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老孫頭就住這裡了。”何峰告訴他，“他是沈陽兵工廠的工人，裝配槍支飛快，一般的新手裝一杆他能裝5杆，比那些老手也要快一倍。更要緊的是，他有手絕活，任何槍管到他手裡，不用儀器，他就可以說直不直，膛線好不好，管子上有一點細小的砂眼他都不會放過……”

　孫老頭一家正在樂融融地吃餃子，外面哐啷哐啷響他也沒聽見，孫老婆子耳朵尖，知道有人在敲門。心裡疑惑，大過年的，誰來串門啊?不放心，親自去開門，跑過去一看，秦時竹笑吟吟地站在門口，後面除了幾個跟隨的官員外，還有不少荷槍實彈的警衛。她沒見過世面，被這個情景嚇住了，嘴裡直發顫:“……你們……你們要幹什麽……俺……俺們家沒出壞人啊！”

　“大娘，別怕，這是咱們秦巡閱使，來看你家孫老頭了，順便來串串門！應該都在家吧……”何峰的話還沒有說完，孫老頭已出來了。

　除了何峰，他誰也不認識，但這副景象說明，中間站的那個人比何峰官還要大，猛然一激靈，他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那天遊行時騎在馬上的秦都督嘛。他一慌，疾步上前，正欲跪下，嘴裡喊:“小民拜見秦都督！”

　秦時竹眼疾手快，一把攙住他:“老人家，現在是民國啦，不是前清，不必下跪。快起來，快起來！”

　“謝都督！”老孫頭見過世面。趕緊把秦時竹他們往屋裡請。孫老婆子見來了貴客，把炕上擦了又擦，生怕弄髒了這些人地衣服，秦時竹笑著說:“大娘，不必啦，坐著挺乾淨的。”然後招呼何峰、左雨農還有兩個記者也坐下，屋子裡塞得滿滿當當。

　“都督，我這屋子寒酸，讓您見笑了。見笑了。”孫老頭吃不準秦時竹地來意。但看對方一臉笑意，猜想多半不是什麽壞事。

　“挺好，挺好。老百姓要是都能吃飽穿暖，我就很開心啦。”秦時竹說明了來意，“今天也沒啥事，就是來看看二老，大過年的。按理說不該上門打擾，可我不放心，不知道老百姓過得怎麽樣?就到你家看看。”

　“呦，那可真不敢當，不敢當。”老孫頭頓時變得激動起來，“都督這麽冷的天來，真是折殺我了，折殺我了。”

　“前陣子真是辛苦你了，要不是你們日夜加班加點開工。前線部隊就沒有武器用，我們就不能打敗清軍取得革命勝利，你可是革命的有功之臣啊！我來看看你，是應該的，應該的。”

　“都督，您過獎了，過獎了。乾革命嘛。我年紀大了。上不得前線，能乾些活幫襯著。盡份力那是咱分內的事。再說，活雖然多做了，但工錢也水漲船高，大夥高興，也就不覺得累了。”

　何峰接過了話茬:“老孫頭，看你紅光滿面就知道過得還不錯。怎麽，廠子賺得那些還不夠花?啥時候造新房子啊?還是留著錢給兒子娶媳婦?”

　“何總辦就會開玩笑，我兒子早娶媳婦啦，孫子都齊槍高了。鐵柱、玉兒，你們出來吧。”隨著老孫頭的招呼，裡屋走出了一對青年夫婦，後面還跟著一雙怯生生的兒女。原來，他們看見外面有大隊人馬地響動，由於沒見過那種架勢，慌慌張張地躲了進去——該治秦時竹一個擾民之罪。

　幾人又談了不少家常，何峰問他:“老孫頭，我說你這麽節約幹嘛?是不是嫌兵工廠裡開地工錢不夠高啊?”

　“不是的，不是的，我老了，再乾幾年就乾不動了，留著錢養老呢。”

　“聽說你手裡技術不錯，怎麽也不帶幾個徒弟?”

　“原先帶過，說起來還是1來年前的事了。何總辦那會兒還沒上任，工錢不僅少而且也不準時，廠子裡亂糟糟的，年輕後生都不安分，我帶了兩個後來全都走了。另外……”孫老頭嘿嘿一笑，“老話說得好，帶出徒弟餓死師傅……”

　“這你可就不對了。”何峰說，“你得趕緊多帶幾個徒弟啊，我琢磨著，廠子裡能有你這麽高手藝的人實在是不多了，你要再不帶徒弟可怎麽辦?青黃不接了啊。”

　“現在何總辦當家，工錢高不說，待大夥也好。”老孫頭畢竟是見過世面的，逐漸克服了拘謹，“您這麽說，那我就挑幾個好好練練。不瞞您說，我還真物色了幾個能乾後生，只是前陣子活太多，等過完年後好好幫幫他們。”

　“徒弟是要帶地，那種帶出徒弟餓死師傅的事也不能再有。”秦時竹笑了“這樣好不好，為了鼓勵老師傅帶徒弟的積極性，凡是他們帶出了徒弟，每帶出一個再發一筆錢，算是獎勵。象你這樣的老師傅，以後若是年紀大了，手腳不靈便了，可以專門指點年輕後生，也可以開工錢嘛！”

　“那感情好，我這身子骨，不是我吹，再乾10年也沒問題！”那個年代是沒有退休制度的，全靠養兒防老，秦時竹的這種表態，無疑給老孫頭吃了一顆定心丸。

　一陣陣香氣傳來，原來是餃子熟了，記者們拍下了秦時竹等政府要員和普通工人在炕頭上一起吃餃子那副熱騰騰的場面。

　告辭時，何峰代表政府送上了大紅包，秦時竹主動伸出手握手告別，一輩子沒見過這種架勢的老孫頭慌得連手腳怎麽放都不知道了，在身上擦了又擦，才敢伸出去，一隻年輕有力的手，一隻布滿老繭地手，緊緊地握在一起。老孫頭感覺有一股暖流流進了自己地心窩……

　隨後，秦時竹又去看望了一些貧困家庭和衛隊。其它各路政府要員，在下午時分已紛紛按照預定計劃，開展了此類活動。秦時竹很滿意，這個活動通過明天的報道和群眾口碑，對民心地獲取是很有幫助的，新政府的良好形象，民主共和的直觀感受，會通過這些讓老百姓感受到。他同時也很清醒，這種形象工程。頂多只能解決個別老百姓家地實際困難。卻無力改變整個社會狀況。整個社會還是相當貧困、無助，想到這，他不由得又感覺自己肩上地擔子沉甸甸的……

　次日，正月初一，各大都督、鎮守使、師旅長向堅守崗位地本部官兵拜年;政府各部向民眾拜年;上上下下沉浸在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中。

　大年初三，外面熱鬧非凡，爆竹聲不絕於耳。沈陽都督府裡，幾個人聚集在一起商量著重大事宜。除秦時竹等在沈陽地三人外，其余幾人，包括在吉林地周羽夫婦、在熱河的陸尚榮和察哈爾的夏海強都趕來了。

　“老大，一接到你的命令，我們就急匆匆地坐飛艇來了。”夏海強一臉亢奮，“有什麽要緊事?”

　“要緊事?”葛洪義瞪了他一眼，“不要緊你就不來了……”

　“閑話休提，隻說正事……”秦時竹道。“今天的會議有很多議題，第一個便是整軍……軍隊一是實現正規化、軍銜化，二是要重新整編，三是要改進裝備。根據我初步擬定的軍銜等級，軍銜共分五等17級，五等是兵、士、尉、校和將，兵是三級。分別為三等兵、二等兵和一等兵;尉官為準尉、少尉、中尉和上尉。校為少校、中校和上校，將為代將、少將、中將和上將。

　新兵入伍。首先要接受預備要求的考核，具體指標你們定。如果該新兵能達到預備要求，可直接授予三等兵軍銜入列訓練;若不能達到基礎要求，則需經過三個月地預備訓練實現預備要求，這三個月便為不入列的訓練時期，不授予軍銜。三個月訓練後仍不能實現預備要求的，淘汰;達到預備要求的，授予三等兵軍銜，入列訓練;三等兵再經過三個月訓練，接受初期要求考核，凡通過的，可授予二等兵軍銜，通不過的，淘汰。

　二等兵為受過基本戰術訓練(班級)的中級士兵，訓練期限為六個月，無論是單兵作戰能力，還是班級的戰術訓練還有個人的文化水準，都要通過中期考核，這才能往作戰部隊補充;凡通不過地，也照例淘汰(但可延期3個月)，通過的授予一等兵軍銜;一等兵為受過連、排級戰術訓練的高級士兵，期限兩年，由一線部隊負責訓練，是部隊作戰的中堅力量。

　獲得一等兵軍銜滿兩年後，如果本人申請退役，一般允許退役;如果本人不申請，但不適合繼續留在部隊的，也按退役處理。留下來的一等兵，再接受一年的營、團級合成訓練，表現不合格地，期滿後按退役處理;表現合格，期滿後授予下士軍銜，為預備班長，協助管理全班;特別優秀和突出地一等兵，除推薦去軍校學習外，還可直接任命為副班長。

　下士軍銜一般維持一年，若其表現合格，可晉升中士並擔任副班長，能擔負起指揮全班的重任。擔任中士滿一年，可晉升上士，既可以轉移編制到守備部隊(後備力量)擔任班長、訓練新兵，也可以在原部隊擔任班長，懂得排級規模地戰鬥指揮，不僅能協助排長，在關鍵時刻，能直接協助連長。士官中的優秀人才，都可以推薦去軍校學習。

　一般來說，從新兵入伍到正常晉升為上士班長，需要五年，其中滿三年後就可申請退役;擔任士官後，每年都有一次機會申請退役。可諸位都清楚，這五年當中，我們免不了打仗，因此很多情況下不用這麽按部就班。技術兵種情況複雜，士官要大規模使用，比例也要高於普通步兵，比如報務員，一培訓合格就應該是下士。好在現在這樣的場合不多，可以相機處理。”

　準尉是聯結上士與少尉之間的關鍵軍銜等級，準尉本身不是軍官，其性質是軍官儲備或軍官預備，擔任少尉軍官一般要從準尉中選拔。在普通步兵部隊中，準尉主要擔任見習排長的角色，在排級訓練中，既鍛煉自己也訓練他人。準尉有兩個來源，一是直接從上士班長中選拔優秀人才，準備提拔為軍官，先放在準尉隊伍裡考察考察;二是軍校學生在學習了一年半後，來部隊實習、鍛煉半年， 然後回到軍校繼續學業，這半年時間就掛準尉軍銜。無論如何，擔任準尉的時間不應長於一年，要不升上去做軍官，要麽不能提拔另行處理。從少尉開始，算是進入軍官行列，一般對應排級，中尉可以對應排級，也可以對應副連級;上尉對應連級和副營級，在特殊情況下，中尉可以代理連級。尉官屬於部隊的低級軍官。

　校級代表了部隊的中級軍官，是部隊的中堅力量。少校對應營級，中校對應副團級，團長一般授予上校軍銜。等正規化後，凡是校級軍官，除原先在軍校接受的基本教育外，還必須接受再教育，培養全方面管理的能力，形成良性互動。

　代將主要是對應旅級和副師級別，是中高級軍銜的過渡階段，意味著開始獨當一面;少將授予正師級，中將授予軍級，現在看來，軍還不是部隊的主要編制，而是臨時機構，那麽中將只能對應各省擔任都督級別的師長，如大黑、周羽、藍天蔚等。”

　“老大你掛啥級別?”

　“上將。”

　“上將?”眾人將眼睛瞪得滾圓，秦時竹居然成了上將?