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黃河沿岸,夏海強帶領部隊繼續進軍,經歷了一個多月的夏季進軍,手下的將士臉都曬得黝黑,所幸精神狀態還是非常飽滿。()
“到哪裡了?”夏海強坐在馬上,舉起馬鞭指指前方問參謀長。
“還有1裡地就到平灘堡了,那裡距離蘭州還有18裡。”馬允承看看已是半下午的太陽,醒夏海強說,“師座,咱們不能再進軍了,要就地安營扎寨。”
“為什麽?”
“再過四五個鍾點太陽就要落山了,眼下距離蘭州這麽近,我真擔心馬安良趁勢殺過來。弟兄們今天都走了大半天,雖說這一個多月也磨練出了,但畢竟人困馬乏,若敵人大舉來襲,我們難以抵擋。”
“有道。”夏海強問,“不知道敵人在哪裡等我們?”
“報告師座。”偵察騎兵飛馳而來,“根據可靠消息,敵人已在蘭州郊外的十字川安營扎寨了,距離此地1余裡,馬步兵人數在一萬五以上,敵人也安排了斥候騎兵,我方難以近距離偵察敵人營寨。”
“好,你辛苦了,繼續偵察,有緊急敵情立刻匯報。”
“既然已這麽近了,看來確實不能往前走,告訴弟兄們,依河扎寨,不得有誤。”
“依河扎寨?”馬允承眼睛瞪得滾圓,“師座背水一戰?”
“我這是示敵已弱,咱們騎兵少,敵人騎兵多,若是遊動對陣,我們抓不住敵人,只有依河扎寨,方能讓敵人掉以輕心,大舉進攻我們。”
“可這樣太危險了。如果我是馬安良。必定今夜前來衝寨。”
“我要得就是他來,咱們準備多時的秘密武器也該派上用場了吧。”
“是!我這就去安排防禦工事。”馬允承對傳令兵說,“全軍停止前進,就地背水安營,先預備防禦工事,七時開飯。”
軍令如山倒,聽到就地安營的指示後,眾多士兵都松了一口氣,他們也知道離敵人不遠了,趕緊以最快速度構築起來。按照地形和預案。馬允承為營寨劃出了一道半徑為裡的半圓形。底邊自然是黃河右岸。圓弧的突出部面對著敵人可能前來的方向。個營區佔地約5平方公裡,除必要的警戒兵力和偵察兵力外,大部分騎兵都下馬開始幫助步兵頓營區來,所有人都開始了忙碌。迎接即將到來的大戰……
七時許,士兵們已三三兩兩在開飯了,野外行軍,夥食自然不能和在察哈爾時相比,不過欣慰地是,由於有了寧夏這個可靠地應基地,牛羊肉基本不愁。由於天氣炎熱,肉類不便久藏。要麽是醃製的貨色。要麽通過飛艇空運。今天由於考慮到要作戰,飛艇特地大大增加了牛肉的比重。每人達到了一斤(寧夏方面也大大賺了一票)。按夏海強的話說,牛肉一方面含有豐富的礦物質,另外可強勞動所必須的熱量,是相當合適的食品。因此,個營地彌漫著一股濃鬱的牛肉香,所有士兵都在大快朵頤。
一個年輕士兵對著老兵說:“陳哥,這一個來月我吃的牛羊肉比我這一輩子吃得都多。”
“怎麽?”陳哥眼睛一瞪,“你小子吃膩了?我可告訴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哪能呢?羊肉一開始有點吃不慣,現在也習慣了,你還別說,這東西味道真不錯。今天怎麽大師傅開恩,給的牛肉比前些天一倍還多。”
“噓,趕緊吃你地吧。我聽連長說,今天可能要跟馬安良地人乾一仗!”
“真地?”年輕士兵的眼神裡閃耀出渴望的光芒,“這一路就是走啊走,敵人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是該乾一場了。等我把牛肉吃了,等有力氣和他們拚刺刀。”
“誰讓你和他們拚刺刀?”陳哥眉頭一皺,“師座已定下了妙計,管教敵人有來無回,不用咱們拚刺刀。”
“那咱們幹嘛?難道躲一邊看熱鬧?”
“胡說,剛剛不是挖了壕溝嘛,咱們等躲在裡面打槍就可以了。小子,記住點,三點一線,瞄準了再開槍。”
“我知道啦。半年前你就教過我了。”年輕士兵看了看遠處的騎兵,歎了口氣,“可惜我不騎馬,要是做個騎兵,多威風啊。”
“別這山望到那山高,步兵有步兵地用處,騎兵有騎兵的用處,要說威風,我還做師長呢,指揮千軍萬馬,多威風。”
“得了吧,你就知道吹,混了這麽就連個排長還沒混上……”
“師座,按照您當時和我說的方案,個營寨都由鐵絲網圍起來,用樹木加以固定,您看,周圍一帶的樹木基本讓我們用上了,密集處的樹木也讓我們給砍了。”甘肅地方樹木本來就不是太多,馬允承邊指邊說,“基本上每隔1尺安排一根木頭作為固定鐵絲網的樹樁。這鐵絲網要是設置的太低,敵人很容易縱馬躍過,我設成了7尺高,在尺、5尺和尺處分別纏繞一股帶刺鐵絲,配合其它阻攔手段,將這個營地團團圍了起來,一直到河邊為止。只是在北邊,即距離敵人最遠的地方設置了一個出口,方便人馬出入。”
“好,圍得和鐵桶似地,火力怎麽安排?”夏海強滿眼望去,都是一根根比較有規律地木頭。
“營地底邊安排了炮兵陣地,7MM步兵炮(根據戰略議確定的優先級別,沈陽兵工廠開發地新產品)和57MM野炮都在那裡,由於炮口角度調較慢,這兩種火炮對付快速移動的目標有些吃力,主要是用來驅散遠處的大隊集群;在這個陣地往外延,是迫擊炮陣地,82MM口徑的居內,6MM口徑的居外。迫擊炮對付移動目標還是相當順手的。而且數量較多,可以形成有效彈幕,將衝鋒集群和遠處大隊集群有效分割開來,我敢打賭,敵人第一次衝鋒,肯定不一擁而上,而是先小規模試探,這樣就最好不過了;再外延,我布置了三道防線,以壕溝、木欄等組成。最貼近外延。也就是距離主鐵絲網約4米的地方。設置第一道防線,每隔15米設置一個機槍陣地,可以控制左右約12度地扇形面,約有6個這樣地陣地。相鄰機槍陣地間,以壕溝相聯系(黃河沿岸主要是砂石地,挖掘相對方便),主要由步兵協助防守,每個壕溝段再配備輕機槍2挺,一個排外加大量手榴彈,這是主要防線,我軍重機槍基本都配置在這裡;這道防線後面。是第二道防線。第二道防線左右兩翼都是騎兵,必要時可以向中央衝擊。掩護步兵撤退,中間的障礙物和鐵絲網規模要小,用來延緩敵軍推進;第三道防線是在前兩道防線後的補充防線,步兵撤退到這裡後,必須頂住,有進無退,若是敵人打破這裡,直接就可以面對我們的炮兵陣地了,這仗我們也就打輸了……”
“乾得不錯,短短4個多小時就能構築起這樣的陣地,已經很牢固了,告訴弟兄們,第一道防線是主要防線,一定要頂住,絕不能後退半步。”夏海強看到鐵絲網前面還有不少部隊在勞動,便又問,“鐵絲網前的地雷都埋好了吧?”
“差不多了。不過地雷數量有限,而且工兵人數不多,鐵絲網前的預設防線是以地雷、壕溝和木欄等為主的混合防線,說實話,也不知道這個能不能攔住敵軍,畢竟范圍太大,我們無法一一設點防禦。”
“外延防線是讓你遲緩敵人衝擊速度的,要靠這玩意兒擋住大隊人馬,我看不現實。”夏海強望著遠處,“對付騎兵,主要是遏止住他的速度,這一帶既然沒有有效地地形可以利用,就只能靠這些來延遲一下了。”
“可靠這樣就能遏止住嗎?”馬允承對鐵絲網還是沒有多少信心,這也難怪,這種作戰方式是他從來沒有見識過地,“比如,騎兵要是砍斷鐵絲網進來怎麽辦?鐵絲雖然帶刺,但畢竟經不起敵人用刀砍。”“我從來沒說鐵絲可以頂住敵人用刀砍,咱們地目的不是讓他砍不斷,而是要延誤他的時間,不能讓他大模大樣衝過來。”夏海強指著一處機槍陣地說,“這玩意可是能要人命的東西。現在天黑了,鐵絲網只要距離稍遠就看不真切,敵人又怎麽知道這裡有玄機呢?因此,這樣設防可以說是固若金湯,你盡管放心好了。”
照夏海強這麽介紹,馬允承定睛一看遠處,果然看不真切,現在天還沒完全黑透,如果黑夜裡騎兵傻乎乎地撞上來,不走到近距離是看不到地,若是敵人以高速度衝鋒的話,等他看清楚了也已經來不及了。因此,馬允承又多了點信心,或許,這是用步兵對付騎兵最好的法子了吧。
“那您說馬安良能來打我們嗎?”馬允承看著營地,“咱們設了營地,敵人肯定也能摸得虛實,他們上鉤嗎?不傻乎乎地往上撞吧?”
“這我可就沒法子判斷了,好歹咱們安排了偵察騎兵。”夏海強躊躇滿志地說,“先在這個營地過一夜,等明天天亮,飛艇來了就好辦事。”
“難怪昨天搶運了這麽多物資,原來明天飛艇就不能運輸了。”馬允承可是見識過飛艇的威力的,夏海強部沒有地形做掩蔽,敵人同樣也沒有,在這種一眼望過去就可以一覽無遺的地方,直接便利了飛艇單方面的屠殺。
“要不,今夜咱們去騷擾騷擾馬安良,引他們上鉤?”馬允承將自己的意見一說,夏海強樂得眉開眼笑,連聲說好……
在夏海強部忙著構建防禦體系時,不太遠地十字川,馬安良也收到了自己斥候騎兵地通報,敵人已經就地安營扎寨。
“什麽,背河?”馬安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敢和我玩背水一戰?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爹,我看可以趁敵人立足未穩,咱們打它個出其不意。”馬廷給他老子出主意。
“兵法有雲,敵軍遠道而來,正宜劫寨。”馬安良四子、馬廷之弟馬廷賢也讚同這一觀點,他說,“爹,孩兒已經二十三歲了,應該上陣殺敵立功了,這劫寨的活,就讓我去幹吧。”
“小弟,你畢竟未經戰陣,還是為兄去吧。”
“哈哈。”馬安良笑了,“你們兩個不要爭了,我讓你們一起去見識見識。”
“馬保,你率騎兵兩千,前去探探敵軍虛實,我領大隊隨後趕來。”馬保是馬安良手下第一號大將,深得馬安良地寵信。
“是!”
馬安良轉過頭來,對馬廷和馬廷賢說:“你們哥倆, 就跟著馬將軍見識見識吧,多積累點經驗也好“是。父親,孩兒必定馬到成功!”
“我聽聞夏海強也是戰功赫赫,你們不可輕敵,此去能勝更好,若是不能勝,摸清了敵人虛實,也是大功一件。”
“什麽時候出發?”出了營帳,性急的兩哥倆問馬保。
“七時吃飯,九時準備完畢,十時出發。此去敵寨,約一個半時辰,那時已是下半夜了。敵人遠來疲乏,必然早早的睡下,正好方便我軍出其不意地進攻。”
“好!”
晚上十點左右,馬保率人頓好了隊伍,正準備出發,還沒走出大帳,只聽見“轟隆隆”的聲音在營寨中響起,一片炸響後,幾個帳篷被火點著燒了起來。
“什麽聲音?”馬保暴跳如雷,“哪裡來的爆炸聲?”
“不好了!不好了!”傳令兵慌慌張張地前來報信,“不……不知道哪裡來的敵……敵人,正……正在向營帳中開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