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答啊?”馬佔山緩緩地說道,“不回答也沒有關系,我再問你們一個問題,究竟是是要死還是要活?”
還是杭達親王腦子比較清醒,他上前兩步,趕緊抱住馬佔山的大腿,嚎啕大哭起來,嘴裡哀求道:“求馬英雄饒我們一命,饒我們一命!”
“饒命啊……”
“杭達,你是明白人,我先問你,福勝等人你還認識嗎?”馬佔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當下盯住杭達問道。
“知道,知道!”
“認識貢王嗎?”
“曉得,曉得!”
“他們分裂祖國,進行叛亂,已全部去了西天,你們不和他們一起去啊?”
“饒命啊!”
“我等再也不敢了”哀號聲又響徹了個牢房。
“要活命,那就乖乖地聽話,我可以給你們指一條生路。”
“您說,您說……”杭達一聽有門,手抓得更緊了。
馬佔山十分厭惡地看了眾人一眼:“只要你們痛改前非,公開聲明放棄獨立,承認中央政府的權威,擁護五族共和,你們頭上的腦袋還是可以保住的,如若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
“是,是!”眾人松了口氣,看來小命至少是保住了,這幾條也不是什麽難應承的東西,不獨立就不獨立,反正本來也是不獨立的。
“那《俄蒙條約》怎麽辦呢?”馬佔山意猶未盡地問道。
“廢除,廢除。”杭達生怕馬佔山不滿意,連忙叫道。“我們本來也不簽定這個條約的,是俄國人硬逼著我們簽的。”
“你們這幫人,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地主。”馬佔山怒斥道,“本來我們了滿清皇帝,五大族平等,共享太平、共和多好,你們偏偏要鬧獨立。還不惜投靠洋主子。這俄國人是這麽好相處的?這兒皇帝做得就這麽有滋味?”
“馬將軍。我們錯了,我們有罪啊!”活佛聲淚俱下地哀求道,“以後我們一定歸順中央,服從共和!”
“死罪可赦,活罪難逃,以後你們的爵位、皇位一概廢除,你們服氣否?”
“是,是。任憑將軍處置。”
“另外,你們好像也搜刮了不少錢財吧。這可都是蒙古百姓的民脂民膏。如何處啊?”
“我等願意全部捐獻出來,作為天軍的犒勞。”杭達咬咬牙,錢財乃身外之物,先保住命再說。
“杭達你還算識趣,財產我派人去抄沒的,不過我辦事一向也不做絕,給你們留一份的,但你們若是敢隱瞞,就別怪我不客氣。”
眾人雖然肉痛。但好歹還有一份。就算是破財消災吧。
“好了,你們今天就在這乖乖住一晚。明日我繼續安排。”馬佔山起身離座,吩咐士兵,“把活佛和杭達兩人帶走,李將軍另外還單獨有話問他們。”
控制住這兩人,是秦時竹交待給李春福地任務之一,蒙古族有很深地宗教信仰,這個活佛是萬萬殺不得的,只有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才能真正平息蒙古局勢。
“馬將軍放了你們一條生路,現在我給你們再指一條明路,若是辦好了,你們活佛還是活佛,王爺還是王爺。”李春福盯著眼前這兩個人不急不徐地說道。
“我們一定照辦,一定照辦。”杭達機靈,已初步明白是什麽了。
“眼下庫倫已定,但恰克圖和烏裡雅蘇台尚未歸順,以我們的兵力,要打下來是綽綽有余。但大帥有好生之德,不忍兵鋒相見,要你們下一道旨意,勸說守城統領歸順,你們可辦得到?”
活佛哪敢不依,連忙同意。
“外蒙回歸中國後,自然將推行類似內蒙的八旗改革,廢除八旗、爵位等制度,建立民主政府;但是,喇嘛教我們還是保護的,蒙古人嘛也是要在政府裡當官的。我已給你們留好了位置,一個繼續當活佛,接受民眾景仰,另一個換個官位當民政長,管外蒙政務!不過,這願望能不能實現,就要看你們有沒有戴罪立功的表現了。乾好了,過去地事情一筆勾銷,乾不好,嘿嘿……可別怪我李春福心狠手辣。”
聽到這裡,雖然是大冬天,但活佛和杭達汗都已經出來了,兩人結結巴巴地說:“是,是,我們一定按將軍的意思辦。”
“看來你們兩個還是明事地,也不枉我對你們一片苦心,要是同意,就在上面簽字畫押吧。”李春福說完,就讓人拿過來一張紙,上面已草擬了宣布放棄獨立、服從中央,擁護五族共和地宣言。
“你們兩個先簽字吧,等你們簽完,我讓別人一個個簽的。誰要是不簽,我也好了辦法。”
李春福的威脅非常奏效,活佛和杭達看都沒看宣言,就刷刷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這時杭達仿佛隱隱約約聽見有人用蒙古語在屋外交談:
“扎木合將軍,您有什麽吩咐?”
“等有份件讓那些大臣們去簽,誰要是不肯簽,你就把他喀嚓了,然後扔掉喂狼,外面要是追問起來,就說沒看見這人,大概死在亂軍中了吧……”
“是!這幫狼心狗肺的東西,一個也別跑。”
杭達冷汗直冒,隻覺得背脊裡一股涼氣傳上來,差點將自己冰住了。“給恰克圖和烏裡雅蘇台守軍的信,你們兩個也好好琢磨一下怎麽寫!”李春福一看對方已經就范,繼續吩咐道,“明天一早,我派人來取。千萬不要和我耍花招。”
“是,是!”
“來人,把兩人帶下去,好好招待!”
活佛和杭達走後,指揮部裡笑成一團,原來在屋外的正是扎木合和烏魯齊兩人,是李春福安排故意讓杭達聽見的。
“大家商量一下。我們下一步的計劃應該怎麽辦?”李春福看見眾人都在。“大帥吩咐,務必堅守城池,擊退任何可能來犯之敵,再過三天,俄國人地增援部隊就要過來了,我們到底如何應付?”
孫烈臣了說:“這支部隊人數在4以上,還有大炮、騎兵,雖然在力量對比上不是我軍地對手。但如果硬擋,我軍損失還是比較大。得個好辦法才是。”
馬福祥點頭稱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庫倫城本身防守能力不足,這三天我們根本無法構建起有效地城防;即使時間允許,也沒有那麽多材料,只能打野戰。”
“馬將軍說得不錯,庫倫雖然被我們奪下來了,但不適合再做戰場。我倒覺得,俄國人遠道而來,補充、給養都不足,咱們可以利用這個弱點打他個措手不及。”馬佔山說道。“關鍵是。如此大張旗鼓地與俄國人開戰,在外交上有沒有麻煩。若是我們打得歡,給大帥造成了壓力可就大大不妙了。”
“可如果我們不打,敵人就來打我們,與其縛手縛腳地被動應戰,還不如主動出擊。”孫烈臣慨然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現在不是我們不打的問題,而是怎麽打的問題。”
“大帥有令,一定要鞏固蒙古,收復國土,不管俄人如何,我軍都不可退讓。”李春福慨然道,“不逞強、不示弱是大帥一貫的主張,我深信他不有意見地,關鍵是我們要拿出一個可行性方案,只要有把握贏,大帥必然批準。”
“李將軍說得妙極了,這外蒙本來就是我們地家事,什麽時候輪得到俄國人來指手劃腳?”馬福祥支持李春福的意見,“咱們就是要給他個教訓,讓他以後都記得痛!”
“若敵人不來呢?”扎木合出了自己的看法,“俄軍雖然驕縱,但人數畢竟只有4,僅僅為我們的四分之一,我怕敵人縮回去。”
“如果真決定要打,就絕不能讓敵人縮回去。”孫烈臣搖搖頭,“恰克圖還不在我們手裡,活佛去信不假,但倘若這股敵人不戰而退,就重新佔據恰克圖,那時候我們如果再恢復恰克圖就相當被動。”
“無論如何恰克圖一定要及早奪回來。”李春福說道,“不然敵人在那裡再扶持一個傀儡政權,我們處起來就更加棘手。我的意思,趁眼下的有利時機,不僅要消滅這股敵人,而且要趁勢把恰克圖也拿下來。”
馬佔山腦子轉得飛快,腦海裡迅速地閃過幾個方案,一拍腦門:“有了!”
“秀芳的腦子就是好,趕緊說說,啥好主意?”
“這股俄軍,讓其回去是不行的,那樣加大奪取恰克圖地難度;放過來打也是不行的,那樣增加我們守城地壓力,我地主意,是在半道中就將其殲滅。”馬佔山指指地圖,說道,“諸位請看,在庫倫西北方4裡處,是色爾必嶺,在東北方7裡處,是達海爾嶺,正北方是從恰克圖到庫倫的驛道,敵人必然從驛道上過來……掌握了大致的方向,我們就有辦法。”
“秀芳的意思是把敵人引導到山谷伏擊?”孫烈臣看了看地圖,“這是個好辦法,可怎樣才能讓敵人上鉤?怎麽樣才能讓他們放棄驛道而乖乖地去鑽山溝呢?”
馬佔山笑了笑:“這個任務我看就落到了扎木合兄弟的頭上,就是任務有些艱巨,扎木合兄弟有沒有信心啊?”
“我?”扎木合愣了一下,好好,只要讓我打頭陣,幹什麽都行。”
“我軍雖然已拿下了庫倫,消滅了城內的俄國部隊,但這幫敵人必然不知曉,扎木合的任務就是裝作從庫倫潰退下來的偽蒙軍,然後把他們引向大軍的伏擊地。”
“妙極了。”眾人都為馬佔山地主意叫好。
“馬將軍,借口呢?俄國人沒那麽老實地。”扎木合有些躊躇起來。
“扎木合老弟終究是有些老實,你告訴他們,你們已被我軍打散,但皇帝、大臣們還掌握在你的手裡,哥薩克地殘兵敗將也和你們在一起。只要把這些情報告訴對方的指揮官,他必然希望和你們合兵一處然後再把庫倫城奪回來;即使不這樣,你也可以乞求他派兵馬保護皇帝和大臣,反正借口多的是,只要把敵人往口袋裡引就是了。”馬佔山笑著說,“你是蒙古人,裝扮起來比較方便,容易讓敵人相信,敵人即使有向導,也決計分辨不出你是偽蒙軍還是國防
“對,就是這樣。”李春福樂呵呵地笑道, “偽蒙軍的軍服,武器什麽的我們都繳獲了不少,你要是換上他們的行頭,那就天衣無縫。”
“好好好!”扎木合一聽如此,笑逐顏開,“這頭功看來是跑不了啦!”
李春福拍板:“就這麽定了,等詳細寫一個報告,我給大帥拍去,一旦同意,咱們還是老規矩,孫、馬二位將軍指揮作戰,我守城,不過騎1師的兵馬可以留少一點,前線要緊嘛。烏魯齊兄弟的自衛隊也留下守城,那麽多偽蒙軍俘虜還要看管。”
“是!”
“明日扎木合兄弟就出發尋敵,大家各自分頭準備,一旦大帥批準就立即動身。”
看到前方發來的請戰報告,秦時竹笑了,對身邊的幾個大將說:“看來前面比我們還要膽大包天啊!”
“我也嚇了一跳,李春福胃口可真大,這4俄軍居然說要包餃子一口吃下去,咱們中國從鴉片戰爭到現在,還沒有一次殲滅外隊4吧?”蔣方震笑了,“不過他們的計劃也不能說是異天開,仔細推敲起來,還真是那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