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時竹的授意下,蒙古王公聯合通電國內外否認《俄蒙協約》。聲明:“中華民國成立以來,內蒙全部六盟及科布多、烏梁海、青海、新疆各盟,均讚成共和,協同漢、滿、回、**民共建新國。惟外蒙古庫倫活佛哲布尊丹巴勾結圖什業部落、車臣汗部落內三數王公,妄稱獨立,偽立政府……蒙古全體並末承認。庫倫偽政府近與俄國擅定協約,競捏稱蒙古全體,殊可怪詫。本系內外蒙古各盟王公組織而成。本各有代表各盟、旗土地人民之資,並未承認庫倫政府有代表蒙古之資格。該偽政府如有與外國協商訂約等事,無論何項事件、何項條約,自應一律無效。”
這個聯合,本來是清末反對清帝遜位、反對實現共和的組織,但秦時竹執掌北疆後,一方面將大批企圖複辟或反抗的王公、旗主拿下,另一方面又千方百計安撫那些願意與政府合作的蒙古族上層人士。在又打又拉的手段面前,這些人終於都乖乖聽命,有些人甚至開起大牧場和大農場起來,搖身一變成了資本家……按照秦時竹的論,只要你在政治上支持北疆,放棄舊有的封建影響力,我可以讓你在經濟上得到實惠,少數不聽話的分子,如貢王、烏泰等,則用雷霆手段予以清洗,半年多的較量,終於完全控制了內蒙古的局勢,並逐步開展八旗制度改革。
通電散開後。再加上《人民日報》等眾多媒體地推波助瀾,社輿論對外蒙偽政府勾結沙俄的行徑一片譴責之聲,有激進的報紙要求政府立即出最嚴重地抗議。並聲明如果不廢除協議,將以武力相見。
此時,俄國駐京公使克金斯基將《俄蒙協約》正4條送中國外交部。同時,通告有關各國(日本、英、法),至於協約所附專款,則仍密而不宣,企圖先發製人,造成既成事實。
消息一出。如火上加油,輿論反響更加強烈,眾多團體、社名流紛紛致電中央表示抗議。在此壓力下,8日外交總長梁如浩到俄使館,對俄使出嚴正抗議,稱:“此次俄國政府與外蒙密結條約,並末事先告知我國政府,此條約不獨與中俄1881年所訂《伊犁條約》大相抵觸,且與各國嚴守中立規約顯行違背。此條約之成立,則蒙古與脫離民國歸屬俄國何異?我國政府對此協約絕不承認。請公使電告貴國政府,速即取消此協約,否則中俄邦交恐將決裂,東亞和平亦由此破壞。”
俄使輕蔑地看看梁如浩,強詞奪地說:“此次敝國與蒙古所結條約已經成立,斷無取消之!”
梁如浩與俄使辯駁多時,毫無結果,悻悻而歸。晚上,他覺得因蒙事棘手,出辭呈。並出走天律。一時間,俄國老毛子逼迫中國外長辭職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凡是有愛國心者都怒氣衝天。
袁世凱接受梁如浩的辭呈後,當晚便緊急召開國務院議:
“蒙古劇變。俄國人背信棄義,意圖造成既成事實,梁總長辭職,撂挑子不幹了,諸位有什麽看法?”
“大總統,方今之計,一是要任命新的外長,二是要繼續與俄國交涉。要求取消這一約定。”趙秉鈞首先發言。
“用政治手段解決蒙古問題。本來是五巨頭議時統一的方針,現在倒好。弄出這麽多事端來……”袁世凱越越氣,“,老毛子也真不是東西!”
“大總統,按照俄國人的性格,吞下去的東西是不大肯吐出來地,這交涉,棘手啊……”財政總長梁士詒道,“沒有得力人選和國際支持,此事恐怕……”
“孫中山、黃興已發了四、五封電報給我,要求我妥善處,不可姑息,可現在連外交總長都沒有了,你們讓我去跟俄國人交涉啊?”袁世凱大怒。
“袁公,當務之急還是趕緊落實外長人選。”黎菩薩也參加了這個議,“孫、黃二人遠在外地,如何知道中樞之苦,大總統不必介意。”
聽了黎元洪的勸解,袁世凱的神情略微恢復了點正常:“我看還是讓陸征祥繼續乾吧,他是老外交了,有經驗,你們同意嗎?”
大家都表示同意,非常時期,本來是香餑餑的總長位置變成了燙手山竽,哪個還敢表示反對,能有人挑起重擔就已很公忠體國了。
不獨北京如此,沈陽方面也是群情激昂,明日就要召開勝利慶典和閱兵式,各路將領紛紛前來報到,濟濟一堂,連遠在寧夏的馬福祥都派出了侄兒馬鴻賓前來與。
“諸位,這次召集大家來是兩個目的,第一,明日就是北疆革命勝利慶典和閱兵式,希望大家共同出席,以資紀念;第二,是討論蒙古事宜,蒙古偽政府居然敢和沙俄政府簽訂條約,喪權辱國,不加以懲治是不行的。”秦時竹掃視了眾人一眼,“蒙古地界,按照國家法律規定起來,是咱們北疆統轄的區域,民國新定,我為了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一直強調以政治手段解決,沒到這些家夥居然得寸進尺,愈發不像樣了。”
秦時竹說是討論,其實壓根就不是這個意思,方針他已經拿定了,和軍人討論這種事情,唯一的答案就是——“打!”,分歧在於如何打?
果然,有人馬上站起來表態:“大帥,這還有什麽好討論地,一個字,打!咱們北疆國防軍兵強馬壯,如果連家門口的蒙古都保不住。讓天下百姓怎麽看咱們這些軍人?”秦時竹定睛一看,樂了,居然是藍天蔚。
藍天蔚慷慨激昂地說:“早年我在日本求之際。俄人就侵佔我東北三省,當時某不才,也曾在愛國青年中組織拒俄義勇隊以圖對抗。在我看來,俄國對我中華領土,一直垂涎三尺,狼子野心世人均知。今日若失外蒙,他日必來圖新疆、西藏、內蒙、東三省……如此永無止境,我中華必將被蠶食殆盡。昔日清廷軍事不振、國勢暗弱,故而無所應付,今日我們軍威浩大,上下勵精圖治,實力遠強於清廷,再不打,恐怕要失去名望。大帥每每以愛國愛民為號召,我藍天蔚最是佩服,眼下這蒙古諾大地地方,2萬人口。若是落到豺狼的口中,我死不瞑目!”
“自古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俄國侵佔我領土,扶持傀儡政權,沒有一樣符合國際道義的,我以為咱們不能示弱,所有地道都在我們這一邊。”總政治部主任蔣方震中將說,“我們出兵蒙古,收復故土,名正言順。必然能得到國際公義的支持。雖然道義不能代替軍事實力,但以此為號召,可以團結廣大軍民。革命初起,我們也是靠著這種精神和道義來號召民眾、取得成功。我建議大帥。不妨再次仿效革命時期,向全國發出檄,要求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一切愛國青年都要踴躍參軍……全國民心必大振奮也!”
“他,俄國老毛子算……算是個什麽……麽東西,蹬……蹬鼻子上臉,兄……弟。我吳……吳俊升是個老……粗。這大道不……講,但心裡還是明白的。咱們要是不……不抵抗,將來老百姓戳著咱們的脊梁骨罵……罵地。他娘的,死……死就死了,怕它老毛子作甚,你一聲令下,兄弟我……我打前陣。”不用問,說這個話的肯定是吳大舌頭。
大家七嘴八舌,沒有一個表示要示弱地,都說是打,頂多就是要求中央交涉,交涉不成再打。
“事關重大,請大家表個態,同意開戰地舉手。”
眾人的手齊刷刷地舉了起來,沒有一個表示反對的,連馬鴻賓也把手舉得高高的。
“好,大方針就這麽定了。下面咱們請張參謀長講解一下具體的戰略布置。”
“今夏的時候,按照大帥的吩咐,參謀部制定了有關武裝平叛,收復蒙古的計劃,當時一直主張政治解決,沒考慮到事態激化到如此程度,因而這個草案還不是很全備。”張紹曾走到地圖邊,指點起來說,“外蒙叛軍聲勢雖大,但總共不過萬余人馬,而且零零落落,散布在草原各地,惟有主力集結在庫倫城。據可靠情報顯示,庫倫城有大約4蒙軍,還有8名俄國哥薩克部隊。蒙古地方廣袤,人煙稀少,一個個打過來是不行地,關鍵還在於控制庫倫,只要收復了庫倫,基本可以代表收復了蒙古。其它即使還有蒙古兵馬不肯服從,也是馬匪一類,不足為懼。去庫倫地道路,主要有三條,一是正西方,從科布多經烏裡雅蘇台到庫倫,二是東南方,從集寧、化德一線沿西北挺進,基本上沿著庫張驛道可直撲庫倫,全部在土謝汗部范圍內,三是正東方,從呼倫貝爾向西挺進,沿著克魯倫河西進,穿過車臣汗部也可以達到庫倫。從這三條道路來看,正西方路途最遠,而且我軍在科布多附近沒有兵馬,不如以助攻為主,讓大帥下令由新疆都督楊增新派兵收復科布多,然後向烏裡雅蘇台佯動,牽扯敵軍注意力,東南面和正東面距離都差不多,而且行軍相對方便,我建議由此兩路進軍,對庫倫實現鉗型攻勢……”
眾人一聽,再參看地圖,覺得比較有道。
“其實進軍外蒙、收復庫倫本來不是什麽難事,無非是派遣騎兵,多準備些給養罷了,難就難在沙俄的干涉上。對方伊爾庫茨克軍區在恰克圖、烏丁斯克、赤塔等俄蒙邊境地區駐有1萬至15萬軍力,如果全部南犯,我軍可能抵擋不住……當然,敵人也可能在中東路、黑龍江一帶做章,無論在哪個方向,敵我兵力對比都是我方處以劣勢。還有,我軍對外蒙地形不熟,也算是一個缺憾。”
“大帥,我們師在追剿土匪地時候,我帶領人馬以剿匪為名,已越境勘察了部分地形和道路,參謀長說的,基本符合實際情況。”李春福站起來發言。
“我騎2師也已越境勘察過,可以沿河進軍。”馬佔山站起來發言,“眼下部隊已基本集結完畢,可以聽候指令出發。”
張紹曾一愣,這些怎麽他都不知道?看見秦時竹朝他擠眉弄眼,他馬上反應過來,原來秦時竹早就下了決心要打,開無非是再統一思罷了。
總後勤部部長寧武此時也終於明白了秦時竹讓他準備那些東西幹嘛, 感情大帥早就有這個打算了。
“剛才參謀長的分析很有道,不過我也要和大家說一個事實。”秦時竹站起來說,“敵方在俄蒙邊境雖然布置了大量人馬,但畢竟遠離蒙古心臟,由那裡到庫倫,路途遙遠,交通不便,而且馬上就要入冬了,敵軍不太可能派遣如此眾多的兵馬南犯,我倒是擔心中東路和黑龍江這一線。”
“大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俺吳俊升守著,包管萬無一失。”吳大舌頭站起來拍胸部保證,然後對馬佔山吼道,“你盡管放心去蒙古,你的地盤,老把叔給你守著,保證丟不了。”
大家哄堂大笑,秦時竹也笑了。
“大帥,我有個主張。雖然是從東南面和正東面兩路推進,但我們還是要確定主從關系。從道路進軍上看,東南面比正東面更利於推進,敵人可能予以更多注意,我們不妨將計就計,”副參謀長張孝準站了起來,“東南面兵馬快速推進,吸引敵軍注意力,但不要急於撲向庫倫,能調動敵軍兵馬前來增援最好,此時,馬師長的騎2師可以從東路悄悄進軍,直撲庫倫,必然兵不血刃……那時,我們腹背夾攻,偽蒙兵馬必然非死即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