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車壓著地上的積雪,吱嘎吱嘎地響,戰車兵們一發接著一發將7MM口徑的彈藥傾瀉到敵人的陣地上,機槍距離稍遠,暫時還沒有開火。每輛戰車後面,都跟著若乾步兵,他們貓著腰,小心翼翼地躲在戰車後面,依靠戰車厚實的身軀為他們遮擋對面傾瀉過來的火力。俄軍的子彈打在戰車的前裝甲上,“鐺鐺”直響,但戰車就跟沒事似的,還是昂首闊步地前進。步兵終於不敢嘲笑他們的戰車兄弟了,雖然開得很慢,但前面有輛戰車,心裡真踏實,起碼不用趴在地上,匍匐前進了。每當戰車遇到難以越過去的障礙而發出巨大的轟鳴聲時,步兵們都齊心協力地推著戰車前進,說來也怪,在步兵們的聯手推動和戰車發動機的努力下,24輛戰車居然沒有一個因為地勢緣故趴窩的。
俄軍還在猛烈的發射槍彈,突然,很多人的視野裡出現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龐然大物。這個怪物渾身黑黝黝,前面還不停地傾瀉火力,打得俄軍的戰壕上一片彈片風暴。這是什麽怪物?俄軍士兵本能地拿起他們手中的步槍攻擊,子彈到底擊中沒有?他們也不知道,只是看見這個怪物距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機槍,重機槍對準那個東西掃射!”幾個俄軍軍官急壞了,命令麾下的機槍手對著戰車射擊,可事實和他們開了無情的玩笑,在猛烈的彈雨中,戰車紋絲不動,絲毫不在意那密集的子彈,仿佛嘲笑俄軍似的,戰車機槍的子彈倒是掃倒了一大片俄
“小蘇,快快,左邊有挺機槍。趕緊壓製住。”劉伯承在戰車裡大聲地叫喊著,發動機的聲音太大,他不得不用盡全身的力氣。
蘇名聖也看見了,突突幾梭子掃射過去,俄軍火力就啞巴了。
“快快,右前方二點鍾方向有個重機槍掩體,趕緊給他一炮。”在他地指揮聲中。炮口冒出一陣黑煙,轟隆聲過去後,剛才還吼得很凶的重機槍掩體變成了一堆垃圾。在戰車作戰中,如何及時判斷方向和調是很重要的,本來中國人最擅長上下左右,指揮也這麽叫口號的,但何峰視察部隊演練後。立即引入了鍾表模式,用幾點鍾代表方向,這在現在看來不算什麽,但在當時,切切實實地改變了許多。士兵們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很快就喜歡上了這種表達法隻用了短短一個月。
戰車距離戰壕越來越近了,眼看手中的家夥不能奈何眼前的怪物半分,戰壕裡地俄軍士兵動搖了。害怕了,扔下手中的槍支就往後跑。一個人帶動兩個,兩個帶動四個。很快個陣地都陷入了慌亂中,趁著敵人的這種慌亂,原本跟隨在戰車後面的步兵也探出腦袋,用他們的步槍和輕機槍猛烈掃射俄軍的陣地。俄軍的士氣更加動搖了,最後連軍官也加入了逃跑地行列,戰鬥發起後2分鍾,俄軍前沿陣地全線失守!
戰車來到了戰壕邊,一邊用火力清除著戰壕裡殘余的敵軍,一邊等待著越壕。壕溝不寬。大約有12米。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輕易不能冒險。戰車兵們很清楚,平時在訓練中越壕都驚險萬分,稍有不慎就可能翻車。這時候,跟隨在後面的步兵就發揮出優勢來了,按照平時,戰車越壕都是要靠柴禾的,但是眼下戰火紛飛,那裡去找柴禾?只能用敵人丟棄的槍支湊數。士兵們剛剛丟了幾杆,班長就製止住了他們的行動,說道:“這些都是咱們的戰利品,給戰車壓壞了可不得了。”
“班長,俺也覺得可惜,但戰車過不去,怎辦?”
“沒事,我有辦法。”班長用手指著戰壕裡俄軍的屍體,說道,“這些家夥平時乾慣了壞事,就讓他們死後做點好事吧,來,把屍體給我填在下面。”
班長地命令一下,眾人七手八腳地將俄軍屍體像疊羅漢似的填在壕溝裡,戰車裡地劉伯承等人裝作沒看見,毫不猶豫地加大馬力從屍體堆上壓了過去——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地殘忍!其余眾人看見了,也紛紛如法炮製,幾分鍾後,除了兩輛外,戰車全部越過了壕溝。
“什麽?陣地失手?”糊塗蛋剛剛準備好騎兵部隊,就聽到了前線部隊傳來的噩耗。
“混蛋,你們怎麽打仗的?還不趕緊給我奪回來?不奪回來我要你的命。”糊塗蛋揮動著手中的馬刀,歇斯底裡地叫喊著。
“將……將軍,不……不是我們不……英勇,而是敵人出動了怪物。”
“怪物?”糊塗蛋眼珠子一翻,“胡說,哪裡有什麽怪物?”
“是……是真的。”俄軍中校戰戰兢兢,將戰車的形狀和可怕之處詳細地描述了一下。
“哈哈哈!”糊塗蛋仰天長笑,“我說中校,你是不是自己嚇破膽了?編造出這個東西來嚇唬我?哪有這麽可怕的東西?”
“是……是真的!”
“笨蛋,你丟了陣地,看我親自去奪回來!”糊塗蛋從馬鞍上掏出皮囊,咕嚕咕嚕喝了幾口烈性伏爾加,馬上臉上放光,揮動著馬刀說:“哥薩克們,衝啊!去把中國人地怪物乾掉!”
“殺啊!”眼看將軍又要率隊衝鋒了,哥薩克們陷入癲狂狀態……
“騎兵!”正在向俄軍縱深陣地挺進地國防軍戰士發現了迎面撲來的大隊俄軍騎兵,驚呼道。此刻,為了避免誤傷,兩方地炮兵都不約而同般地停止了發射。馬蹄聲格外響亮,雖然有震耳欲聾的馬達聲,但還是蓋不住馬蹄的聲音。戰車們也發現了敵人的騎兵部隊,趕緊上去迎擊,若是讓騎兵衝擊到步兵陣裡,可是大大不妙。
果然有怪物!糊塗蛋一馬當先,很快就看到了不停傾瀉著火力的戰車。雖然心裡在不停地嘀咕,但剛才的那幾口酒給他橫添了不少膽氣。機槍火力?怕什麽,衝過去就是,我要把這怪物砍成12塊!“殺呀!”哥薩克們高舉馬刀,緊緊跟隨著他們的頭領,向著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怪物撲來了。不時有人中彈落馬,但還是前赴後繼朝戰車撲來。24輛戰車形成地扇形火力面不可謂不驚人,但在大隊騎兵的衝擊下。還是有不少漏網之魚衝到了戰車跟前。
“鐺”的一聲,糊塗蛋將馬刀惡狠狠地砍在戰車的炮塔上,震得手臂發麻,戰車卻紋絲不動。“鐺”的又是一聲,糊塗蛋用盡全身力氣再次砍了下去,除了濺起幾個火星外,戰車依然毫發未傷……再也沒有機給糊塗蛋砍第三刀了。在他舉起馬刀準備往下砍的時候,後面步兵扔過來的手榴彈在戰車邊爆炸了,一塊彈片不偏不倚地正好擊中他地後腦杓。
帶著死不瞑目的眼神,糊塗蛋倒了下去,倒在了他從未見過的怪物面前,他再也沒有機弄清楚這個怪物到底是誰了。不僅是他,以他為代表的哥薩克騎兵,也隨著戰車的出現而敲響了喪鍾。在戰場上逞威了數千年的騎兵。終於要退出歷史舞台了!
半個小時後,除少數帶傷逃跑外。近1哥薩克全部倒在了陣地上,他們大部分是被戰車的機槍火力所消滅。小部分是被戰車後面地步兵所消滅,他們跟隨他們敬愛的糊塗蛋少將,去了天國,為他們的沙皇效忠了。
指揮官戰死、戰車神勇無敵的消息在俄軍中流傳了開來,俄軍全體動搖了,崩潰了,開始放棄陣地亂竄了。而此時,國防軍上來擴大戰果的第二梯隊也跟上來了,他們奮勇前進。追擊著敵人。第二道防線被攻克,第三道防線被佔領。敵人指揮部落到了國防軍手中。
戰車喘著粗氣,停在了最後一道壕溝後面,他們耗盡了油料,已經不能再動彈了,所幸的是,國防軍取得了大勝利!
191年2月1日下午1時許,俄軍護路隊東路集團全軍覆滅,除少數敵人逃出包圍圈外,1萬余敵人不是被殲滅就是投降。指揮部裡的秦時竹饒有興致地讀著前方發來的戰報:我軍於今日清晨對敵發起總攻,24輛戰車為先導,迅速攻克敵軍陣地……共計殲敵876人,俘虜敵人594人(內含傷近4),繳獲槍支、彈藥、火炮、輜重無數……敵軍指揮官謝林斯基少將戰死,其余中、高級軍官大都戰死或被俘……我軍傷亡不大,陣亡79人,負傷1248人(其中95人傷勢較重),損失戰車5輛(三輛被敵炮火擊中損壞,兩輛發生故障在陣地拋錨),但戰車兵隻傷亡1人……
“好極了。”秦時竹激動地站立起來,“東路集團已經消滅,戰車發揮了重大作用,而且損失甚微。”
張紹曾高興地說道:“東路之敵已經解決,現在就看滿洲裡這一線了。”
“那裡情況如何?”秦時竹關切地問道。
“除了清晨地電報外,還沒有任何消息。”蔣方震搖頭道,“也不知道俄軍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張孝準說:“根據俘虜交待,此次前來進犯地俄軍將領巴甫洛夫極有本事,算得上是俄軍遠東部隊中的佼佼者,我們炸斷鐵路,又從容不迫地主動放棄兩個城鎮,不被他看出破綻而不急於進兵?”
“有這種可能。”秦時竹沉思了片刻,“我們不能將敵人得太蠢,戰略上要藐視敵人,戰術上要重視敵人!”
“報告大帥,滿洲裡地電報來了。”
電報上說:自今晨我軍主動撤退後,俄軍進展極其緩慢,到現在才剛剛過了鐵路炸斷的區域,滿洲裡城外,除發現俄軍小股偵察騎兵外,並無動靜。並注明,此消息已同時發送給馬佔山他們。
“情況果然有點詭異。”蔣方震了片刻,“看來敵軍是穩扎穩打,步步為營了。”
“可他有這麽做的本錢嗎?”寧武問道,“聽說俄軍隻帶了為數不多的給養,我軍在當地又堅壁清野,他這樣慢騰騰地來,他自己也得餓死!”
張紹曾不同意:“俄軍給養雖不多,但撐幾天完全沒有問題,恐怕這時候敵人援兵都上來了。”
“報告大帥,這是最新截獲的俄軍電報。”
“我看看。”秦時竹一看,眉頭更加皺起來了,說道,“馬爾蒂諾夫已經得知交通斷絕,俄軍進展緩慢的消息,同意寬限日期,並表示盡快派出搶修部隊修複鐵路……”
“這麽說來俄軍早有準備?”張孝準一愣, “看來原定計劃是不行了,得趕緊換個方案,若是俄軍步步為營推進到了滿洲裡城下,我軍恐怕防禦不住多久。”
蔣方震走到地圖邊,分析道:“按照俄軍這個速度分析,他們最快可能於明天上午到達滿洲裡城裡外的地方。若是夜裡不行軍,則下午兩點左右能到。”
“巴甫洛夫看來打算好了,要在14日白天給我們來一下子。”何峰插嘴說道,“是不是兩個騎兵師前出動,打亂敵人的步驟?”
“這未必是最好的主意,若是這樣,俄軍防守嚴密,火炮齊備,我軍很難以較小地損失取得勝利。”張紹曾直撓頭皮,“怎麽樣才能讓俄軍加快速度呢?只有加快速度,騎、步、炮三者之間地間距才拉開……”
“既然敵人慢慢騰騰,我們就要催促他加快速度!”秦時竹轉過身來,“命令1師,迅速擊破在海拉爾和龍江一帶的護路隊,不要顧忌損失!本來你也是牽製,我也是牽製,我把你打疼了,看你巴甫洛夫上不上來?”
“大帥地辦法不錯,不過我看還可以做些章。”蔣方震眼珠子一轉,便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