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最新電報,新疆方面已攻克科布多,守軍4余人,非死即降,逃亡者不到5人。”
“哦?動作這麽快?”秦時竹接過電報,楊增新在電報裡簡要地寫著,“我軍於日前包圍科布多,當日正午發起進攻,先以火炮猛烈轟擊城郭,該城城防不甚堅固,一小時內,崩塌多處,城內守軍不曾料到我軍居然敢主動攻擊,張皇失措,指揮混亂,隻知胡亂還擊,絲毫沒有章法,對我軍進攻無任何不利影響……下午二時,我軍停止炮擊,動用步、騎兵總攻擊,經過浴血奮戰,於三時許攻克該城,斃、傷敵近25,俘虜1余,其余逃脫,我軍傷亡不到7人……據被俘之敵交待,三日內偽蒙軍將來增援,間或有沙俄部隊,人數在12以上,我軍眼下正著力修繕城防,安頓民生,準備固守,暫時無力東進……”
“不錯,不錯,科布多這麽順利就拿下來了,多虧了當時堅持一下,不然等敵人增援完畢,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肅清。”秦時竹笑容滿面,“回電,對全體將士予以嘉獎,傷亡者予以撫恤,戰事結束後,北疆方面獎大洋1萬元……要牢牢守住科布多,牽製敵人軍力,外蒙形勢,旬日內必將得到改觀。”
“新疆方面給我們開了個好頭,看來偽蒙軍無甚戰鬥力,居然一觸即潰,我軍戰鬥力遠在新疆軍之上,看來收復庫倫要比的容易。”張紹曾自言自語道。
“不可輕敵,新疆軍取勝,一來準備充分,二來軍械、兵力都佔上風,三來敵人不曾防備,故而勝利。只是這12人的進攻隊伍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守住?”
事實證明,秦時竹的擔心不是毫無道,11月25日。俄、偽蒙軍12余人趕到了科布多城外。這支部隊,本來是按照指示來加強科布多防禦力量的,但不曾還沒有到達目的地,使命已經變成了重新奪回該城。
偽蒙軍方面主要是騎兵,由兀立古帶隊,人數在8人左右,俄軍方面,則由薩姆切夫斯基大尉帶隊。其中一半是哥薩克騎兵,還有一半是炮兵。蒙軍雖然人數比俄國人要多,但臨行前蒙古方面交待兀立古,要聽從俄國人指揮。為了遮人耳目,俄國人穿上了蒙古人的衣服,遠遠望過去是分辨不出來的,但走到近處就可以很明顯地區別開來,俄國人不論長的如何。都有一個大鼻頭(韃靼人除外。他們和中國人比較相像)
走到半路時,這支聯軍部隊撞上了從科布多逃竄出來的殘兵敗將,得知科布多已經落入敵手,兀立古和薩姆切夫斯基暴跳如雷,恨不得把這批殘兵敗將全部殺了才能解恨。那些科布多地殘兵敗將看到增援部隊,就如同看見了救星。膽子又大了起來,紛紛嚷著要打回科布多去,收復科布多,把漢人趕出阿爾泰……
“城裡有多少兵馬?”薩姆切夫斯基雖然魯莽,但也曉得打探一下軍情。
“也就1多人吧,不過他們也有大炮。”
“你看見大概有多少門,威力大不大?”一聽敵方也有火炮,薩姆切夫斯基心裡一寒。這仗恐怕沒有那麽好打。
“這個,大概5、6門吧,當時風沙很大,我沒看清楚。”其實這個人根本沒有弄清楚新疆軍有多少人馬,看俄國人逼問的緊,隨口胡謅了一個數字。
“好好,我知道了。”聽說對方只有5、6門火炮,薩姆切夫斯基放心了。他手裡可是捏著足足12門山炮呢。讓這些黃種猴子嘗嘗厲害。薩姆切夫斯基參加過日俄戰爭,對日本兵勇往直前。用身體抵抗俄軍火力大感震驚,在他看來,黃種人都是一樣的白癡。
他找兀立古商量,說是商量,其實就是下命令:“我們給養不多了,必須加快行軍,盡快把科布多打下來,不然我們全部得死在這裡。”
“嗯。”兀立古下意識地點點頭,雖然他討厭俄國人的頤指氣使,但是部隊還剩下1天的給養,這個數目確實撐不了多久。他沒有到的是,如果他現在率領部隊返回烏裡雅蘇台,根本一個人也不用死,但他壓根就沒這麽,總覺得俄國人厲害,又有火炮壯膽,那些漢人肯定不是對手……
此時,科布多的城防已經被加固了,城裡最高指揮官是范山河,曾任新軍管帶,現在是科布多城防司令。
“司令,敵人來了。”傳令兵跑到跟前報告說,“據騎兵偵察,敵人已在城外2裡地處安營扎寨,人數在1人以上,還有大炮。”
“好,我知道了。”為了有效防禦,科布多的守城兵力已經達到了1余,用這個兵力防守在范山河看來是綽綽有余地,但怎樣才能給敵人最大的殺傷呢?
召開敵情討論,大家七嘴八舌,但有一個比較一致性的意見,“敵軍遠來疲憊,今夜正宜劫寨。”在戰爭已經發展到2世紀的時候,古老的兵法思還一再閃爍著這種光輝。
“好主意,今夜輕騎突擊,看敵人怎麽辦?”支持范山河論的是,蒙古人都是一批韃子,哪裡懂得我中華兵法博大精深?這遠來劫寨,若是國內部隊或者一般戰場還不敢使用,在這種地方用用,效果應該不錯。
確實,蒙古族自偉大的成吉思汗後逐漸開始走了下坡路,到了近代更是孱弱不堪。部族中的男子,爭相充當喇嘛,既可以不事生產,又可以過上不錯地生活,更妙地是,還可以隨意亂搞女人。這種行徑,一方面使得蒙古的生產力發展受到限制,從事生產的人少了,但大批的旗主、王公並不因此而放棄他們窮奢極欲的生活,必然不斷加重對普通牧民的壓榨;而一方面,種種亂搞而又不承擔責任地陋習,使得性病在蒙古族群中迅速蔓延。發病率奇高,個種群處以不斷退化中。漢人對蒙古族的輕視,已經越發明顯,蒙古人縱然還保有騎術高超地本事,但在火器時代,也不是決定性的力量了。
半夜時分,范山河率領近人的馬隊悄悄出發了。馬銜枚、蹄包皮,使聲音響動降低到最低的限度。當夜西北風呼嘯,聲響極大,很好地遮蔽了馬蹄的聲音。連日行軍,也使俄、蒙聯軍疲憊不堪,早早地躲進帳篷睡覺了。雖然安排了哨兵,但都以嬉戲為樂,不是賭博就是喝酒,誰也沒有把警戒放在心上。一門心思地認為。這種鬼天氣,漢人大概也躲在被窩裡睡大覺了,以致於偷襲隊摸到營帳外面才反應過來。
等到大隊騎兵手執明亮的火把,殺到營帳跟前,哨兵們才如夢初醒,七手八腳地予以報警。不是亂叫大喊,就是急忙走避,有一人稍微機靈點,還懂得鳴槍報警,但還是緩了一步。“啪”地一聲槍響過後,范山河已殺到跟前,手起刀落,送敵人上了西天……
營寨裡的俄蒙軍紛紛亂了起來。找衣服地,找兵器的,蒙古人和伊萬們語言不通,此次前來全靠了翻譯,但眼下情急,哪裡還找的到翻譯?只能各自為戰。有人剛剛穿好衣服,慌慌張張地跑出帳篷,不防就作了別人的刀下之鬼。一時間。槍聲大作。馬刀鏗鏘,個營地亂成了一鍋粥。
看到事情進展得比預的還要順利。范山河輕蔑地笑了,騎在馬上高聲叫喊:“弟兄們,把火把投入敵寨,燒他個……”
聲音雖然傳出去不遠,但行動是最好地命令,眼看周圍地人都紛紛把手裡地火把往帳篷裡、木欄上扔去,即使沒聽到地人也知道仿效。一時間,風助火勢,火借風勢,在營地中熊熊燃燒起來。有些偽蒙軍其實就躲在帳篷裡,但因為手中一時找不到兵器和馬匹,不敢出來迎敵,但眼下火已經燒起來了,不出去只能被火火燒死,只能硬著頭皮出來。有幾個剛一露頭就被騎在馬上的夜襲隊砍死,真是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熊熊烈火將天空照耀的分外明亮,遠在2裡外的科布多守城士兵,也看到了被映得通紅的天際,紛紛拍手稱好!范山河越殺越猛,衝入敵寨如入無人之境,從東殺到西,從南殺到北,一路殺了個痛快。戰場上,馬匹的嘶喊聲、兵器地撞擊聲、人的呐喊聲、槍支的發射聲,交織成一片——個一片大混亂!
俄蒙軍終於從最初的打擊中蘇醒過來了,尤其是俄國人,畢竟是正規軍,反應要迅速一些,紛紛操起武器朝人群射擊,他們本來就分不清楚那些是蒙古人,那些是漢人,黑夜裡就更加分辨不出,凡是活著的,都是他們的目標,尤其是騎在馬上的人……
槍聲越來越密集了,范山河旁邊的士兵已中槍倒下好幾個了,眼看偷襲地效果已經達成,自身的傷亡不斷增大,已到了收兵的時候了,不然,等對方完全反應過來,非全部被包圍在這裡不可,如果捱到天亮,只有全部戰死一個結局。
“弟兄們,撤!”范山河當機立斷,撥轉馬頭開始往後退去,偷襲隊的棒小夥們或是聽到了命令,或是察覺了弟兄們的行動,開始三三兩兩地匯聚起來,朝後撤退……這隊來無影,去無蹤的偷襲隊,將敵營攪得天翻地覆後,一溜煙跑了。
眼看對方撤退,這方也不敢追趕,敵情不明,若是貿貿然再撞上去,恐怕損失更大,還是先救火要緊。天明時,火勢基本被撲滅,俄蒙聯軍終於從慌亂中恢復過來。偷襲燒掉了大部分的帳篷、一半的食品,騎兵用來拴馬地馬欄也燒得七七八八,很多軍馬大概是被火燒怕了,趁黑夜和混戰無人照看之際,溜走了不少。更讓兀立古生氣地是,他手下有1多人不是喪生偷襲隊的馬刀下就是死在火中,敵人地損失倒也罷了。還有近5人是被俄國人開槍射中的,讓他氣惱萬分。
薩姆切夫斯基根本沒他的抗議,反而揮舞著拳頭,氣勢洶洶地質問他怎麽安排哨兵的?兀立古有苦說不出,明明是你們俄國人偷懶,不願意承擔巡邏責任,出了事情倒都變成我的不對了?只是看到對方損失也不小,他才強壓下了火氣。
不幸中的萬幸是炮兵們攜帶的彈藥沒有出任何差錯,若在昨晚的火勢中殉爆,那哭都來不及。
“現在怎麽辦?”兀立古愁眉苦臉,“糧食、帳篷燒掉了這麽多,我軍處境越發不利。”
“有什麽好慌的?這群狡猾的野蠻人只不過是用了偷襲的手法,我們今天去攻城,只要拿下了科布多,住的,吃的,都不用你發愁。”
“眼下也只能這麽辦了。什麽時候攻城?”
“中午時分開始,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薩姆切夫斯基回頭大喊,“小夥子們,加油乾呐,今天打下了科布多,我準許你們在城裡自由活動三天,所有的金錢、美酒、女人,任你們挑。”
“乎!”本來有些低落的士氣,被他這麽一鼓勵,又開始迸發出來。哥薩克部隊,說句實話就是一群穿著軍裝的土匪,來蒙古的無一不是做著發財的美夢,聽到這樣的好消息,豈能不喜出望外?況且眼下他們都穿著蒙古人的服裝,根本不用考慮本國的軍紀製裁,部隊長官臨行前也交待他們,只要完成任務就行,其它自己看著辦!
范山河回到城裡,開始清點人數,人陸陸續續的回來了,一清查發現犧牲1人,帶傷者9人,其中11人傷勢比較嚴重。通過一夜的襲擾,科布多守軍初步摸清了敵人的實力,又狠狠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勝利固然可喜,范山河考慮到敵人肯定不罷休,必然前來攻城,重新安排了計策,並叮囑守城將士要注意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