能假戲真唱了。趕緊朝飛艇靠攏,注意,不要真把他打下來。”
“那怎麽行呢,曹錕看見會起疑心的。”
“不礙事。咱們飛得遠遠地。飛到他們看不見地地方就行,給後面幾架打旗語,告訴他們緊跟我機,速度不要太快,保持編隊,朝飛艇飛去。”
機械師打完旗語後:“校長,我看有些古怪。那飛艇照了個面後一下飛了回去。莫非有什麽企圖?”
“他們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麽藥呢?”
兩方都存著慢慢來的心思,只見飛艇漸漸地向北飛去。後面的飛機也沒有使出全力追擊,雙方漸行漸遠,彼此距離也慢慢地拉近。
“隊長,他們跟過來了,好像也沒使出全力追我們,不然老早就追上了。”
“他們估計沒弄明白我們想幹什麽,生怕我們誤會,所以這麽慢騰騰。”劉翼笑著說,“看來投誠倒象是真的,咱們兩家配合,演戲給地上地人看。”
“馬上就要到聯絡圖上空,按原計劃行事嗎?”
“對,到了那裡,就在上空繞圈,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革命軍怎麽弄地,又換航向了。”秦國鏞歎了口氣,“想不到連投誠都這麽麻煩。”
“校長,您看。”後面的機械師驚喜地喊了起來,“地上有個十字,看來對方收到信了。”
秦國鏞確認後,松了口氣,心裡的大石頭總算落地了:“好,打旗語告訴其他人,我們返航。=君子堂首發=”
“那曹錕那裡怎麽交代呢?”
“不要緊,就說敵人逃脫,我們油料不足,無法再繼續追擊。”
“校長,不好,有十多艘飛艇圍了上來……”機械師來不及歡呼,猛然發現,四周忽然冒出了一大圈飛艇。
“不可輕舉妄動。”秦國鏞冷汗直冒了,不會出什麽意外吧?
圍上來的飛艇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劉翼那艘也返身飛了回來,“給對方打旗語,要求他們降低高度。”
“校長,對方讓我們降低高度。”
“他們想幹什麽?”秦國鏞冷靜地想了想,“按對方的要求做,要求各機注意降低速度,不要發生碰撞。”等機械師聯絡完,他一壓操縱杆,率先俯衝下去,降到了離地面只有不到四百米地高度。”
地面上的陸尚榮他們看見飛機俯衝下來後,個個喜上眉梢,看來這投誠確實是真的:“哎呀,真當是來投誠的。”杜金德高興地喊了出來。
“這樣就好。”陸尚榮招呼大家,“我們一起去機場迎接。”
“校長,對方又打旗語了,要求我們就地降落。”
“不會吧,革命軍這麽快就修築了機場?”秦國鏞有些不信,但還是再次降低高度,飛到離地只有200米地上面,果然看見一大塊平整地。“告訴各機就地降落,千萬要小心。”
在地面人員地指揮下,秦國鏞首先駕駛飛機穩穩地降落在十字圖案的中心,緊接著,其余飛機也依次降落,整個過程異常平穩。陸尚榮等他們全部降落後,率領眾人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哪位是秦先生?”
“鄙人秦國鏞,率飛機五架前來投誠。”秦國鏞看見陸尚榮發問,猜想他就是革命軍的最高頭領,趕緊回答。
陸尚榮趕緊握住他的手:“歡迎,歡迎,秦先生,你們辛苦了,我代表秦都督和革命群眾歡迎你們!”一旁的蔣方震連忙介紹。“這是東北革命軍第二師的陸尚榮師長。”
“久仰,久仰!”望著山海關救援之戰的最高指揮官,秦國鏞由衷地欽佩。
“秦先生深明大義,毅然率部棄暗投明,陸某深感敬佩。”
“陸師長。我有一事不明,革命軍為何能如此神速就鋪設了機場?”
“秦先生運氣不錯。機場正好前兩天動工建設,昨天收到信後,我們便在上面刷出了十字圖案。”陸尚榮一邊介紹,一邊指揮,“伯雄。趕緊把秦先生他們地飛機推到一邊,我估計王子樹他們要降落了。”
“是!”
望著他們地這個舉動,又聯想到機場,秦國鏞沉吟半天。“莫非……?”
正想時。王子樹帶領第三突擊隊地十來架飛機已陸續降落。看見革命軍地飛機,秦國鏞和他的手下目瞪口呆,想不到革命軍也有飛機,而且數目比自己這邊還多。秦國鏞是個細心人,仔細參觀了革命軍的飛機,敏銳地覺察到這些要比自己這邊先進不少,尤其看見後座操作員的那挺機槍。更是倒吸一口涼氣。看來投誠確是明智之舉,真要較量起來。自己那幾架恐怕只有任人宰割地份。
“陸師長,萬萬沒有想到,革命軍也有這麽多飛機,但不知購自哪國,我好像從來沒有見識過。”
“秦先生果然是行家,這些飛機全都是我們自己製造的。”陸尚榮告訴了他馮如、潭根等人地名字,秦國鏞的心裡一陣翻騰,這些都是華人中製造飛機的翹楚,居然都匯聚在革命軍這裡,看來革命確實是人心所向,不由的十分高興,但又有一點失落——這樣一來,自己的投誠分量可能就不如原來想像地那麽重了。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陸尚榮笑著對他說,“雖然我們也有飛機,但還是求賢若渴。秦先生的義舉,絕對不是五架飛機這麽簡單,你帶來的這些人馬,都是不可多得地人才。將來革命勝利,你們可以和馮如他們一起研製更多、更好地飛機,為國家出力。”
正閑聊間,劉翼也指揮飛艇部隊降落了下來,“報告,第一突擊隊完成任務,請指示。”
“劉翼,你任務完成的不錯,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秦先生。”
兩人相互寒暄兩句後,劉翼就迫不及待地問,“聽說先生的飛機是專門對付飛艇的,不知有什麽良方?”
“不敢,不敢,劉隊長的飛艇好生厲害,北洋軍人人都怕,豈是飛機可以對付的?”
“秦先生,不必謙虛了。咱們現在是一家人了,你有什麽秘密武器,不妨展示給我們看看,讓大家也開開眼。”陸尚榮也很想知道他們究竟有什麽克制的招數。
秦國鏞轉念一想,也好,我露些手段,也免得革命軍看輕我們。於是拿出了五爪倒鉤詳細講述起來。聽完他地介紹,陸尚榮愣了半天——本以為是機槍什麽地,想不到居然是這個玩意。旁邊的劉翼笑了起來,“秦先生,你地玩意好倒是好,不過我們的飛艇是眾多小氣囊組成的大氣囊,縱然扎破一個,對整體也沒有大礙。”
“是嘛?那幸好我們沒有交手,不然班門弄斧,豈不丟人?”秦國鏞笑了起來,大家也一起跟著笑……
“報告,山海關來電,秦國鏞率隊投誠,已安全抵達,同行有飛行員和機械師十人,飛機五架。”王雲山將喜訊報告了秦時竹。
“回電陸師長,讓他盡快安排飛機轉場到沈陽,我去機場迎接。”秦時竹想了一下,“告訴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